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哼!”
少年使劲跺了跺脚,又甩了甩袖子,头一扭掉头就走。
“气死我了!本皇子以后若是再管你的事,本皇子就是猪!”
......
傅九离在原地站了片刻,又吹了一会风,便没了兴致,抬脚转了个方向开始往外走。
只是才堪堪走了一段不远的路,抬眼之间,目之所及,一女子站在小径的尽头,正抿唇冲着他笑。
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沈南星。
她今日穿着一袭王妃宫装,端的是高贵冷艳、落落大方,但被她这一笑,反倒是那身宫装失了颜色。
傅九离只怔了一瞬,眸中就恢复了往常的墨色。
他此刻走的本就是一条小路,路中没有分叉,略顿了顿,他便状若随意的转了个身,又要往来时的路返回。
“傅九离!”
他回身后,才刚迈出一步,就听到女子清越的声音。
但他没有停住脚步,当然也未加快脚步,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般,继续往回去湖边的方向漫步。
只是蓦然转身间微乱的步伐,悄悄泄露了他一丝心绪。
沈南星:???
他明明看见她了,却不仅不理她,反而掉头就走?
明明也听见她叫他名字了,连停在那等她一下都不行?
天知道她不过是来御花园随意转转,却一眼看到了他,她有多高兴!
他倒好,看到她就跑?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沈南星才不惯着他,两手提起裙摆就朝着他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喊:“傅九离,你等等我!”
男人不等。
沈南星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呢!可任她喊她的,反正他是一刻都未驻足。
她只能加快了步子。
好在男人虽未停下等她,却也没加快速度。她一路小跑着,额角出了一层细汗时,终于追上了他。
沈南星喘着气,快跑几步越过他去,然后回身,脚步一横,双手一拦,就将傅九离堵在了湖边小径上。
傅九离抬起的脚无法往前,只得落回了原地。
他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拱手行了一礼:“臣,见过靖王妃。”
沈南星:!!!
好不容易见着他,她才不跟他来这一套。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眼睛:“傅九离,方才我喊你,你跑什么?”
男人的表情无一丝变化:“靖王妃该称臣一声皇叔。”
沈南星简直惊呆了:“皇......皇叔?”
细细想来,好像还真是......
她如今还是靖王妃,靖王是陛下的儿子。而傅九离又是陛下亲封的异姓王,与陛下同辈......
沈南星的眸中闪过了难以置信,但很快又高兴起来。
若她以后拿到休书之后,顺利改嫁给他,那谢廷煜不是得喊她一声皇婶?
听起来,还挺不错的咧!
光是想想,她眸中便溢满了笑意。
她随意摆了摆手:“害,称呼什么的,现在还说不准呢!”
谁要叫你皇叔啊?想得倒美......
“靖王妃若无事,臣便先行回去了,东厂还有许多事务等着臣去处理。”
沈南星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她要是没事,还能屁颠屁颠跟在他屁股后头追了半天?
她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傅九离,我娘被陛下下旨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了!”
“那便恭喜靖王妃了!”男人垂眸,礼貌周到的行了一礼。
沈南星继续道:“我知道是你帮我的,谢谢你。”
“那是陛下的旨意,与臣无关。靖王妃若要道谢,该是向陛下道谢才是。”
沈南星气儿有些不顺了,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举到他的眼前,神色间颇有些激动:“那这个呢?也是陛下送给我的吗?”
傅九离抬眼随意一看,便收回了视线:“这伤药看着像是宫里特供的,应当是陛下赐予靖王妃的。”
“傅九离!!!”沈南星憋了一肚子的气。
明明这药膏就是他指使暗卫偷偷放在她院子门口的,才叫小桃给捡了进来,怎可能是陛下赐的!
这男人分明是在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沈南星气呼呼的,可男人却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靖王妃还有事?”
傅九离等了片刻,见女子只是一脸恼怒的瞪着他,半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沉默了少顷,便拱手道:“靖王妃,东厂还有不少事务等着臣回去处理,臣便不做陪了。”
说完这句话,前面既走不通,他索性转身往后方离开。
可方才一转身,就见女子火速拐了个弯,张开双手,又拦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靖王妃见谅,臣确实公务繁忙,还请靖王妃借个道。”
沈南星很不高兴:“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靖王妃?”
“你明明知晓我的心意,为何总待我这般疏离?”
傅九离面色平静:“您本就是靖王的王妃,臣不称呼您靖王妃,该作何称呼?”
他的目光直视着她,一向黑沉的眸底有细碎的星光在挣扎,几乎就要喷涌而出。
那日夜里她醉了酒,迷蒙间她娇俏的说。
“你得叫我离王妃......”
“九千岁......那是我男人......”
傅九离极力控制的心,终究是乱了。
沈南星被男人的眼神烫了一下,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急乱间移开了视线。
但很快她的目光壮着胆子又迎了上去:“傅九离,靖王非我良配,我喜欢的是你......”
“我不奢求和离,一封休书足矣。”
“你......愿意帮我吗?”
傅九离面上无波,心中却已波涛汹涌,惊涛拍岸。
可转瞬间便又偃旗息鼓,心中冷意更甚。
不久前他才亲眼所见,她与靖王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众人皆知,靖王妃心悦靖王多年,经历百般波折,好不容易修成正果。”
“怎么?如今才成婚两日,便已经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