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庸流着眼泪,将装有女儿残魂的玉扳指,郑重地放到王海手心,哽咽道:“就交给了。”
“请您放心。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带她去看世间繁华;没时间的话,我也会带她到公园去骑旋转木马。”
“多谢。”陈致庸紧紧抓着王海的手,将嘴巴凑到其耳边道,“陈家的宝藏,大部分埋藏在,你住的那座四合院中。假山里有个机关,可以打开那个密道的出入口。”
“可上次,新沣县治安署,蔡俊臣为首的那帮人,掘地三米,没找到任何东西。”
“机关在假山里,通道在主卧墙根处,我在修建宅子的时候,将地窖修在了三十米地下。他才挖了三米,怎么可能挖到呢?再说,位置也不对啊!”
说这话时,王海看到陈致庸一脸得意。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王海感慨一句,心说,能白手起家,积攒下那么大家业,在当时的华夏,曾经坐到首富位置,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没有绝世的才华和非凡的智慧,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
只可惜,生逢乱世,命运不济。
陈致庸流着眼泪,抬头环视鬼宅,口中念念有词:“男儿生逢乱世,当挥三尺剑,立不世功,可我却遭此横祸,实乃人间悲剧……”
“前辈不必过于悲伤,事已至此,应该释怀才对!”王海劝慰。
正说着,突然外面响起了喊杀声。
包括代燏在内,几人急忙围拢上来,问陈致庸:“前辈,外面怎么回事?”
始终面无表情的陈致庸,冷哼一声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咚”的一声巨响。
鬼宅的大门,被一根原木撞开,十几个身穿保安局制服的僵尸,将原木重重扔到地上。
之后,它们抽出腰间柳刃,以六亲不认的步伐,跟在苟傲来身后,朝众人走来。
“狗杂种!”陈致庸骂完之后,脸上显出恐惧神色。
“岳父大人!”苟傲来看到陈致庸,满脸堆笑迎上前去,鞠躬抱拳,假惺惺问候。
“谁是你的岳父大人?我陈家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陈致庸将头扭向一边,冷哼道。
“你不认我这个女婿,也就算了。可你将我未婚妻藏在家里不交给我,就有些不对了。我可是和陈晚秋小姐订过婚的。”
“呸,无耻之徒。你这辈子娶了七个老婆,还不够吗?怎么到了如今,还念念不忘我女儿呢?当年你将她抛弃,我不怪你,但你却亲自烧毁了下山的栈道,将她们母子活活饿死冻死在这山顶。你真够歹毒的,你比鬼还凶残!”
陈致庸骂道,眼里充满了仇恨。
“她被那帮王八蛋,占了身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种的。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老头,你想想啊,你这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有这个一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外孙,活在世上呢?怎么会让那个被人搞脏的女儿,活在世上呢?”
“乖仔,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苦苦找了一百年,要找的仇人。它现在送上门了,你该出手了。”
陈致庸刚说完,就听到虚空中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这声音凄厉悲惨,含有极大的怨气。
苟傲来一众听到哭声,开始四下寻找。
突然之间,黑暗中飞来一个鬼婴,龇牙咧嘴,张开臂膀,直击苟傲来面门。
苟傲来急忙掏出左轮手枪,对着鬼婴射击。
动作还是慢了。
鬼婴在其对准自己之前,就已经扑到它的脸上。
咔嚓,咔嚓!
如鬣狗啃猪头一般,将其半张脸撕了下来。
砰,砰,砰——
苟傲来将枪顶在鬼婴头上,连开三枪。
鬼婴脑袋被击爆,身上跑出无数只黑蜘蛛。
黑蜘蛛四散开来,爬上了众僵尸身体。
众僵尸急忙躲闪,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黑蜘蛛有百万只之多,它们爬满了僵尸身体,开始吐丝织网。
两分钟时间不到,苟傲来身边的僵尸队伍,全被蛛丝困住,成蚕茧状悬空于屋檐下。
苟傲来也被困住手脚,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只露出一颗僵尸脑袋,其中的半边脸还被鬼婴啮噬掉了,残破不堪,令人无法直视。
厉害!王海露出敬佩神色,儿子这般勇猛,做母亲的,估计更加厉害。
马三力怔怔地盯着悬浮在空的鬼婴,它的身体分别连着黑色蛛丝,蛛丝则在屋顶及房檐处挂着。
生意人心说,幸亏当时,鬼婴没有出杀招。要不自己早没命了。
林小娥看了王海一眼,道:“为什么在攻打杨驶和牛奋时,鬼婴的战力没这么强。可现在却强大得有些离谱?”
“有些人就是这样。遇弱则弱,遇强则强。越挫越勇,受苦则刚。”
王海喃喃道,“也许鬼的世界,也有这样的定律。”
王海说完,众人往悬吊在半空的鬼婴望去,发现它脑袋碎裂,已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很快,它碎烂的头颅和身体开始渐渐萎缩,融化,最后消失不见。房檐下,只留着几根飘零的蛛丝。
被蛛丝缠绕的苟傲来,用柳刃挑开了身上的束缚,重新站在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