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京明听到纳兰清瑞的问话,点了下头。
“谢朗因为在朝堂上参了益州守军将领卢伟,没过多久便被卷入了库银失窃中,这件事,陛下得知后,责令我在十日内务必查清楚。”
这本是朝堂上的事情,舒京明不应该告诉纳兰清瑞的。
奈何这件事烦闷许久,距离十日,也没多久了。
“舒尚书不必着急,库银丢失,必定有迹可循,殿下的话里,似乎隐约有点拨的意思。”
说到这里后,纳兰清瑞笑道:“不过舒尚书对殿下看起来似乎很是防备。”
听到这句,舒京明脸上染上几分无奈。
不是他防着太子殿下,实在是害怕自己一时没察觉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被太子给勾走了。
其实舒京明想过,若是舒月愿意,他或许会考虑。
但舒月不愿意。
舒京明又怎么舍得将她送进宫中。
“那我就不打扰了,舒尚书。”
纳兰清瑞看到舒京明不愿意多说,起身告别。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看的很清楚。
晏行知对舒月什么心思,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太子性子太过强势。
这样的性子对于舒月而言,便是逼迫。
有些事,磨一磨也是好事。
舒京明看着纳兰清瑞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是纳兰清瑞是自己的女婿就好了。
他只是想给舒月找一个可以好好照顾她,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夫郎。
这样,将来百年之后,他也可以安心去见夫人了。
见他们都离开,舒月才从一旁探出头来:“爹?”
“月月?没回去?”
舒月走进来,坐到舒京明面前:“爹,您刚刚和纳兰先生说的话,是真的吗?”
“嗯?”
听着舒月的问话,舒京明不明所以道:“哪句?”
“就是东阁大学士谢家的事情。”
舒月拉着舒京明的手问了句,听到舒月这句,舒京明无奈道:“你问这些是做什么?”
“您也知道,谢朗的女儿谢兮瑶,同我是好友嘛,她……”
“月月,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爹只希望月月这辈子能够开开心心,平安喜乐的过,至于其他的,就让大人来解决,好不好?”
舒月还未说完,舒京明就打断了她的话。
舒京明为官多年,舒月想要说什么,他一下就能看出来。
即便那谢兮瑶是她的好友,但是这件事,牵扯太多。
就连舒京明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搞定这件事,又怎么会让舒月牵扯进来。
“爹……”
“好啦,爹的月月,这辈子只需要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就好。”
舒京明伸手揉了揉舒月的头,舒月眼眶红了红,伸手抱住了舒京明。
她爹爹这辈子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希望她过得好,希望她一辈子无忧无虑。
哪怕在前世那样的场景下,她爹最终希望的也是她能够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所以求了纳兰清瑞。
“爹,我们一家都要平平安安的才好。”
这辈子,谁也不能让她的家人再受到不白之冤。
想到这里,舒月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对了爹,有件事儿。”
“怎么了?”
舒京明看着舒月泛红的眼,满是心疼。
“可是受了委屈?”
“不是我的事情,是张威张大人。”
舒月几乎是在刚刚拥住舒京明的一瞬间就想到了。
如果,她爹能够帮张威救出来他的妹妹,那么,以此用来威胁张威的人,必定没有办法再去威胁他。
还能将张威的妹妹从苦海中救出来,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舒月将红荔巷的事情说出来。
“爹,您别怪我擅作主张,但若不是这样,怕是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
“您可以去问问他,若是需要我们帮忙……”
舒月说完后,也不见舒京明回她,她抬眼去看,刚好同舒京明有几分欣慰的眼神对上。
“月月之前不是不喜欢他吗?”
“上次去张府,我才知道,张大人是个好官,只是那时候,我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派人看着他的。”
毕竟舒月知道的事情不多,唯一能够抓得住的人,就是张威。
“这件事,我会问他,不过月月,这样监视人的事情,可不许再做了。”
舒京明脸上染上几分严厉,舒月点头:“我知道了,这样不好。”
“爹是怕你被利用,到时候受伤的反倒是你自己,你若是出了事,你让爹怎么办?”
“月月,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爹的心始终是记挂着你的。”
前头三个孩子,已经不需要他再去操心,唯有舒月,她在舒京明眼中,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我知道啦,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绝对绝对不让爹担心,好不好?”
舒月上前抱住舒京明的胳膊,撒娇似的说着。
她也一定会改变前世舒家的结局,让他们一家人,永远都好好的在一起。
傍晚时,福文走进广泽殿中对着晏行知说了句。
“孤就知道,她的聪明劲儿,全用来防着孤了。”
“不过,方向也算没错,不算笨。”
晏行知手中握着笔正在批折子,嗤笑一声说出这句。
他只是引着舒月去查,她想做的,也算是一条出路,虽然和他所想不太一样。
“殿下,那红荔巷那边需要将人撤回吗?”
“不必,继续盯着,庆王是不是要进京了?”
说到这里,晏行知写字的手一顿,福文听到这句,点头:“正是,陛下今年让庆王来宫中过除夕。”
所以远在建州的庆王晏景宁早早就踏上了来上京的路。
“知道了,下去吧。”
晏行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摆摆手让福文下去。
“殿下殿下,不好了。”
福文才刚走到门口,就见常德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仔细着说,没规矩的玩意儿。”
福文斥责了他一句,常德跪下道:“殿下,王昭仪在慎行司去了,陛下召您去勤政殿呢。”
“当真?”
福文听到常德的话,也是一惊。
“奴才哪儿敢骗殿下,午时的事儿,到了傍晚才被人发现。”
“洪祥公公来传话时,说陛下很生气,皇后娘娘已经去勤政殿了。”
常德说完看向晏行知,男人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心情。
“去勤政殿。”
晏行知起身,朝着门口走来,临到门口时,对着福文说了句:“带上孤给皇帝的补药。”
福文一愣,但还是照做,赶忙取来药跟上晏行知。
这父子二人每次对上都跟打仗似的,这次不知又会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