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严家,等丁文俊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都是严家的亲戚和前来吊丧的人。
几个年纪大的亲戚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安排好了,丁文俊到了以后也是把流程走了一遍。
门口的池塘边上,一把椅子用竹席围着就当临时的土庙了,一碗生米,两根白色蜡烛摆放好。
“小丁先生,你说的借命是什么意思?”严秘书带着他哥哥一起过来问道。
亲近的家属一听也围了过来,他们也想知道丁文俊判断一周寿命的依据是什么。
“客厅架子上有一个木雕,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老爷从东南亚带回来的吧?”
“对对对,是我爸去旅游买回来了,说是可以延长寿命。”严秘书急忙说道。
丁文俊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木雕是用杉木做的,南疆那个地方确实有杉木延寿的说法,我在书上也看过此事。”
“那……为什么我爸身体会越来越差?”
“因为那个木雕是空心的!”
“空心的?”
“对空心的,这性质就变了,木雕一般不会拿人的样子来雕,这是个忌讳,因为在古代一般都是身体残缺的人去世了,家里人会用木雕代替某个部位,当年关帝圣君就是被曹操用木雕代替身体下葬的,我发现那个木雕的样子很像老爷子,而且还是空心的。”
丁文俊这一解释,围观的亲朋好友纷纷点头,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下面不用问了,空心的肯定是代表生命的流逝,这大家都能想到。
“上周日我见到老爷子的时候已经没办法了,要是早点遇到,也许能找找破解之法,当然了,这没有科学的解释,大家不要迷信,自己注意就行了。”
严秘书愣了愣,一拍巴掌说道:“这不是犯罪吗?这……这是杀人!他们有什么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
丁文俊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说道:“这种事都是利用了别人想延年益寿的心理,而且老爷子的身体也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即使没有这木雕,老爷子也就在一年之内吧!思忧而心悸,老爷子这是心病。”
几个儿女都点了点头,老爷疑神疑鬼一辈子,他们都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先把白事办了再说。
严秘书是有身份的人,殡仪馆那边肯定也要举行个仪式的,所以只能今天办土葬礼,明天去殡仪馆再办一次新的,然后火化,进墓地。
木雕借名的说法很快就在沂水市流传开来,很多家里人形木雕的很快都被扔掉或者处理了,他们也不管什么空心不空心的了。
晚上,披着孝袍的严莉娜坐在灵棚里,一旁跪着的是他弟弟,严秘书家只有一个闺女,所以孝孙迎宾也就只有严莉娜弟弟一个人了。
丁文俊坐在一边喝茶,看着进来磕头的人。
“上周日……真的没有办法了?”严莉娜小声问道。
“嗯,我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
严莉娜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丁文俊知道她和她爷爷感情很好,但是生老病死,需要她自己去经历。
严家人守灵守了一夜,丁文俊也没睡,
第二天一早,殡仪馆的灵车来了,灵棚拆除,老爷子被抬上灵车,送往殡仪馆。
殡仪馆的事他帮不上忙,丁文俊本来想回租房补觉的,严家死活不让走,中午的答谢宴他肯定要在的。
严莉娜也劝道:“我爷爷生前最信这些,你去了他能走的安心点。”
丁文俊只能答应下来,好像殡仪馆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到了,这是他第三次来这里了。
叶岚父亲那会是第一次,冯家冯隆勇是第二次。
严秘书身份还是很高的,严家几个子女也都是有正式工作的,又是周日,前来祭奠的人不少,其中包括吴松、张前进这些丁文俊认识的人,还有卫校的校长。
不认识的人纷纷打听哪个是丁文俊,也算有个眼缘,以后难免会遇到。
特别是吴松,他看向丁文俊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傲娇,倒是像一个求知欲望很强的学生。
中午的答谢宴也就是在市区的一家饭店里开了几桌,基本都是亲友。
严莉娜的爸爸作为长子给丁文俊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和两条烟,现在丁文俊在沂水市区也算小有名气了,可不能被人说闲话。
“叔,我和严莉娜也是朋友,本来为红包也不该收的,但行有行规,我就大胆收下了。”
“应该的,你出了不少力,总算把事办完了,以后多来家里玩,就当自己家一样。”
“好的,谢谢叔!”
严秘书两口子和严莉娜的两个姑姑姑爷也端杯敬酒,夸赞丁文俊办事沉稳。
等丁文俊回到租房的时候,他才想起来约了陈晓刚他们,急忙往学校操场而去。
打了一个多小时篮球,丁文俊实在受不了困意,只能告辞回去补觉。
下午五点,一只冰凉的手伸进了丁文俊的被窝里。
“哎呦!”丁文俊一个激灵醒来。
“马上晚自习了,还睡!起来吃饭。”江燕掀开了被子。
丁文俊晕乎着穿上衣服。
“这钱哪来的?”江燕翻着红包。
“严秘书家的事,忙了一天一夜没睡。”
“你是学生,那个不能作为正当职业的,以后还是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个职业。”
“我知道,但是他找到了家门口,我也没办法。”
起床吃了饭,两个人往学校去。
已经十二月初了,还有不到一个月期末考试,学习气氛也很紧张,虽然比不上县中,卫校抓成绩也是很严格的。
特别是江燕开完会回来说这次期末考试的文化科目要和县中联考,这些当初没考上县中的学生们有点想一较高下的意思。
丁文俊还想着把江燕弄到县中的事,要是思政考的好,也就是有机会了,一切都得靠成绩说话。
周一一早,沂水河桥南缘,一个老大爷扛着鱼竿慢慢的走着,寻找合适的钓位。
桥底下一团黑乎乎的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出鱼竿慢慢的拨弄着。
“哎呀!妈呀!”一声惊呼,他丢掉了鱼竿,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岸。
“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