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之前宫晴雪就问过宫尚角,自己是否应该将徵宫事务归还宫远徵,毕竟那时他统领的范畴
现下自己不光要去万象阁上值,外面的绣坊也不可能放手不管,时常也要去照看,再加上角徵两宫的内务,她实在是管不过来
她帮着管理角宫内务,是因为宫尚角时常外出,屋里的事就管辖不到,而且她也是在角宫长大,因此帮忙管理也是理所应当
但相反徵宫就有所不同了,起初宫远徵刚刚接手徵宫,宫晴雪过去帮帮忙还能理解,但这时间一长,宫远徵也是时候该自己掌握徵宫内务,以此了解徵宫现有状况
依照宫尚角的说法就是,应当归还,而且早就该归还了
只是近日发生事情太多,宫尚角交了些许任务给宫远徵,就被宫晴雪压了下来,如今也不过是突然想起,实现了而已
但此事宫远徵却毫不知情,因此心里难受也是在所难免,宫尚角不与他说,是觉得这件事应该交给宫晴雪自己去与他说,因此也没有过多参与与追问
宫晴雪也本想在早晨见到宫远徵时说起此事,但无意间被他打断,就想着等他回去看到后应该自会明白,但到了万象阁之后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做有欠妥当
但东西都已经让青莲送过去了,再想反悔也是不可能
等宫远徵回去看到她送过去的东西,定然会很生气,此时也正好宫紫商来找她,就想着去她那儿躲躲,等过了这阵风头,他心情好些时,再出来与他解释
可她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她有些轻视了自己在宫远徵心里的重要性
徵宫里
宫远徵看着那桌案上赵管事送来的账目,还有宫晴雪让青莲送过来的笔记,还有几把备用钥匙
账目上的笔记工工整整,一看就是出自她之手,宫晴雪写字喜欢写楷书,因为她说,这样看着整洁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东西,翻看了几页之后,又又望着窗外,得讨要个说法才行,她以为这徵宫是她想管就管,想脱手就能轻易脱得掉的嘛
等到了下值时间,本想着去万象阁等她,却听见门口侍卫讲说:“徵公子,雪小姐已经和紫商大小姐回商宫了,好像听她们说,是要聚一聚!”
他转头看着商宫的方向,若是眼神能有杀伤力,可能商宫现在就已经被一团火给烧掉了吧
商宫门外长廊上,一个侍女胳膊上提着一个篮子,还搭了一套寝衣,篮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乳膏,香膏
她缓缓踏入商宫,门外树上的男子,一眼就认出,这是宫晴雪的侍女青莲,这手上拿的,就是宫晴雪沐浴时惯用之物
两个女子共同沐浴,他也不好直接进去,就想着在门外堵她
浴池门口,宫晴雪看着身后的金铭,打发了他回侍卫营休息说:“阿铭,商宫里已经有了很多侍卫守护,你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这儿接我就好!”
金铭看了眼院子里的巡逻侍卫,还有暗中新添的暗岗暗堡,拱手行礼:“是,小姐,若有事,随时派人来叫属下就好!”
得到宫晴雪的点头回应之后,他便出了商宫,看了眼正前方的一棵大树之后,便快步离开
宫远徵看他望着自己的方向,有种被发现的感觉,但那又如何,一个小小的绿玉侍,还是从乞丐做起得,能掀起什么风浪
宫晴雪和宫紫商还像以前一样,在浴池里嬉笑玩闹,青莲就候在一旁等她们,忽然浴池的房门被打开
进来一个黑衣女子,她褪去衣物,缓缓踏入浴池之中
宫晴雪警惕的看着她:“你怎么会来?”
相同青莲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也提高了警惕,手中还一直拿着宫晴雪交给她的银簪、
宫紫商见气氛有些紧张,游到两人之间,趴在浴池中间休息用的石头上,左右两边看看说:“是我叫云姑娘来的,我听说昨晚你们有些误会!”
云为衫两只白皙的玉臂在水中轻轻划动,缓缓靠近浴池中间,和宫紫商呆在一起,眼神温柔的看着前面的人:“雪小姐也不用紧张,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来告诉雪小姐,昨晚我熬的药,没有毒,不然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儿了,不是吗!!”
宫晴雪看了眼身后的青莲,又靠在浴池边缘,青莲上前帮她将长发挽起,将银簪插入发髻里上,行了个礼后,便走了出去,在门外等候
宫晴雪说:“日前多有误会,我当时也是为子羽哥哥着想,毕竟宫门出了这么多事,子羽哥哥又是执刃,吃的,喝的,用的都要严加盘查,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不要见谅!”
云为衫勾起嘴角说:“无妨,回到羽宫之后,执刃大人都和我说了,雪小姐是在角宫长大,角公子事事都为宫门着想,雪小姐因此受到了熏陶也在所难免,我能理解的!”
宫紫商见两人都松了口,上前将宫晴雪拉了过去,又拉着云为衫的手搭在一起:“好了好了,说开了就好,他们男人的事,不应该影响到我们的,以前宫门里一直就我和小雪两个女子,那些男人,很多事根本都帮不上忙,以后就不一样了,我们是姐妹!是家人!”
宫晴雪拉着她的手,抚摸查看说:“云姑娘在家会干粗活吗?怎的手上还有些茧子在呢?”
云为衫说:“父亲死后,母亲就撑起了整个家,家里的仆人也是遣散了不少,我不忍母亲劳累,就时常会帮些忙,干些粗活,义母也会教我练剑,方便危险时自保,所以就长了不少茧子,入了宫门之后,羽公子……执刃大人就给我添了不少乳膏,已经消了些许!”
宫晴雪疑惑,之前资料里没记录她有什么义母啊,哥哥去调查时,也没听说,不免有些好奇:“义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宫紫商替答道:“是拙梅!”
宫晴雪更是疑惑不解,她在万象阁看过史料记载,拙梅早就死了不是吗,只不过没有找到尸首罢了:“拙梅?她不是因为爱上不该爱的人,被清风派除名,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嘛,而且传闻说她早就死了,怎么又变成了云姑娘的义母!”
云为衫轻叹口气:“父亲以前出海,就在船舱下发现了身受重伤的拙梅,当时她奄奄一息,父亲心善,见她可怜,就救下了她,将她一直安置在云府之中,后来因为父亲海上遇难,只剩下我和母亲,还有一个妹妹,拙梅伤好之后,为了报答我们,就留下来帮忙,教我武功,让我可以有力自保……”
宫晴雪打断她:“等一下,你说你有个妹妹?为何迎亲资料里没有记载!”
云为衫哽咽着说:“因为……她已经身故了!”
宫晴雪看她伤心的样子,那流下来的清泪也不像是装的,看了眼一旁的宫紫商,感觉好像问错了话,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不过你还有母亲,不用太过伤心,听说这次彩礼给的很多,对你们应该会有所帮助的吧!”
云为衫点头道:“是很多,我想母亲……应该也能轻松不少!”
宫晴雪拉着她的手说:“对不起,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宫门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子羽哥哥又总是和哥哥做对,你又是……外来人……”
云为衫反安慰她:“无妨事的,执刃大人也经常和我提起雪小姐,想来在我之前,他也是很喜欢你的吧!”
宫晴雪红着脸,尴尬的笑了笑,水下掐了一下宫紫商的胳膊:“哪有的事,他一直拿我当妹妹来的,从来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昨夜我也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宫紫商偷笑看了她一眼,帮着说:“是啊,云姑娘你也别当真,小雪有时候就是爱开各种玩笑,以前还因为这件事,挨过宫尚角不少骂呢!”
宫晴雪撩起水就往宫紫商脸上弹:“总比你好,不是被罚抄家规,就是跪地窖,还好意思说我!”
宫紫商反驳道:“你就没抄过吗,要不是长老心疼你之前晕倒在地窖,你也是和我一样!你罚跪祠堂的次数可不比我少!”
云为衫好奇道:“雪小姐身子不好吗?”
宫紫商替答道:“她呀,从小就是阴寒体质,不能再阴凉处久待,听大夫说,好像……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云为衫又问:“徵公子是医毒奇才,他也治不好吗?”
宫晴雪叹息道:“吃了不少滋补的药品,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我这是体质问题,不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