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房的丁文俊没有太多的失落,他从来就没有以十三所的身份自居过,反而感觉一阵轻松,就是觉得袁英替自己挨骂了,有点对不起她。
烧水洗漱上床,晚饭也不想吃了,趴在床上看书是他最大的爱好。
看着书,脑子里还是挥不去那些被烧死的人,打火机放在煤炉口边上?就连自己这个未成年人都知道极其危险的。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叫醒了早上沉睡的丁文俊。
一大早会是谁呢?袁英?
打开门,丁文俊没有想到是房东老大爷。
“大爷,一大早的有事吗?”
“那个……有事。”老大爷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大爷,进来说吧!”
“不用进去了,就是这个房子,有别人租了。”
“有别人租了?我也没住多久啊!”丁文俊有些懵。
“我那个老大,他那么折腾就是想要这个宅基地,唉!我老了,以后都是他的,派出所拘留他半个月,我去签字让他出来了。”
“噢……所以他说不租了?”丁文俊问道。
“不是……是有人找我,想租这房子,六百块钱,我这也没什么收入……”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他亲口说免丁文俊一年房租的。
“明白了,大爷,找你租房的应该是卖猪肉的吧?”丁文俊直接问道。
“啊?不……”
“没问题,大爷,给我两天时间,我搬走。”
“那……好。”
送走了老大爷,丁文俊心里一紧,自己还是低估了刘二奎。
他昨天上午去的肉铺,下午那几个为警察提供信息的盗窃团伙就全部被烧死了,随即就能找到房东大爷收房。
原来自己去肉铺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自己还在等周信安的时候,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
确实大意了,岗南县城不大,自己还有点名气,找自己不难。
刚刚丁文俊没有用窥探之术,那是十三所教的,他现在不是十三所的人了,自然不会用,这个原则他是有的,他就凭直觉诈了老大爷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他。
他必须搬走,他不想连累房东老大爷。
学校里最安全,刘二奎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去几千人的卫校里作案吧?
敌在暗,不是硬刚的时候,这点委屈不算什么,丁文俊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袁英那间基本空了,江燕那边还剩点小东西,比较好收拾,等以后给她就行了。
东西收拾完,丁文俊返回学校,找到了值班的主任,借口自己要提前来学习,开了住宿证明。
丁文俊是明星学生,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这些领导还是喜欢哄着的。
还是那间宿舍,还是原来的样子,丁文俊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开始来回跑着搬东西。
一个上午,丁文俊就把东西搬完了,零下十几度的天,也是累的浑身汗津津的。
把租房又检查了一下,自己买的家具和煤炉这些东西是带不走了,只能留下,确定没什么遗留物,丁文俊锁上了门。
走商业街买了点吃的,丁文俊回学校宿舍。
坐在书桌前,丁文俊吃着东西,脑子里还在想着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丁文俊其实是不甘心的,他知道这所有事情都跟那个刘二奎有关系,可不能只靠嘴说,得有证据。
可偏偏对方做的滴水不漏,十三所又不愿意插手普通案件,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一个下午,丁文俊都没有出校门,只是晚饭的时候出门买了点吃的,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明天晚上就要到校上晚自习了,也不值得再回去一趟了,该带的也基本带齐了。
晚上,丁文俊躺在下铺的小床上,睁着眼睛,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头上被悬着一把剑,好像随时能落下。
对方能找到租房,也能打听自己的情况,爷爷奶奶也就在危险之中。
丁文俊突然坐起身来了,眼睛里透露着坚定。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丁文俊回到了三庄村。
“小俊?你不说不回来吗?”
“拿点东西,学校里要的。”丁文俊随便找了个借口,进屋找东西去了。
丁文俊进屋,把之前在沪都那个家具店腾老板送他的玉石手串、铜镜、梳子拿了出来了,犹豫了一下,他只把铜镜带上,其他的还是收了起来。
吃了中饭,丁文俊挎着小包往乡里坐公交车去了。
乡派出所,丁文俊停好了车子。
“丁同学……”有人喊自己。
“咦?是您啊!”喊他的人是同学刘敏的舅舅,上次租房抓“鬼”的时候打过交道。
“是我,我现在是你们乡派出所所长了。”
“啊?那……”
“刘所长?他调去县里了,因为冥婚和扫黑案件立功了,他都跟我说了,你是他外甥。”
刘利民调去县里了?不知道是县公安局还是派出所,不过对丁文俊来说,这是个好消息,意味着他在县里有了帮手。
简单的寒暄几句,丁文俊坐车往县城而去,他没有回学校,而是换车直接去了市区的商业街。
“老板,咱这里是卖古董的吗?”
老板一看丁文俊一副学生模样,也没在意,简单的回答道:“对!”
“那……收古董吗?”
“噢?你有东西?”老板来兴趣了。
“你就说收不收吧?”
“当然收了,你家大人知道吗?可别卖了又反悔。”
“东西是我的,跟大人没关系。”丁文俊说着把破布包的铜镜递了过去。
“嘶……”老板看见东西,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他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的看着,但他的表现已经被丁文俊尽收眼底。
“这东西……坑里货,不值钱,还有别的吗?”
“没有,就这一件,开个价,合适我就卖。”
“嗯……三百吧!我就当收着玩了。”老板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以为三百块钱的“巨款”,完全能迷住一个孩子,没想到丁文俊直接拿了东西就走。
“哎……别走啊!”老板急忙喊道。
丁文俊扭头问道:“老板是欺负我年少无知吗?这街上收古董的又不是你一家。”
“你开个价,开个价!”老板没想到丁文俊还是个急性子。
丁文俊没有直接开价,而是问道:“老板,你觉得卫校西面那片地方的民房连宅基地一起买下来,一户大概要多少?”
“这个……八千到一万吧!”
“你觉得我这个东西能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