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星回到营帐里。
看到傅九离好好的躺在床上,心中的怒意才稍稍散了。
她轻手轻脚脱鞋上床,又轻轻躺下。
过了一会,她往他那边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又又挪了一下......
终于靠近了男人温热的身体。
想了想,她侧过身子,将一只手搭在男人身上,又将脸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傅九离浑身僵硬了。
他该将她推开。
可他的手不听使唤,根本动不了......
“傅九离,抱我......”
女子软糯的声音从耳侧响起。
傅九离手指轻轻捻了捻,微微抿了抿唇,未作声。
夜色里,他一双漂亮的黑眸中墨色翻涌。
女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看着男人俊朗的侧脸,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委屈:“傅九离,你是不是不愿抱我?”
男人身体紧绷,另一侧的手紧紧揪着身下的垫子,几乎要将那块布料给捏碎了。
终于,他开口了:“没有。”
“没有什么?”女子轻声追问。
男人薄唇轻启:“没有不愿。”
沈南星眸子发亮:“那你抱我。”
傅九离的手终究是松开了垫子,微微侧过身子,将手松松的搭在了女子身上。
女子的馨香和娇软一瞬间便侵袭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一动也不敢再动了。
沈南星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她抬手就将他的胳膊往自己身上拉,直到完全环住自己的腰身。
这般,她整个人就都被他圈在怀中了。
她笑看着他,眼里都是狡黠:“学会了吗?这才是抱......”
等了半晌,才听到男人一个“嗯”字。
营帐里又陷入了一片安静。
又过了一会。
沈南星眨巴着眼睛:“傅九离,你亲我一下。”
傅九离拍了拍她的背:“睡觉。”
“你亲我一下,我就睡觉。”
傅九离:......
他的唇缓缓靠近,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正欲退开,却不料怀中女子突然抬头,快速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待他反应过来,那罪魁祸首已经将脸埋在他怀里,半点看不着了。
故女子也便错过了,男人眸中的笑意。
那笑意中,分明透着无奈,宠溺,还有欢喜......
床上的两人相拥而眠,唯有呼吸声缱绻缠绵。
有人睡得很香。
有人搂紧怀中佳人,睁眼到天明。
......
北越皇宫,惜月宫。
端妃正舒服的躺在贵妃榻上,眯着眼享受着两个丫鬟给她揉肩捶腿,余光就看到一人急匆匆从外边快步进来。
端妃眉头皱了起来:“煜儿,你今日怎的又来了?”
“三日前,母妃不是刚给了你三百两银票吗?这般快就又用完了?”
谢廷煜面色一僵。
如今靖王府就是个空壳子,他又没有俸禄。
哪哪都要花银子,区区三百两,给意儿买个簪子就没了......
沈南星的嫁妆倒是丰厚,可都被她的丫鬟春杏收得好好的,连一钱银子都不让他动。
还威胁他,说他已经写下和离书,纵使还未有官府盖章,那沈南星的嫁妆也与他再没有半分关系。
若是他硬拿,她就去报官!
还要去大街上嚷嚷,让整个京城人尽皆知,说他趁着王妃带兵出征,偷拿王妃嫁妆......
若当真如此,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是以,他便是再穷,也不敢贸然动用沈南星的嫁妆。
只能隔三差五,便入宫找母妃拿一些。
但他今日却不是为此事而来。
他沉着脸坐在端妃对面的椅子上:“母妃,儿臣今日不要银子,是有要事跟您说。”
说完眼睛瞟了一眼侍奉端妃的两个丫鬟。
端妃看向两个丫鬟:“你们先下去。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
待两个丫鬟离开,殿中只剩下母子二人时。
端妃急忙问:“发生何事了?”
谢廷煜面色极为难看:“张洪胜偷布防图给东莱人,事情败露了。”
端妃面色瞬间白了,她猛地站起:“那他人呢?他怎么样了?”
谢廷煜接着道:“就因为他失败了,沈南星不仅没死,还夺回了咱们被东莱夺去的三座城池,又攻下了东莱的十座城池,立下了大功!”
“大军不日就会班师回朝,到时等她一回来,就会将和离书拿到官府盖章,到时不仅明威铁骑我拿不到,就连她的嫁妆,我也一文都拿不到了!”
谢廷煜紧紧捏着椅子扶手,青筋暴起,眼里是极致的恨意。
“张洪胜就是个废物!”
端妃忍无可忍,大吼出声:“你住口!”
谢廷煜更气了,他站起身直视端妃:“他难道不是废物吗?当时那般信誓旦旦担保,说此事一定能成。我们那么信任他,可结果呢?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端妃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谢廷煜,我叫你住口!你聋了吗?”
谢廷煜一愣,剩下的话哽在了嗓子眼,再也说不出来了。
母妃已经多少年未连名带姓的叫他了,她向来只有在极其生气时才会如此唤他......
今日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