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来?”夏清将目光轻飘飘的移向汪雪。
“我…听说圆圆要回画室了,过来看看。”汪雪眼睛转了一圈,故作自然的说道。
心中暗想:还不是裴子潇说沈思行最近追人实在辛苦,她也是想要看看这个曾经把自己拒之千里的人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今天才会来看个热闹。
“今天是周五。”夏清瞄了她一眼,看着她幸灾乐祸的看着窗外,也不戳破。
汪雪还有些不明所以,眨眨眼睛:“那又怎么了?”
“圆圆是外地的,只有周六周日才会来。”
“啊…”汪雪语气一滞,转而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我来的时候,教室里都没什么人了。”
夏清摇头,幽幽道:“那是因为,你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
汪雪彻底噤声,看夏清还端坐在椅子上整理画卷。
似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怎么了?”夏清没有抬头,但依旧关切问道。
“最近生源不好,发愁啊。”汪雪大喇喇的坐在一个画板面前,。
四处看了看,从旁边抽出一张画纸。
上架,订框。
毫不在意的将自己几十万定做的羊绒外套搭放在一边。
自己则是将开始拿着画笔,对着画框比划丈量着。
听她这么说,夏清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
“是因为…圆圆的事?”
“是啊。”汪雪苦着脸。
“虽然上次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但是那个程越一天没有动静,我画室的名声就一天不能证明啊!”
“虽然,他说的好像是只有圆圆一个人的事,但她还是孩子,说来说去,还是把这个锅按在画室上面。”
“网上又那么多人说什么,孩子来这只能学到偷袭,学不到什么真本事。”
“马上就要寒假了,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画室最忙的时候的,可是…现在什么样,你也看见了,以前那些孩子没走,已经是十分给我面子了!”
汪雪噘着嘴,边说边在画板上飞舞着作画。
夏清思忖片刻。
这些天她不是没有和程越的工作室联系过,可发出去的邮件都石沉大海。
她本来以为,像程越这样这么看重流量的,现在碰上这样的事。
就算他不再用圆圆的画,但只要他继续发作品,迟早会露出端倪,
到时候再拿着他前后画风的差别,也有好辩驳的地方。
可没成想,程越只是发了一篇心情不好,这些天暂停画画的微博,随后就真的没有再出现过。
叹口气,“你爸爸呢?有没有给你什么建议?”
汪雪听见这句话,更是翻了个白眼。
“我爸!我爸恨不得我马上把这个画室关了!”
夏清愣了愣,“为什么?”
“不赚钱啊!”汪雪耸肩,随后又理直气壮的补充道:“但我可比那些拿着家里的钱去投资的富二代好啊,最起码!我没有赔钱!所以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夏清哑然。
看了看四周。
的确,这画室不管是地段还是装潢,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费了不少心思和金钱的。
但生源一直是不温不火,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汪雪会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
“好了好了,都已经这个点儿,你怎么还不赶紧回去?”
只一会时间,汪雪就已经大概画好一副草稿。
随手将画笔插在头上,双手捧着脸,巴巴望着夏清。
“我…正准备回去。”
夏清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汪雪看她这样,一乐:“看你这表情,难得有人下班回家表现的像是要去上刑一样。”
夏清张张嘴,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缄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汪雪道别。
出了门,看见不远处的劳斯莱斯对着自己闪着光。
夏清别过脸,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刚走没两步,忽听身后一道爽朗的声音。
“清清。”
夏清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脸上浮起一丝诧异。
“景行?”
贺景行一身藏蓝色毛呢大衣,里面是一件看起来就十分暖和的灰色羊毛毛衣。
过往的车灯映照在他眉目如画的脸,他冲夏清笑起来。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你怎么在这?”
夏清将手缩在毛衣长长的袖子中,紧了紧自己的大衣。
自从上次两人说开后,贺景行便一直没有同自己联络。
夏清只以为他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所以便同所有成人世界的规则一样,默契的互不打扰。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居然又见到他。
“我等你下班。”
听他这么说,夏清更是诧异。
“为什么?”
“因为…”
贺景行的话还没有说完,夏清就看见沈思行向两人走来,脸色很不好。
贺景行眉头一挑,身体有意无意的挡在夏清的面前。
直到贺景行站定在两人面前,才佯装不知的问道:“清清,这是…”
“沈思行。”
贺景行见他用一种警告的神色默默盯着自己的脸,丝毫不畏惧的回望回去。
沈思行面不改色:“我知道你,贺景行。”
“所以呢?你在这儿做什么?”
“接夏清回家。”
“哦?看起来不太像。”贺景行脸上荡起一丝挑衅。
“比起接她回家这个说法,我觉得…更像是某些人单方面的死缠烂打。”
沈思行一言未发,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毫不掩饰的冷冽。
夏清看了眼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只觉得今晚的冷风更是将人吹得头痛。
“景行,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听见夏清的话,贺景行才将自己的目光收回。
脸上乍变成一副温暖如春的模样。
“今天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贺景行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夏清。
夏清被看的丈二摸不着头脑。
日子?什么日子?
思索半天,摇摇头。
“今天是霜降!”贺景行的声音微微提高。
“走啊,去庆祝一下。”
夏清听了这话更是不明所以,“庆祝什么?”
“庆祝正式迈入冬天啊,而且,小时候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过,要在霜降的这一天吃柿子,冬天不会感冒的。”
夏清失笑:“你是医生,信这个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嘛,我相信,所以我也带了柿子给你,祝你整个冬天都健健康康。”
两人说的有来有回,衬得一旁的沈思行格格不入。
他对贺景行充满敌意,又怕开口会惹得夏清不快,只能沉着脸,站在一旁。
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夏清对贺景行说的话,就超过了这一段时间来,夏清跟自己说话的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