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养子
作者:潘珵   只是那时——最新章节     
    谭家老宅。

    周怀民寻了个周末来访。他提着公文包,下了车没走几步就被谭琳截住。她知道他是来找她爸的,还是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问:“你是不是忘了应该先给我个东西。”

    “什么东西?”他明知故问。

    她跺脚,“戒指啊。”

    他这才取出一个小盒子给她,里面是两枚婚戒,男款是最为简约的白金质地的圆环,女款的圆环则多镶嵌了一枚宝石,却不是钻石。她捏在手上,疑惑道:“红宝石?”这很少见。

    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她恍然道:“不会是那颗吧?”她指了下他耳朵。芷鸢送他的那枚耳钉。

    “就是那颗。你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你那时候那么可恶。”

    他用手掌在她身上测量,说:“倒是比那时候大不少。”

    想起当时情景,谭琳气得鼓起了腮。“你就不知道让一下女孩子?跟你对练也是,一点都不留情。”他的注意力不在对话上,心不在焉地说:“我能让你,真遇到事情,坏人会让你么?”谭琳要拉开他的手,反倒让他更想作乱,将她双手箍住反剪,再一使劲让她坐到他腿上,压制住。

    见他如此麻利,谭琳点评道:“挺适合当坏人的嘛。”

    “眼神不错,终于发现了。”他笑。

    “别乱来啊。”她抗议道。

    “这样?”

    谭琳后悔了,自己简直就是引狼入室。这人脑有反骨,她不让干嘛就偏要干嘛。“别,门没锁。”他吻住她。她对他的吻一向没有抵抗力,很快被吻得七荤八素。一想到有可能被家人撞见,她却动弹不得任他胡作非为,顿时又羞又恼。

    “琳,这里是你的闺房。”来自耳畔的低语把气氛带到了极为暧昧处。“带其他男人上来过吗?”她软软地伏在他肩上,“没”

    “那你没机会了。以后你都是我的。”他又夺取她的吻,她的喘息。

    正胡闹着,唐管家来敲门,说家主在书房里等着周怀民。谭琳忙清了下嗓子才回道:“马上。”周怀民松开她,将刚丢在地上的公文包重新提起,谭琳面红耳赤地整理衣服,问他为啥提着个公文包。

    “我怕你爸不答应,就把整付身家带过来了。”

    “玩这么大?”

    他又轻吻了她,“等我。”

    唐管家在走廊候着,周怀民跟着他下楼。一楼书房内,谭耀德正坐沙发里品茶。

    等唐管家放下新茶,退出房间,周怀民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谭伯父,我想娶谭琳。”

    “这么快就想改口叫我爸了?”

    周怀民犹豫片刻,说:“我很久没喊过爸了,可能需要些时间适应,您见谅。”

    这番耿直有礼的话让谭耀德一时无语。家里有个谭琅就够添堵了,再来个周怀民,自己的日子怕是别想安生过了。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你这性子就是过刚过直,不然周盛也不会容不下你。”

    “我若低头,可能过得还不如现在。”

    谭耀德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周家的事,周怀民的际遇,岂是一两句能说得清。“我记得,你爸是国象高手,你的棋也下得很好。但他去世的时候你还小,那么你的棋是谁指点的呢?”

    周怀民这回迟疑的时间略久了点,谭耀德也不催促,悠然地冲着茶。听到周怀民说了句“楚长霖”,便点点头,道:“怪不得,你爸曾输给他。他跟你爸是棋友,对你也相当照顾。”

    谭耀德手肘支着沙发,斜斜坐着,顿了顿再道:“你如果想娶谭琳,就给我句实话,你跟楚长霖还有联系吗?”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又必然会出现的问题,周怀民紧了紧拳头。

    出差回来的谭琅把车停好,转身从后座取过一只半人高的毛绒玩具狗。尹稚不能养狗,谭琅又不知给她买什么做手信好,在机场看到这个就顺便带了回来。

    他琢磨着旁边那辆SUV是谁的,便看到周怀民提着包从屋里出来,遂问他怎么周末还要上门办公。谭家酒店现在跟九州有合作,他以为周怀民是来谈公事的。

    周怀民笑笑,“来提亲,这是聘礼。”

    谭琅笑得更开心,直接在车里站起来,挨着车前挡问:“这是被拒绝了?”周怀民把原先揣裤兜里的手掌举了一下,让谭琅看清上面的婚戒。谭琅立马从车里跳出来,边走边说:“我爸是老糊涂了吗?聘礼都不收就答应了?”

    周怀民挑了挑眉,谭琅已进了大屋,直奔书房。

    谭耀德正坐在书桌后头,见谭琅进来,先被那只大号玩具狗拉走一下注意力,再见谭琅一手抱玩具狗,一手撑桌子,问:“爸,你要把小琳嫁给周怀民了?”

    “嗯。他们会先订婚。”

    “是不是太早了?周家的事还有没明朗,万一周怀民被周盛整到,小琳怎么办?”

    谭耀德竖起两根手指,“两个理由。一,楚家的游轮并入九州,或许是一种表态。二,楚长霖要回来了。”

    “楚长霖?”

    “楚冉的父亲。”

    经过提醒,谭琅才记起楚家的那号人物。谭耀德站起来踱步,“你还是要多关注一下各家的情况。楚家现在的首席侯任是谁?”

    “会议长楚青丘。”

    “楚长霖回来,他就是首席。”

    谭琅皱了皱眉,“他都走了那么久,能顺利回来吗?楚青丘,或者楚家就没有人出来反对?会不会像周家那样,上演两房相争的戏码?”他父亲笑笑,说:“情况不一样。如果有个人能代替你接任族长,你会怎么做?”

    “拱手相让。”

    “楚青丘也会这么做。可能,最盼着楚长霖回来的人就是他了。”

    这么一说,谭琅就理解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将自己束缚在宗门事务里头的。族长既要思虑所有族人的生计,对他们负责,又要保证公平,否则就得接受指责。还要操心家族前程,敦促后辈的教育事宜,慎防走错路发生翻船事故。

    总之,族长就是数百人的大家长,是个十分劳心劳力的职位。谭琅要是有得选,他肯定会跟谭老三一样,做个胸无大志的逍遥少爷。

    回到正题,谭琅再问:“楚长霖会支持周怀民吗?”

    “多半会。”

    “他跟周怀民有什么关系?”

    谭耀德沉吟着,看向窗外,又仿佛看向遥远的过去,曾有名少年对一个幼童许下承诺,悠悠道:“周怀民算是他的养子。”

    听罢父亲的分析,谭琅沉吟了下,点下头就要走,谭耀德却眉头一压,问:“你又找女朋友了?”谭琅瞅瞅手里的玩具狗,说:“没,给病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