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等待十年的团圆饭
作者:醉卧江流   花开北风中最新章节     
    经过精心准备,终于迎来了除夕夜,张建军夫妻俩带着儿子从县城开车回老家陪父母过年,农村过年从早上起来舂糯米粑,杀鸡牢鸭,事情最多的是煮腊肉,要把猪头,猪尾,四支脚都炖了,再挑出来各地方切一盘炒一道菜,表示上了一整头猪。到了将近晚上七点钟,所有菜上了一桌子,一家人按习俗在堂层供了一下,终于在家里坐一起吃上了等待十几年的年夜饭。

    “我们大家一起喝一个,新年了,大家健健康康的,快快乐乐的。”父亲张卫国端起杯子提议道。

    “新年快乐!!!干杯!!!”一家人在一起碰了一杯。

    “今年啊,剑锋有了新的人生,事业有了起步还成了家。今后可要把日子过好啦!如玉你要操心了,得管管。”母亲谢芬感慨道。

    “爸妈,这些年让你们费心了!我敬你们一杯,望你身体健康,事事顺心。”为人三十载,作为人子,如今只能端杯薄酒孝敬父母,张剑锋心塞的端起酒杯道。

    “你们好了,我们就自然顺心了!”

    “妈,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颜如玉乖巧的安慰母亲道。

    “建军,你们什么时候去重庆啊?”张卫国放下酒杯后,看向二儿子张建军问道。

    “初五就走,到时世杰恐怕还得劳烦你们照顾一下。”

    “没事,有机会哪多去闯闯,兄弟俩在外面要相互扶持。”

    “妈妈,我要跟你们去!“小世杰不太高兴了。

    “世杰,你爸妈去挣钱供你上学,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只要你听话,我让你伯母给你发压岁钱好不好?”张剑锋微笑着对张世杰道。

    颜如玉拿出几个红包递给张剑锋说道:“还是你来发吧!”

    许剑锋接过来递了一个过去:“来世杰,新年快乐又长了一岁!”

    “谢谢伯伯!”拿到红包后,小孩子马上高兴了。

    “还有呢,你不谢伯娘!”言诺看着他道。张世杰马上奶声奶气的对颜如玉说:“谢谢伯娘!”

    “世杰真乖!“颜如玉给他夹一个鸡腿高兴说道。

    “小羽,这是你的!”

    “终于想起我了!”谢青羽一点不客气接过红包。

    “看这话讲的,好像我什么时候把你忘了似的。”张剑锋早已习惯谢青羽的阴阳怪气,微笑道。

    “言诺,这是补给你的。”张剑锋把最后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谢谢大哥,你不给大嫂也发一个?”

    “财权都上交了,现在她管事。”

    “他啊,就交了个空账户,钱都没有!”

    “不是买了栋房子给你放那里了吗?”

    “你们买房子了?”

    “是啊,妈。钱都用完了,你看能不能把结婚收的礼金先给我用一下,把房子装修啦?”张剑锋现在口袋比脸还干净,向母亲开口道。

    “以后人情你们来还,那个钱本来就是你们的,只是那点钱不够装修吧?”

    “是这样的,回公司我就把前半年工资预支出来,十万给建军弄工程队,五万打回来搞装修,到时候还得麻烦您们帮我们找人装修一下。”张剑锋把计划给家人一一道来。

    “这事交给你爸,工资都用了,你们怎么生活啊?”

    “对,要不就不用给我们那么多?”张建军也忙道。

    “没事,我爷爷前些天刚把彩礼退了一万回来。”颜如玉解释道。

    “对啊,不用担心。再说这些你操持家里,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张剑锋笑笑,对弟弟解释道。

    “哥,你别这样讲,照顾家里是应该的,再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有这些苦难。”弟弟张建军愧疚的道。

    “话不是这样讲的,你我都会抽烟,会抽烟的人第一根肯定是别人给的,后面的路却是自己选的,我不怪了任何人。”八年多的牢狱生活,张剑锋早已将这些些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路是自己选的,他自己并不恨任何人。

    “行了,活不多讲,好在现在都团圆了,不讲那些不高兴的。”张卫国打断了这种有些悲凉的聊天气氛。

    “是啊,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讲这些,现在我们家人齐了,找时间照张全家福。”全家人心心念念的团圆饭,家人好不容易聚齐,是个值得高兴和纪念的日子,母亲谢芬提议道。

    “找什么时间哪,就是现在吧!用手机照到城里就可以洗出来。”张剑锋马上响应。

    张建军站起来帮忙把饭桌移到一旁,让爸妈坐中间位置,年轻的一辈站在后排,张剑锋夫妻俩和张建军夫妻俩把中间位置留给了谢青羽。张世杰则坐在奶奶谢芬的腿上。张剑锋将墙边的洗衣机推过来做支架。一切准备就绪,张剑锋喊道。

    “看镜头哈,我调个连拍。笑一笑!对这个表情好!”

    “你行不行啊,能不能快点”。谢青羽不耐烦道。

    “好,保持微笑!”张剑锋调整好后,赶快站到颜如玉身边,手机“咔咔”的连拍了五下。拍完后,大家把家里恢复一下,又坐在一起吃饭,谢春羽迫不急待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放烟花去,世杰,要不要跟姑姑一起啊?”

    “好啊。”

    “你放的时候,让他离远点哈!”谢芳担心孙子安全,提醒道。

    “知道啦!”

    “我们也去放吧!”

    张剑锋怂恿颜如玉一起去放烟花,能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放烟花是件多么浪漫的事,颜如玉高兴的答应了。

    “好啊。”

    “来,我们一人拿一简,我要我们家今年烟花是最高最亮的。”

    张剑锋两人一人抱一个作药包似的烟花筒准备上楼顶,张建军笑道。

    “呵呵,我哥还童心未泯啊!”

    “由他去吧,关在里面苦了那么多年,该释放一下啦?”张卫国看着张剑锋上楼的背影道。

    “这孩子表面上是比以前开朗,心思还是跟以前一样重,什么都不愿意表现出来。”母亲表面高兴,心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很担忧。

    几个人来到楼顶天台上,把烟花放好,张剑锋点了根烟后把打火机给谢青羽道。

    “你来点,把世志照顾好了。”随后又对颜如玉说:“我们也来点一简。”

    两个人把包装拆了后点上,谢青羽那边也点上了,两支烟花“嘭嘭嘭”将烟花弹弹上天空,在天空“噼里啪啦”的爆开,好看极了,几人离得远远的靠在护栏上看烟花。颜如玉看到张剑锋盯着天空的烟花在发愣就问道。

    “怎么了?有心事啊?”

    张剑锋回过神来,有些哽咽道:“没事,就是七八年没有闻到烟花的味道了。”

    颜如玉挨过来挽着他的胳膊道:“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张剑锋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对颜如玉讲起了自己不堪的过往。

    “你知道吗?九年前我刚吃完年夜饭,我和一帮自认为的朋友去KtV玩到将近十二点,就被带到派出所。那些人明哲保身,胡说八道,公安也利用别人的口供在醉洒情况下提审我。公诉人正在转正关键期,就用这些口供在法庭上像中学生做证明题一样,把我弄成了主犯,判了十年。”张剑锋又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向夜空继续道:“我是在大年初一被送进看守所的,连武警都他妈的笑话我着急进去过年。这些年,每当过年的时候都是我心里最阴沉的时候。”

    “没事的,现在不是有了我了吗?有我在就不一样了嘛!”颜如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温柔的靠在张剑锋身上,微笑着安慰他道。

    “是啊,还好老天可怜我,让你来安慰我这满心创伤的人。”张剑锋一冲动吻到她娇艳的唇上,她也给予了热烈的回应,忘记了周边的环境。

    “唉,你们两个注意一下影响哈,这里还有两个未成年呢!”谢青羽看不下了,不满的提醒道。

    “呵呵,情之所至,情之所至。”张剑锋也弄得有些尴尬,颜如玉羞得不敢见人,在他腰上使出了二指弹。

    “世杰,我们走,咱们两个电灯泡比这烟花还亮。”谢青羽事把张世杰抱走了,小孩冲他俩做个鬼脸。

    “过完年,你就十八了,还大惊小怪的。”张剑锋冲谢青羽的背影讲道,谢青羽直接给他来个无线电静默无应答。

    “你还不嫌丢人啊,还讲!”颜如玉难为情地捏着小拳头在他身上捶了起来。

    张剑锋拉起她的手道:“还剩一个烟花,我们把它也就点了吧。”

    两人把最后一个烟花点上后,抱在一起幸福地看起了烟火。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喜庆的节日里心情愉快的,远在千里之处的重庆“文馨苑”里,秦春露一手端着红酒杯,嘴上叼着香烟,看着窗外的烟花有一搭没一搭的抽起来,心里把张剑锋骂了十万遍都不解气。分开了近半个月,连一条问候短信都没有收到,她确定这个男人已经把她忘了,明艳的烟火让她无比烦闷,她将烟雾大口吸进肺里,然后又吐出来,寄希望烟雾能将她所有的苦与闷都带走。秦春露长叹一声,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大年初一,张剑锋带着颜如玉去感谢村上的王姨,感谢她的牵线,才让两个陌生人走到了一起。然后又去给颜爷爷拜年,算是新嫁的姑娘回门。

    时间在忙碌中流逝,转眼来到了初八,政府机关已经开始上班,两人一大早便来到民政局做结婚登记。填写申请表时,张剑锋凑过去看了一下,颜如王赶紧双手蒙上道。

    “不许偷看,自己填自己的。”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婚前体检你是怎么填的?”

    “不知道都填否啊?人家又没硬要求你去。”

    “我去问一下。”张剑锋跑到窗口去问了一下,回来后对颜如玉讲。

    “果然是自愿的。”

    “要不你去查一下,看一下行不行?”颜如玉故意恶搞他一下。

    “我行不行你不是已经验过了吗,哪还用得着他们来验?”张剑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弄得颜如玉面红耳赤嗔道:“要死了,在这地方讲这种事。”

    “那你讲讲过关了吗?”张剑锋追问道。

    “还......行吧!“颜如玉被迫无奈只得回答。

    “还行?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张剑峰睁大眼睛调戏道,招来她一顿粉拳雨。

    “两位,能不能快一些,虽然后面什么人,但还有程序要走。”两人的磨叽让工作人员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了催促道。

    “好的,马上好!”

    “都是你害的,把时间耽误了!”

    两人通过照相,宣誓后终于领到了红色的本子。就他们就一起走出民政局大门,准备上车时张剑锋接到了老表谢青舞的电话。

    “老表在干嘛,我跟你讲同学聚会订在后天晚上,到时候你可得来啊,我都给其他人讲你要来的,你可别放鸽子哦。”

    “我会准时到的,你把地址发给我。”

    “那行,一会儿我就发给你。”

    挂断电话后,张剑锋两人开车踏上回家的路,颜如玉问张剑锋。

    “谁给你打电话呢?”

    “谢青舞。她通知我初十晚上参加同学聚会。你要不要去啊?”

    “算了,你们同学聚会,我又不认识人,就不去了。”

    “那好,我就去应咐一下。”

    “应讨一下?”

    “是啊,绝大多人快二十年没见了,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只能叫应付了。”如非必要,张剑锋是没有时间和心情参加这样的聚会的。

    “那你自己少喝热酒,尽快回家就行了。”

    “当然,家有娇妻,我能不早回家吗?”

    “真是厚脸皮。”

    两人顺路去了一趟青岩案,把户口本还回去后,就直奔家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