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眸子微亮,轻手轻脚下了床榻,又踮着脚尖轻轻挪到了他旁边悄悄躺下。
做每一步都要仔细观察,见他仍熟睡着,心里才踏实,才敢进行下一步......
她撑着身子,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他。
这男人,长得还真是好看啊!
睡着了都这般好看,真是个妖孽......
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眉骨,他的侧脸......
最后忍不住轻轻俯身,在他侧脸上轻啄一口。
然后才满意的在他旁边躺下,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间,感受到独属于他的气息笼罩在鼻尖,一时间只觉得安心极了。
抱一会,就抱一会。
然后她就回到床上去。
抱着这般想法,又在屡次觉得自己该离开时,贪恋得想要再多抱一会,一小会就好......
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了。
所以自然也就没看到,在她熟睡后。
昏暗中,男人睁开了眼。
女子柔软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身上,她的脸就埋在他的颈旁,有细弱的呼吸时而打在他的脖颈,让他的心不可控制的生了涟漪。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轻轻将手触在方才被她亲了的位置......
她竟趁他睡着了偷偷跑来跟他睡。
她还偷亲他。
他向来强大的自制力,方才在面对她那一亲一抱时,险些失了控。
男人眼底是几乎就要克制不住的浓郁墨色。
他轻轻歪头看她,她脸庞莹白,眉眼柔和,睫毛卷翘,红唇微微扬起,一看就睡得极好。
无奈的轻笑一声,惹了他,她倒是睡得香甜。
眼睛看了她许久,仍旧舍不得移开。
越看越觉得喉头发干,他终于鬼使神差的凑近了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她都偷亲他了,他还一个,原也是礼尚往来。
然后又没有克制住,小心翼翼将人捞进了怀里,不松不紧的抱着。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沈南星醒过来时,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会吧......
她心里惊慌,一时间有些不敢睁眼,悄悄伸手在身旁摸了一遍,在确定自己摸了个空,旁边无人时,才将眼睛睁开。
就发觉自己好好的睡在床上,床上就她一人。
而营帐内,傅九离睡过的角落也已经空了,被子和人都不在了。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但,她昨晚不是偷偷跑去跟他睡了么?本来打算抱一抱他就回来,结果好像不小心睡着了!
她还亲了他......
可如今她怎会好好睡在床上?
难道昨夜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还是说......
沈南星一把捂住了脸,这若是真的,那他肯定就发现了!
然后将她抱回床上,自己跑了?
这,这......
正心里羞愧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沈南星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不远处桌案上,放着一个小巧的银镯?
她眼瞳一缩,翻身下床,连鞋也顾不上穿,就三两步奔到了桌案旁。
颤抖着手拿起银镯,浑然一体的银镯做工十分精致,外形是一条首尾相连的小蛇,因着小蛇表情滑稽,倒一点不显可怕,反而非常的娇俏可爱。
这个银镯她小时候曾在祖父兵器房里的图纸上看过一眼,当时她还问了祖父,为何一个银镯的图纸会放在兵器房呢?
祖父告诉她,这看着是一个镯子,实则是一把非常厉害的匕首,叫银蛇,可谓世间短兵之王,只是无人见过实物......
就连这图纸,都是祖父早年无意得到,收藏起来。
相传这银蛇匕首是一位上古的铸剑大师在弥留之际,耗尽毕生心血,为唯一的女儿打造,但匕首造成后,那位铸剑大师就因精气耗尽而死。
那位女儿舍不得用,将之封存了起来,下落不明,只有少许图纸流传在外。
沈南星忽然想起昨夜傅九离与她说的话。
他说胡霖的那把鬼刃不好,他要送她一把好的......
她一时间心跳如鼓。
按照记忆中图纸上写的方法,她轻轻按了下银蛇的头,随着轻微的一声“铮”,银镯瞬间变成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她握住匕首,在桌面轻轻一划。
桌面轰然断成了两截,紧接着,碎成了渣......
沈南星惊得瞪圆了双眼,赶紧将蛇头再一按,散发着幽幽寒光的匕首又“噌”的合拢变回了银镯。
她将银镯套在手腕上,又手忙脚乱将桌案化成的残渣收拾好藏在一旁。
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
她轻轻摸着手腕上的银镯,黑眸中溢出笑意,唇角也抑制不住的扬起。
这般贵重之物,他说送就送了。
退是不可能退的。
就当他提前给她的聘礼了,到时候他休想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