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野君,你喜欢阳乃吗?”
在听到雪之下的这句话后,沐悠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和阳乃的关系是不错,可雪之下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在她眼中自己就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家伙。
“当我没说。”雪之下也顿时反应过来,急忙找补。
更加可以了呢。
“是不是阳乃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
“那我回头自己问。”
“你!随便你!”
雪之下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鼻梁,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开玩笑了。”沐悠打了个哈哈,一个真白现在就已经够他头疼了,在牵扯进其他的情感问题,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雪之下雪乃看到沐悠不再追究这一件事,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又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对了,你为什么不打算参选学生会长?”
“没有兴趣。”
“仅此而已?”
“???”
“不是……因为阳乃?”沐悠斟酌了一下,“我记得你的梦想是想要超越姐姐。”
雪之下从小便被和姐姐进行比较,但她们的父母对两个子女的教育又是并不相同的。
与被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姐姐相比,雪之下雪乃则要被宽容得更多,但这也让心气很高的雪之下雪乃所不满,所以便想要超越姐姐。
和姐姐一样进入总武高,建立侍奉部,她似乎一直都在试图向父母证明些什么,但却似乎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但现在……
“我没有想那么多,但即使这样,我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非要说原因的话可能是姐姐她可能不希望我变得和她一样吧。”
说出这句话时,雪之下也有些自嘲地笑了。
“嗯?她连着都和你说了?”
“说什么?”
“???”
“???”
沐悠:你刚刚不是说了吗?
雪乃:这不是一个梦吗?姐姐真是这样想的?!
雪之下和沐悠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沐悠看见的是一双宛若蓝宝石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更衬得少女的楚楚可怜,樱唇微抿,透露出她倔强的性格。
少女的眼神像是错愕,然后是恍然,再之后疑惑,到后来被捉弄的气恼。于是两人就又玩起了木头人的游戏,直到不远处的人影攒动,才令少女收回了目光。
“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一些,但有些事就算我再怎么解释也不如你们自己好好谈谈,我也没想到那个死傲娇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噗——”
“你笑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评价姐姐,简直难以置信。”
“那是因为你从小到大被她作弄的太厉害罢了。”
“是吗?”雪之下突然觉得自己对姐姐的了解似乎真的很少,回忆里留下的全都是她从小便作弄自己的过往。
还有那个真实得像假的梦。
“那你呢?对学生会长的职位感兴趣吗?”
“你这是明知故问吗?”
“也是,”雪之下停顿了一下,“那你打算做一个怎样的人?不许骗我,也不许说不知道!”
“这么强硬?”
“毕竟你可是春日野悠,有着他人难以企及的才华,却甘愿带着轻音部喝一年的茶,要不是后来组建了乐队,或许你根本也不会出手吧?
悠,在我眼中,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专注、认真的人,你有着属于自己的规划。”
在这一点上和我正好相反。
雪之下在心里补上这一句话。
从小到大,她的所有的目的都只是在为了能够赢一次,向父母证明自己并不比姐姐差,但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却不自觉地走上了姐姐的道路。
所以姐姐才会这样针对自己吧。
可是,假若没有这样一个目标,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于是她想到了沐悠,这个从小便一直有着自己的想法的人,这个既能和周围人和睦相处但又那么格格不入的人。
希望能得到一个启示。
“这个啊,我应该会成为一个引路人吧,这也算是某人对我的期许吧。”
沐悠没有看向雪之下,而是向 雪之下展示了自己那破碎却无比珍贵的回忆:
“悠,你知道引路人吗?”
“额……导游?”
“不是,是‘引路人’!”
“你又乱造词语。”
沐悠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着耳旁的少女自说自话地向他阐述自己的新型理念。
“才不是,你想象一下,又这样一个人,他来到了一个新的大城市,这座城市很大,却又那么陌生。
他迷路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而在这时,你看见了迷茫的他。
你主动上去和他交谈,去了解他的需求与愿望,然后你陪他一起走了一段路,在到达目的地前离开,并收获了一声感谢。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浪漫?!我就想做这样的一个引路人,去和他人相遇。
我知道这有点异想天开,可我真正香港的就是这个。我知道这不像话。”
沐悠将师姐的梦想告诉了雪乃,后者听完后先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她就不怕自己引错路了吗?”
“是啊,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结果她说所以才要在到达目的地前离开。”
“……”
“还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啊。”
“是啊,我还问了很多问题,比如那个人为什么不会查地图,人家会不会认为你是一个骗子,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又是什么?”
“结果呢?”
“结果是她把我打了一顿,然后逼着我一起对着蓝天白云宣誓自愿成为一个伟大而光荣的引路人。”
“……”
“她啊,是一个非常古灵精怪的家伙。总能与她人和谐相处,但又能够游离于集体之外;喜欢开玩笑,但又不会真的惹人厌烦;喜欢音乐和旅游,笑起来像一只狐狸……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我却连她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沐悠转过头看向雪乃,问道:“雪之下,你觉不觉得我似乎很可悲啊?”
自己真的是在穿越吗?可自己为什么总有一种跳下高台然后就能醒来的虚幻感呢?
师姐当初说的果然没错,倘若周公当年梦蝶的时梦到一半就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是人,还tmd就是醒不来,肯定不会飘飘然。
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所以你现在是在模仿吗?”雪之下雪乃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是我保持自身认同感的一种方式。毕竟可能除了我,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没有人记得他了。”
雪之下雪乃没有说话,她想起了沐悠曾在博客上发过的一篇介绍文章——《若你困于无风之地》。
他说这是巴巴托斯的故事,其实这也应该是他自己的过往。
模仿着曾经友人的言行,以此来悼念与铭记,哪怕他现在连对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曾经的悠又经历了什么呢?雪之下雪乃越是了解,越是发现自己其实对身边的这个人越是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雪之下雪乃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所以这就是你其实一点都不抗拒女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