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欢和福文说话的时候,自然是注意到了跟在福文身后的舒月。
她眸中染上几分异样,但收敛的很快。
“福文公公说笑了,那我给殿下送进去吧。”
说着,林意欢便转过身,要走进东宫。
福文上前一步道:“林娘子不凑巧,殿下今日还有别的事。”
“您把东西给奴才吧。”
殿下一向不喜欢东宫中有女人,所以东宫里,就连伺候的宫女都很少。
虽说皇后娘娘有意撮合殿下和林娘子,但总归也是一头热,殿下对此态度很是冷淡。
福文也不想放林意欢进去,惹了殿下不满。
听到这句,林意欢握紧了手中的食盒,好半晌后,伸手递过去。
她面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有劳福文公公了。”
福文拎着食盒,客气一句:“林娘子您客气,小顺子,还不送林娘子回去,没眼力见儿的奴才。”
他喊过来个小太监去送林意欢。
等到林意欢离开,福文才露出笑意,引着舒月进去。
林意欢站在东宫不远处,看着舒月的背影,面色冷凝。
“翠竹,你去打听下,那是哪家的娘子。”
听到林意欢的话,翠竹点头应下。
福文带着舒月走进广泽殿后,就听伺候的小太监说,殿下正在沐浴。
若是舒四娘子来了,可以先自行练习。
小太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棋盘,舒月点头走过去。
棋盘上已经摆好了棋谱,一侧放着一本书,另一侧则是一盘糕点。
那是一盘,在这个季节,不应有的桂花糕。
舒月收回视线,抬头看向窗外。
广泽殿外,是一棵光秃秃的树,挂满了厚重的雪。
屋内的炭盆传来几缕幽香,令人昏昏欲睡。
对于舒月而言,她喜欢的桂花糕,留给她最后的印象。
就是晏行知误会她心有所属时,捏碎的那一块桂花糕。
打那以后,舒月再也不喜欢吃桂花糕了。
她收回视线,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等晏行知沐浴完走进广泽殿,看到趴在棋盘上睡着的舒月,唇边笑意加深。
殿内很热,舒月的白狐毛斗篷放在一旁,盖住了她的腿。
他缓步走过去,只见舒月一只手握着黑白两个棋子,一只手拿着狼毫笔在书上勾画。
晏行知坐在她对面,视线看向一旁的桂花糕。
而后笑意落下,皱了下眉,那盘桂花糕,她一块儿也没吃。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舒月的手动了下,棋子滑落在地上。
她猛地惊醒,一抬头便对上了晏行知的那双眸子。
“殿下。”
舒月有些慌张,想要起身行礼,只是脚被桌子绊了下,摔倒在地上。
就在头即将磕到桌角的时候,一本书伸过来,挡在她和桌角中间。
“四娘子见孤,为何总是如此害怕?”
“孤是吃人的恶鬼?”
晏行知收回手,将书随意的放在一旁,话语带上几分压迫。
他掌心放着一颗棋子,圆润的棋子是用暖玉制作而成,手感温润细腻。
放在晏行知的手中,好似手把件一样。
“殿下天人之姿,威名赫赫,臣女刚刚只是,有些睡迷糊了。”
舒月站起身,低头回他,避开了晏行知灼热的目光。
“抬头。”
晏行知压下心中不悦,身子靠后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舒月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
晏行知的话,向来只说一遍,他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女娘浑身都写着抗拒和害怕,晏行知当然能看出来。
“孤让你练棋,你倒是睡着了。”
晏行知心中长舒一口气,放缓语气:“坐吧。”
舒月点头,重新坐下:“对不起……”
“不需要跟孤道歉,练好你的棋。”
听到舒月的道歉,晏行知的心中更加烦躁。
她不该是这样的。
刚过及笄的女娘,身上怎么会感觉像是历经千帆一样。
她应该是鲜活的,明艳的,就像是他第一次遇到她时那般。
“孤执白子,你执黑子。”
“以后在广泽殿,孤只是你的先生。”
晏行知说话的时候,已经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好,他捻起白子示意舒月走棋。
舒月落下一颗黑子,一盘棋下完,她也没抬头看晏行知一眼。
“殿,先生,天色已晚,学生可以回去了吗?”
等舒月再抬头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昏暗下来。
晏行知下的这局是指导棋,奈何舒月不仅下的不好,还心不在焉,这才下到现在。
她忘了,现在的晏行知在人前,还是世人口中,虽然冷清,但端方有度的太子殿下。
他的偏执,疯狂还有绝情,只有舒月见过。
她不应该对他感到这般害怕,引起他的怀疑。
晏行知嗯了一声,舒月如获大赦一样起身就要离开。
“等下。”
他出声喊住了舒月,女娘步子一顿,停下转身看他:“先生还有事?”
“桂花糕拿回去吧。”
晏行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舒月的视线却是看向了那盘桂花糕。
她轻摇头回道:“学生不喜欢吃桂花糕,多谢先生好意。”
说完后,舒月再次行礼离开这里。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福文递给石榴一盏宫灯,差人送舒月主仆二人离开。
福文走进广泽殿,将殿内的灯盏一一点亮。
晏行知坐在那,一动不动,手中拿着块只咬了一口的桂花糕。
“殿下,要传晚膳吗?”
“不必了。”
好半晌后,晏行知才回了一句,随后福文便听到一句:“今后不要再准备桂花糕了。”
她已经不喜欢了。
那块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重新放进盘子里。
他想不通,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曾经喜欢的东西呢?
想到舒月有些异常的反应,晏行知皱眉。
难道,舒月也重生了?
这个想法让晏行知都有些被惊到。
他抬手,对着福文吩咐了一句。
福文走过去,等晏行知吩咐完,他才点头离开。
殿下怎么突然让自己准备那种东西?
……
‘不让孤碰,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昏暗的房间内,男人的声音带着森然寒意,女娘被摔在床上。
紧接着,哗啦一声,撕碎的衣裳便被丢出帷幔外。
他握着舒月的脚踝,看着她身上放着的暖玉棋子。
‘别动,要是掉了,孤绝不轻饶你。’
舒月害怕的想要逃离他的禁锢,而后被他紧紧拉住,动弹不得。
‘你还想往哪里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脚踝上的力道缓缓收紧,冰凉的锁链锁住了她的双脚,哗啦啦的锁链声被舒月扯得来回响动。
晏行知逼人的吻落了她一身,最后停留在她腰窝上的红痣上,来回碾磨。
‘求孤。’
话音落下,她身上的棋子也从床榻上滚落下去,落了一地。
她转身,对上一双极重欲望的眼眸,似翻腾的海,要将她彻底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