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江晚吟俩人快速走了过来。江晚吟的目光锁定在易朵儿身上,只见易朵儿身姿轻盈,竟徒手稳稳接住了那疾飞而来的飞镖。
这让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只因她在刹那间就认出了眼前的易朵儿。
易朵儿面无表情地将飞镖随手丢弃,而后利落地站起身来,她那冰冷的目光仿若寒星,径直投向江晚吟二人,随后在江晚歌身上缓缓游走打量,须臾,她朱唇轻启,冷冷说道:
“你们想干嘛?”其声音冷冽,似能穿透这凝重的空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江晚歌轻移,来到易朵儿身侧,她那纤细的玉手轻轻握住易朵儿的手,抬眼望向江晚吟,那眼中浓烈的杀气,她赶忙出言劝解:“这一切不过是误会罢了,晚吟,你速速离开此地吧。”
然而,江晚吟此刻怎会轻易转身离去?她心中如明镜一般,知晓易朵儿是夜王妃,如今又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怕她回去告密,而对她们不利。
于是,她提高了声音,厉声说道:“姐姐,她们方才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我担心她们会惹出是非,不如让我将她们除去。”
易朵儿闻听此言,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她的眼底深处迅速掠过一抹浓烈的杀意,
心想:若她真动起手来,那她正好试试大人传授给自己的内力,思索间,她高声吩咐道:“阿柱,带着玉瑶先走,就凭你还想杀我!哼,你能奈我何?”
江晚歌心急如焚,连忙截断了她们的话语,语气坚定地表明易朵儿不会对她们构成任何威胁。
江晚吟瞧见姐姐如此竭力地维护易朵儿,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难道姐姐已然知晓易朵儿与楚景辰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所以才这般不遗余力地保护她?
念及此处,她脸上那浓烈的杀意退去,轻声说道:“好,姐姐,我相信你不会看错人。那我便先行一步,待你将此处之事处理妥当,我自会派人前来接应你出去。”
言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易朵儿一眼,随后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江晚歌回首,她的目光温柔如水,轻轻拂过在场的众人,语气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
“方才之事,没吓你们吧,”
众人赶忙摇了摇头,易朵儿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神情。
待众人回到营帐之中,易朵儿才微微轻声问道:
“我如今该如何称呼您?是江婶儿?还是先皇后?”她的语气冰冷依旧,只因在她眼中,面前的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复杂深沉,令人难以捉摸。
她以为江晚歌只是一个美貌奴仆,得天可汗青睐,可谁能想到,她竟伪装得如此之深,是先皇的继后,更是那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生母。
这一切的真相,让易朵儿不禁对这周围的人和事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感觉都不能相信任何人了。
江晚歌敏锐地察觉到了易朵儿对自己的疏远与警惕,她的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她轻轻拉过易朵儿,在榻上缓缓坐下,似是想要开口解释一切。
易朵儿却微微伸出手示意,阻止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说道:
“您无需向我解释,我不过是这世间的小人物,您本就没有义务告诉我。只是我心中实在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外界皆传闻您已经死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虎踞?”
江晚歌神色平静,称自己之所以在这,是为了找寻江家重要的信物,以及寻觅江家那神秘的藏宝图。
易朵儿闻听此言,身体猛地一震,她惊觉地从座位上弹起,急切地追问道:
“难道就是魏延知晓的那个藏宝库?”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紧张与好奇。
江晚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她微微皱眉,轻声问道:“你怎会知道魏延?”
易朵儿定了定神,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片刻之后,她先是一脸严肃地劝告易朵儿不要卷入此事,而后又缓缓说道:
“并非魏延知晓的那个藏宝阁,而是江家先辈们历经岁月沉淀堆积下来的无数宝物财富,以及一些至关重要、关乎家族兴衰的机密档案。它们如今皆被封锁在南方的某个神秘之地。而江家先辈们代代相传的藏宝图,却落入了虎踞之地。”
易朵儿单手托着下巴,手指轻轻摩挲着,脸上渐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仿佛心中的诸多疑惑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
随后,她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惊呼出声:
“哎呀,你跟我说这些?这么机密的事,是我能听闻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江婶儿,哦不……先皇后,就当我什么都没听见,您也没和我说过这些。”
她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只因上次她偶然拿了江临的信封,便险些招来杀身之祸,有了那次的经历,她现在更是谨慎了。
江晚歌瞧见易朵儿这般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她轻轻伸出手,握住易朵儿的手,温柔地说道:
“我知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对你坦诚相待,只是在初见你的那一刻,我心中便涌起一种莫名的信任之感。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江晚歌的一番安慰,让易朵儿渐渐平静下来,她那原本略显惊慌的俏脸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明艳动人。
她现在对江晚歌只有敬佩之情。“江婶儿,我理解您的苦衷。”
易朵儿微微抿唇,轻声说出这句话。语毕,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江婶儿那尚未完工的衣服之上,她的眉眼间渐渐拧起一丝忧虑,眼底深处悄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缓缓起身,走到近前拿起衣服,在自己身前轻轻比划着。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楚景辰曾经近距离接触的画面,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而专注,仔细地斟酌着楚景辰那高大挺拔的身形,越看越觉得江婶儿缝制的这件衣服似乎有些短小,肩膀处的尺寸也略显窄小。
于是,她轻声说道:“江婶儿,您为儿子缝制的这件衣服,怕是尺寸小了些。”
江晚歌听闻,也缓缓起身走了过来,她满脸疑惑地拿起衣服,仔细端详着,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轻声问道:“桑桑,你怎会知晓这衣服尺寸不对?”
易朵儿只是短暂地咯噔了一下,神色间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惊慌失措,因为她早在心中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
随后,她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您且想想,摄政王那般英勇无畏,乃是名震天下的战神,他能在每一场战争中都所向披靡,为启朝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如此了不起的人物,定然是身形魁梧健壮,力大无穷。
那年,我相公带我去集市,正巧遇上军队凯旋回京,我有幸目睹了摄政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英姿,那般威武不凡,器宇轩昂!嗯,就是这样。”
易朵儿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那神情语气,仿佛假的也能被她说成确凿无疑的事实。
她心中暗自期盼着,待到楚景辰与母亲相见之时,能够毫无嫌隙与隔阂。
她希望当楚景辰看到自己的母亲每年都为他精心制作衣裳时,心中便不会对江婶儿心生怨恨与不满。
江晚歌静静地看着易朵儿撒谎时镇定自若的模样,险些就信以为真,以为阿柱真的是她的相公。
于是,她故作打趣地问道:“桑桑,你当真已经成亲了吗?”说话间,她的脸上满是疑虑之色。
易朵儿脸上原本的笑容瞬间凝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心中实在不愿欺瞒江婶儿,可她又必须护住小苒。
她深知,大人与姐姐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当作亲生妹妹般对待,不仅在生活中对自己关怀备至,更是言传身教,使自己如何明辨是非对错,如何勇敢地直视自己的内心。
一番沉思之后,她微微点头,默认了江晚歌的疑问。
随后,她急忙寻了个去看望小苒的借口,快步走出了营帐。
她生怕自己再多停留片刻,那压抑在心中的秘密便会不受控制地全盘托出。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苒陷入丝毫的危险之中。
在她看来,知晓秘密的人越少,小苒所面临的风险便会越小,哪怕眼前的人是楚景辰的生母,也决然不能有丝毫的例外。
待她走出营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自己还算机灵!而后,她径直走向小苒所在之处,将小苒轻轻地抱在怀中,望着小苒那亮晶晶的大眼睛,她的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久久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