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早,丁文俊起床烧煤炉烧水洗漱,去买了早饭回来,江燕还没起床,他自己吃了点,剩下的放在炉子上保温。
往市区的公交车,丁文俊花了一块钱坐了上去,不是上学时间,车上人不多。
按照严秘书给的地址,丁文俊在一处民房路口下车,这里还挺繁华的,估计房子建的也早。
第二排第三家,前面有个小鱼塘还有花园,应该就是这一家了。
“咚咚咚……”丁文俊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一个少女伸头出来。
“咦?是你?丁文俊?”
“呦!是你啊!严……莉娜。”
开门正是丁文俊暑假去沪都大巴车上遇到的女孩。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没给你地址啊?给你号码你也没打过。”
“是严秘书找我来的。”丁文俊笑道。
“我叔啊?肯定是我爷爷的事,进来说吧!”
严莉娜打开门,丁文俊抬脚走进去,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
“这是你家吗?”
“不是,是我爷爷家,我家比县中那边,我我周末会过来看看,坐吧!我给倒杯水。”
“不用了,刚吃了早饭就过来的。”
“我叔怎么会找到你?他不是都找老和尚老道士的吗?你还懂这个?不对,你不是在卫校上学吗?我在报纸上看到了。”
“额……我爷爷是土官,我也是略懂一些。”丁文俊只能瞎说。
“你还接这个活?”
“家里条件不好,赚点生活费而已,你爷爷呢?”
“楼上呢!还没起来,我奶奶煮药呢!”
丁文俊点了点头,看来一时半会走不了。
“你爷爷身体怎么样?”
“还行,就是说不舒服,精神还不错,能吃能喝的,用我爸的话说,就是多少有点怕死。”
严莉娜的直爽,丁文俊早就见识过了,估计家里也比较宠着。
丁文俊点了点头,站起来在客厅里走着看着,一个木架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木雕和壶。
“都是便宜货,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当宝贝一样的放着。”严莉娜端着一杯茶水过来说道。
“你个丫头说我什么坏话了?”一个瘦高的老人从楼梯下来。
严家好像都是瘦高个,昨天那个严秘书也不算胖。
“爷,我可没说你坏话,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老人走下来,在客厅坐下来,看了看丁文俊。
“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丁文俊,上报纸的那个,他爷爷是土官,是叔让他来的,巧了。”严莉娜介绍道。
“嗯,小伙子不错,看起来就正派,有对象吗?跟我们家丫头差几岁啊?”
“爷,你别不正经啊!”严莉娜直接皱眉说道。
“哈哈……”老人大笑起来。
看来爷孙俩的相爱相杀是常态了,丁文俊还是挺羡慕的,他可不敢跟自己爷爷开玩笑。
老太太也从楼上下来,丁文俊起身客气的打着招呼。
老太太看丁文俊更是微笑不语,看来严莉娜没少在两个老人面前提到丁文俊。
不多时门被打开,严秘书带着两个人进来,一个一身僧袍,一个留着长发长须,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爸,这位是白沙市白沙禅院的师傅,这位是青云观的居士。”
“好,欢迎,欢迎。”老爷子很虔诚的站起来躬身行礼。
“介绍一下,这位我们本县的丁文俊,家里是土官,前县书记的亲家还有冯家小儿子的事都是他办的。”
丁文俊站起来微笑点头,特别是那个青云观的居士,他着重看了几眼,因为他爷爷也算是青云观的居士。
居士一般是对在家修行且颇有道行的男性称呼,以前特指佛教,现在道教也有这么叫的,区别于一般香客。
两个人明显也对一个孩子没有正眼相看。
老太太准备带着严莉娜上楼,把客厅让给男人们,可严莉娜不想走,老太太也只能陪着。
“我爸最近觉得心神不宁,头脑发晕,省里医院都看了,也没什么问题,请几位给瞧瞧,做儿女的也就尽尽孝心罢了。”严秘书客气的说道。
“严秘书客气了……”两人也是微笑着说话,毕竟是市长秘书,该客气的时候还得客气。
“我看严老先生并无大碍,年龄到了,心有悸悔是正常的,有因就有果,不必太过强求,如果方便,可以去白沙禅院参修几日。”大和尚先安慰起来。
老爷子急忙点头答应,他最近老是能想起以前的事来,觉都睡不好。
青云观居士也是摸了摸胡须说道:“我看严老先生面相不似有大劫,此乃小灾,问题不大,只要这几日在家休养便可,最好少出门,特别是不要去西北方向。”
“好,我记下了。”老爷子答应下来,他还是挺相信的。
听两位说完,老爷子明显心情大好,不是大劫难就好。
“这位小友似乎有不同的看法。”老和尚看着丁文俊说道。
“我?没有,没有,我的话可能不太适宜。”丁文俊略显尴尬的说道。
“随便说,今天就是畅所欲言,无妨,无妨。”老爷子笑道。
“那我可说了啊!照我说,老爷子还是去医院住着吧!”丁文俊认真的说道。
“什么?”几个人有点懵。
“小友可不要瞎说啊?”
“我没瞎说,而且我建议老爷子把儿女都叫过来一起聚一聚吧!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一下。”
“这……”严秘书有些不敢相信,但他又没法生气,他知道丁文俊跟吴家、冯家、顾家都是关系匪浅,人又是他上门请来的。
老爷子也是皱起了眉头。
“丁文俊,你不要咒我爷爷啊!”严莉娜急忙说道。
丁文俊笑了笑说道:“生死由命,我可没有咒人的本事,我是有啥说啥,我家是做土官的,我们只是把事情说清楚,具体的你们听不听,随便!”
“小友有些危言耸听了,我看严老先生阻无碍。”大和尚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就当我瞎说!老爷子,抱歉了。”
“没事,我都看开了,生老病死的,谁都逃不掉。”老爷子微笑着说道,但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
又闲聊一会,严秘书送两个人走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上楼喝药去了。
“丁文俊,你……说的是真的啊?”
“十有八九……七八吧!”
“虽然我不信和尚和道士,也不信算命的,可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好像……有些渗人呢?”
丁文俊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几天多陪陪你爷爷吧!”
“几天?”
“不出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