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问题。”亓言的态度没有一丝变化，但是在他对面坐着的人却是微微眯了眯眼。
杰克斯心底沉了沉，他坐直了身体，宽大的肩膀尽情舒展，看起来好像想让自己气势强大一点。
“哦？这个问题我看还是挺重要的……不过圣子大人既然觉得不重要，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嗯。”
杰克斯终于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塞进了棉花里面，面前的人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细细观察着面前坐着的亓言，与他曾经在教堂里那间不被外人所见的房间中看见的画卷中的人所展现出来的完全不同。
那位与面前人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两个人的神情却完全不同，一个虽然高高在上，神情倒是写满了温柔，眼眸中带着对世间万物的怜悯，而现在的亓言，平静面容下全是冰冷，有时候几乎看不出一点人气。
亓言任由对方观察，控制着自己每一丝表情。
对面前这些人的底细，他其实还是挺好奇的，只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将这种好奇给表现出来，不管是表现出来哪一种态度，都可能会被人猜出些什么，既然如此，他不如就选择最让人摸不出头脑的那种。
只有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够获得更多，不然，只会失去更多。
杰克斯嘴角挂起一个笑容，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刚刚那种闲适的模样，他淡笑道：“亓言，圣子大人，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做一笔交易？我保证，这笔交易你不会吃亏。”
亓言：“哦？”
杰克斯：“你的血液。”
他转身对一旁站着的人低声吩咐了一句，不过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并不大的透明试管被拿了过来，放到了桌子上。
“只需要这么一小管，你可以换取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杰克斯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午夜珠这种东西？”
亓言眼珠子动了动，午夜珠？这玩意儿他还真清楚。
当初他短暂获得以后就直接卖了，比起去集齐一千颗珠子换个不确定的东西，不如换取能够得到手的东西。
毕竟，这所谓的午夜珠，还有大灾的可能性。
亓言对自己的幸运度也没有那么相信，如果真的有运气，也不应该到现在还有这么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对着他的人生指手画脚。
不过，他目光静静注视着杰克斯，虽然对方神情伪装的不错，但他还是敏锐看出来了一丝渴望。
但，渴望什么呢？
难不成是真的指望他开出来一场绝无仅有的大灾难？
亓言垂下眼眸，并不打算同意这完全没有必要的交易。
“无趣。”
亓言说完，径直站了起来，他看着对面杰克斯僵硬的脸庞，又看了看周围几个人，摇了摇头，却是问道：“你们只有这么多人在这边吗？”
杰克斯：“我们只是来进行一番友好交流的，并不需要带太多人，既然圣子大人不愿意，那我们自然也不能强迫——”
杰克斯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他还在装模作样的说着什么，听了他前面回答的亓言已经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脚步没有一丝停留，看得杰克斯感觉自己牙痒痒。
他脸色阴沉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一脚踹向旁边的茶几。
砰！
一声巨响，茶几四分五裂。
“神明，也是能做狗的。”
站在杰克斯后面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低下了头，都不敢多说。
在所有人不曾注意的地方，白色丝线静静落在每个角落。
亓言离开以后，朝身后看了一眼，目光带着若有所思。
面前车水马龙，宽敞的道路上，人来人往，半空中悬挂着热烈的阳光。
亓言转身往回走去。
……
“发生了什么？”
云朵眨巴眨巴眼睛，满脸好奇的看着亓言准备手套、药瓶、穿上冲锋衣……
面前的人看起来好像是要去跟谁来一场大战。
她歪了歪头，很是不解。
亓言戴好手套，拍了拍云朵的脑袋，从自己空间里面拿出一套小码冲锋衣递给云朵：“今天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云朵有些困惑，手上倒是乖巧将衣服拿过去了：“要做什么吗？”
“准备去抢劫……或者说，偷盗？”亓言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冰凉。
让云朵感觉他不是要偷盗，而是要大开杀戒。
话说，抢劫应该也要杀人吧？
“一千个午夜珠么……”亓言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扶手上点了点，他觉得杰克斯并没有欺骗他。
他们手上的确有一千颗午夜珠。
甚至，就在这座城里面。
既然都已经送到自己嘴边了，不吃应该不太好啊。
亓言翘起二郎腿，随手开了一罐饮料。
他感觉自己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闭上眼。
白色的魂线在半空中晃荡。
杰克斯与那些跟着他的人在不断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虽然看起来，他们动作很悠闲，似乎只是在到处闲逛。
但，仔细看，他们的目标实在是很明确的朝着一个方向在走。
亓言睁开眼睛，打开地图进行查看，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一片基本上废弃的工厂区。
咔哒。
云朵开门走了出来。
“我们要晚上去吗？”
毕竟干坏事这种事情，都是大晚上才做的。
亓言摇了摇头，“不，我们现在就走。”
有些事情，有些人，并不需要也不值得去那么慎重对待。
……
宽阔无垠的大地上，一片接着一片矗立起来看起来足够肮脏的建筑。
这一片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雾蒙蒙的，似乎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了。
废弃的工厂曾经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到了现在还有好些东西堆积在这里。
偶尔仔细一看，甚至能看到不少动物的身影。
啪嗒啪嗒。
这边实在是空旷寂静。
亓言和云朵的脚步声在这里被无限放大。
几乎吵的人耳朵有些疼。
“亓哥，这里的味道，闻起来好奇怪。”云朵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