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此时的她已经极度痛苦,但她的好儿子们,还是没有打算放过她。
他们说:“妈妈,要不你去和爸道个歉吧!已经一年了,你再闹脾气也该闹够了啊,该和他握手言和了吧?”
“是啊,你都不知道这一年来,我们生活的有多压抑!爸爸生意场上难免受气,回来后你和他好好说话,他不就不会向你动手了吗,为什么非要那么倔强呢?”
一字一句,皆是利剑穿心。
陆母目低垂眼眸,不再开口解释。
因为她知道,任何解释都已经是多余的了……
她的孩子们,早就已经死掉了。
眼前站着的,不过是和那个恶魔同出一辙的复制品罢了!
忽然间,空气里飘出一股浓郁的焦糊味,有佣人急急忙忙从厨房里跑出来。
她并不知道外面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对着陆母紧张开口:“夫人,蛋糕胚好像烤糊了!”
“啊,那岂不是又得重做?真烦,还要等好长时间呢!”
陆昭升皱起眉,脸上带着懊恼的神情,显然十分不高兴。
陆母撇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抬脚走向最年幼的陆昭礼,抱着他上了楼。
眼看她不打算去厨房做蛋糕,兄弟二人反而急了。
“妈,你不是说好要做蛋糕给我们吃吗?蛋糕胚都烤糊了,要重新做了呀!”
“是啊妈,你快点行吗?我真的已经快饿死了!”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陆母在楼梯上缓缓停下脚步。
她转头,目光清冷地看向二人。
“想吃就自己做,我没有义务给你们当保姆!”
说完,不顾兄弟二人不满的吐槽声,她毅然决然的抬脚上楼。
回到房间,眼泪依旧不争气地落下,却有小手替她温柔擦去,泪眼朦胧间,她看到陆昭礼认真看向她,声音稚嫩却又充满爱意。
“妈妈不哭,我不吃蛋糕了!”
“哥哥们坏!妈妈好,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原本压抑的哭声,在听到陆昭礼说出这话时,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泪水汹涌而下,她将最小的孩子拥入怀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从那以后,陆母便不再像曾经一样对他们露出温柔的笑。
她总是会无视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唯独对待陆昭礼还算温和。
但这自然也导致了另外两个孩子的嫉妒。
或许这么多年过去,就连长大后的陆昭林和陆昭升都已经不记得,当初他们是如何欺负比他们弱小的陆昭礼。
毕竟如今陆昭礼带给他们的,只有深深的恐惧……
哪怕只是一个凌厉眼神扫过,都能吓得他们噤若寒蝉!
可即便身处在地狱,哪怕身边满是压迫,陆母从来没有放弃过反抗,她又一次选择逃跑了。
这一次,她没再带上大儿子和二儿子,只带上了陆昭礼。
二人跑到了机场,几乎快要登机时,却又一次被抓住了……
她又被抓回了别墅,迎接她的毫无疑问是一顿毒打!
可这次除了陆昭礼哭着扑向她,另外两个儿子均是冷眼相望,眼底甚至闪烁着一抹幸灾乐祸……
那时躺在床上养伤的陆母不清楚,为什么已经对她放松警惕的丈夫,会突然再次发现她的逃跑计划?
明明她舍弃了一切。
除了孩子和应急的几万块钱以外,什么都没有带!
直到后来,她才从佣人口中得知,是大儿子和二儿子举报了自己……
他们发现她神情不对,所以通知了陆父,让他的人跟踪自己,这才发现她打算带着陆昭礼逃跑!
原来这天底下,真的会有孩子不爱自己的母亲,甚至想要把她们推进绝路里……
从那以后,陆父便不再信任陆母。
无论她要去哪儿,总是一群人跟着,彻底杜绝了她想要逃跑的想法。
可陆母不是会认输的人。
当初没有认输,以后更不可能!
渐渐地,陆昭礼也明白了更多,他看到母亲像将要凋零的花朵,随时都会枯萎……
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妈妈,于是牵住她的手。
“妈妈,带着我是逃不掉的,你一个人逃走吧,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会去找你的,或者你以后来接我,好吗?”
那时的他不过三四岁,说出这番话时,陆母只感到不可思议。
她的孩子,怎么会这么早熟,怎么会这么清楚她的处境?
那天,她又哭了很久,可她觉得孩子说的对。
与其都困在这了,不如先有一个人脱困。
等以后,她一定会把陆昭礼给带走的!
于是,又是一场计划逃跑。
可后来……又一次陷入失败。
陆父对她不再客气,也不会再给她留有任何颜面。
那天她被带回来时,浑身伤痕累累。
三个孩子都被吓到了,陆父的目光自他们三人身上扫过,最终冷冷地盯着陆昭礼。
“好好看看他们三个!因为以后,你可就见不着你的好儿子们了,我给了你那么多机会,你不珍惜,那就别怪我对你心狠手辣!”
说完,便又将她拽了出去,空气里残留着陆母的尖叫与咒骂声,却一路随着风远去,逐渐消散……
那天,是陆父一个人回来的。
二话不说拎起陆昭礼,将他也狠狠打了一顿,并未因为他是个孩子,就对他心慈手软,反而下手越来越狠。
直到他彻底昏死过去,再没了知觉……
等醒来后,已经是第七天了。
可他的母亲,却彻底消失在了这个家里!
她没再回来过,也没有人敢问,她究竟去了哪里?
他问过大哥二哥,可两人都不知道,更是觉得母亲活该,谁叫她再一次逃跑?
而这次,居然连三个孩子都抛下了!
于是小小的陆昭礼鼓足勇气去质问父亲,得到的,却只是他居高临下的阴冷一笑。
他说:“我给了她一切,名声,财富,地位,可她却一直想着逃跑,你说你的妈妈是不是有病?”
“所以,我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在那里她会接受很好的治疗,你要是想见她,那就证明给我看,你确实有那个资格!”
于是陆昭礼问他,什么是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