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好帐篷后,二人静静地坐在各自帐篷的门口吃着糌粑和肉干。
快速地解决掉手里的食物后,张起棂微微扬起头,看向无边的夜空,周身围绕着一股说不清的孤寂压抑感。
月光照射在张起棂的脸庞上,给他增添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格桑无意间抬头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格桑五岁时,小官带着小格桑在喇嘛庙门口堆雪人,小官负责雪人的身体,小格桑负责雪人的脑袋。
做好雪人脑袋后,小格桑抱着雪人脑袋跌跌撞撞地跑向小官,却在靠近的时候,打了个滑,一头栽进了小官堆好的雪堆里,这下,小官堆好的雪人身体和小格桑团的雪人脑袋都散了架。
幼年的小官就已经很稳重了,他把小格桑从雪堆里捞出来,给她清理掉身上的雪,耐心地安抚着当时爱哭的小格桑。
安抚好小格桑后,小官把她抱到一旁,自己又重新堆了个雪人来哄小格桑。
那时的小官,虽然也是总板着一张脸,但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
格桑用目光细细地描绘着张起棂的眉眼,这还是格桑第一次仔细端详张起棂的相貌。
不得不说,张家的基因确实不错,格桑见过的几个张家人长得都很俊朗,而张起棂更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
他面容英俊,五官清晰,鼻梁高挺,唇线分明,眼神深邃,下巴略尖,给人一种非常精致的感觉,看起来有些神秘而又冷漠。
张起棂察觉到了格桑的视线,眉心微皱,抬眸对上了格桑的目光,看到格桑眼神中的怀念时,他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
格桑对上张起棂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神有些肆意了,连忙故作平静地转移了视线。
这回,变成了张起棂盯着格桑看,而格桑则逃避地看向漆黑的夜空。
张起棂看着格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哭出了鼻涕泡的小女孩。
张起棂努力地回忆着,但只能想起一个男孩和女孩手拉着手,在雪地上奔跑着。
张起棂眉头紧紧地皱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问道:“我们以前认识?”
格桑垂着眼帘没有说话,片刻后,从衣服里掏出了白玛的那条吊坠,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递给了张起棂。
张起棂伸手接过吊坠,又从兜里拿出了离开喇嘛庙前,德仁喇嘛还给他的吊坠,把两个吊坠放在一起,可以看出两个吊坠做工材质都一样,只有细微的装饰不同。
两个吊坠都是月牙形状,月牙的两个尖尖处有细微的凹槽。
张起棂把两个吊坠对着摆好,手指在月牙突出的地方用力往中间一按,两个吊坠就严丝合缝地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圆环。
张起棂把两个吊坠分开,把格桑的那个递给了格桑,但格桑没有接,轻声说道:“这是她留给你的。”
张起棂收回了伸出的手,手指摩挲着月牙,语气不明地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格桑看着空中皎洁的月光,眼睛闪着光,语气中带着一丝眷恋地说道:“她是我所见过最美的人,她很温柔,说话总是柔柔的,她脾气很好,对每个人都很和善,她很坚强,即使很痛苦,也从来不会哭,她......”
格桑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个人说了很多,说了很久,说得月亮都疲惫得暗淡了下来。
张起棂坐在格桑的对面,安静地听着格桑说话。
夜色渐深,不知什么时候月亮躲进了云层中,漆黑夜空中仅有的光亮消失了。
格桑和张起棂又沉默地待了会儿,格桑先起身,给张起棂丢下了一句:“这里离青铜门已经很近了,不会有东西靠近的,今晚就不用守夜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去青铜门了。”就转身摸索着,钻进了身后的帐篷。
张起棂又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就进帐篷休息了。
清晨,薄光穿透云层,第一道光照射在雪山上,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格桑准时被生物钟叫醒,拉开帐篷,看到张起棂的帐篷已经被收了起来,装备也已经装好了,但张起棂并不在附近,只有一个黑色背包放在格桑帐篷的不远处。
格桑微微皱眉,有些怀疑自己的警惕能力。虽然格桑并不担心张起棂会跑,但对自己睡得这么熟没有察觉到一点儿声响还是有些警惕的。
格桑没有再浪费时间,起身钻出帐篷,快速地把帐篷收了起来。
格桑刚把帐篷收好,就看到张起棂从远处的山体缝隙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