第九十八章 墓园
作者:芦舟生   野兽刑警最新章节     
    钟柏元露出一个苦笑,曾经他也是能有一个孩子的,因为钟朗不允许,孩子没了,那时候钟朗怎么教育他来着?

    大丈夫活着就要闯出些名堂,被孩子牵绊的人不会有出息。

    如今真是讽刺,钟朗有了亲生儿子,倒要叫他帮忙挣家业了,钟柏元觉得这就是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陈维英看着钟柏元的神情变化,心里有了数,两个人的嫌隙已经有了,再添一把火,让这对叔侄反目成仇,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他跟着钟朗有三十多年了吧,三十多年,死了那么些人,总算是要了结了。

    何家诚在离警署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阿may家他是不敢待了,城隍庙的事情让他暴露了,虽然不知道林伟生做了何种部署,但幕后之人早晚会查到林伟生,查到被林伟生隐藏的自己。

    他给阿may回了信,让她暂时不要回来也不要再跟这边有联系,然后烧掉了一切有关阿may地址的信息。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不会再有其他人受到伤害。

    眼下他有些犹豫,是继续留在A组,还是想办法去重案组跟华礼伟。

    留在A组的话有之前卧底的经在历,必然是很难开展工作的,要防止被鸿运帮的人认出报复,还有铁雄死后,他的场子也被清理差不多了,想找出其中的联系十分困难。

    如果去重案组,他们正在调查城隍庙的案子,有进展也能尽快知道,说实话,他不能确定现场会不会有自己留下的痕迹,倘若有还要提早做准备。

    只是他有点放心不下陈嘉文,虽然就算他在A组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能第一时间知道帮会的消息。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离开A组,他跟陈嘉文走得越近,引起钟柏元的怀疑,陈嘉文就越危险。

    陈嘉文现在不是警察,只要钟柏元那边没有动作,他就是安全的。

    为了减少麻烦,何家诚先找了华礼伟说了自己的想法,委婉地表示想到重案组做事。

    在华礼伟看来,何家诚是个能干活的,只要A组的上司肯放人,他没理由拒绝,只是他不能开口要人,抢马上就能独当一面的警员是会被其他组长戳脊梁骨的。

    何家诚知道了华礼伟的意思就去找了梁一凡,他自然不会让新上司难做。

    “什么?你要走?”梁一凡扶着额头,气得差点晕过去。

    手下人本来好好的,自己也要大展拳脚,结果一个陈嘉文进了帮会,一个何家诚又要调走,老天是在作弄他吗?

    “家诚,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陈嘉文的事担心受影响?你放心好了,谁要敢拿这件事怀疑你,我梁一凡头一个不肯。”

    手上就这么几个资历不如自己的,梁一凡要不抓紧选票,这组长怎么当得稳。

    “不是,梁sir,其实刚进警署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进A组,然后去帮会当了一段时间的卧底,之前几件案子,我担心被人认出来了,万一影响以后办案就不好了。”

    一听到可能影响以后破案,梁一凡激动的心顿时安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你确定被认出来了?”

    “就是因为不确定,但是看到几个眼熟的人,我怕以后打交道多了被认出来。”

    说的话半真半假,何家诚卧底主要在麻油仔的手下,但是连麻油仔本人都没见过,之前的案子主要是关于查理王和老东的。

    听陈嘉文说过他和钟柏元在花姐的场子接头,要被认出来的话也是花姐那边更有可能,如果可以的话,何家诚并不想在办案的时候碰见花姐,留着这个身份万一以后有要紧事找陈嘉文还能用一用。

    梁一凡则陷入了纠结,A组的人哪个不是要上前线的,留一个只做后方工作会被人骂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现在留下何家诚,要是以后不能用,等于是给人一个把柄握在手里。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有想好去处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听重案组的华sir说,他那里可以暂时要一个人,至于以后做什么,要等上头安排了。”

    其实还可以回交通管理科,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打个书面报告上面一定会同意,就是几位上司脸上不好看。

    梁一凡听说何家诚能自己找到事做也就放心了,那时候他跟叶英雄闹了好久,现在把人放回去多没面子,给了重案组就算卖个人情了,反正是何家诚自己找的,叶英雄也怪不到他头上。

    得了梁一凡放人的准信儿,何家诚跟华礼伟一说,约好了周一正式去重案组报道,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永福墓园,何家诚站在一块墓碑前,放下一束菊花。

    墓碑上的郝宗杰面无表情,他出事后家人也不来往了,这张照片还是档案里截下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

    何家诚转头,竟见到了单如珍,只是她跟原来不大像了,憔悴许多,一时没认出来。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裴太太。”

    单如珍冷哼一声,“你用不着讽刺我,我从没对不起他。”

    她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前,转身想走,却被何家诚的话叫住。

    “你知道吗,我后来去看郝宗杰,他没有害死你父亲。”

    那时的郝宗杰已经神志不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到单成均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提到单如珍就有明显的雀跃,这绝不是一个杀人犯正常的反应。

    单如珍突然扑到墓碑上痛哭起来,口中喃喃自语,“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难道她也这么认为吗?还是她发现了什么?何家诚看着悲痛的单如珍,不知如何安慰,等她哭了一阵,发泄完了仿佛没事人一般站起来整理好头发。

    “你在隐瞒什么?你知道什么?”

    单如珍看了何家诚一眼,“跟你无关。”

    “我只想劝你一句,无论发现了什么不要自己去处理,你应该先报警。”何家诚的劝诫并没有阻止单如珍离开的步伐,反而越走越快,如同一名无畏的女战士。

    “你采取行动之前,起码想想郝宗杰是为什么死的,他死的究竟值不值……”

    单如珍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墓园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