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雅看着阿尔，双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说服对方，渐渐的，拉雅的视线转移到了百叶身上。

    她腹部的那个龙型印记格外显眼，那是某种契约，至于是与谁的，这再明显不过了。

    拉雅当然不了解古龙契约，但是她对契约这一体系的理解还是挺深的，大部分契约在表现上实际上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首先，普通的契约是不会有这样的印记的，会在体表上浮现印记的契约一般都是效力极强的那种。

    负面类的代表性契约便是奴隶契约，签订条件很苛刻，但是若真的签订那基本上那人的一生也差不多是完蛋了，而在这方面最强悍的便是魅魔们的，她们是这方面的高手。

    而正面类的契约最具代表性的便是与元素妖精的契约了，不过想要获得那些漂亮可爱的元素妖精们的认可也是万分困难之事。

    而这种契约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签订双方的认可，包括奴隶契约也是如此，想要与对方签订，那得先摧毁其精神。

    也就是说，白龙大人极为中意这个女孩，但是为什么？到底是这女孩身上的哪点特质吸引到了她？

    “为什么……”

    “嗯？汝想说什么？”

    “我不明白，她理想是如此天真与幼稚，不，那甚至都无法称之为理想，因为她甚至都不明白该如何去实现它，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吸引到您了？”

    拉雅说完这句话便低下了头不敢去直视阿尔的双眼，那双摄魂夺魄的金红竖瞳实在是太过具有压迫感，她知道一旦自己与其对上便会失去勇气。

    不知何时，万物失声，甚至就连叽叽喳喳的虫鸣声都消失不见，世界变得无比寂静，她能够感受到白龙大人的动作停止了……

    拉雅咽了口唾沫，她感觉空气变得无比厚重、粘腻，如同一罐枫糖浆。

    尽管她没有看着阿尔，但是她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强烈的视线，甚至一旦闭上眼，那金红的竖瞳都会出现在眼前。

    拉雅感觉这一刻仿若一个世纪般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阿尔轻叹了口气，这一刻那沉闷的氛围消失无踪。

    “罢了，因为这种事生气倒也显得吾有些太过小心眼，汝认为她的理想幼稚可笑？”

    “不……我也不是这个意……”看来这女孩在白龙大人眼中的份量比她想的还要大，拉雅自知说错了话，然而她解释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阿尔不耐烦的打断。

    “行了，别说了，有这种想法的汝才更要惹吾发笑！汝难道是认为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与其所达成之事皆是因为吾的存在吗？自吾与她同行以来她未向吾提过哪怕一个要求。”

    “所以您才如此中意她？因为她真正将您当成了朋友？”

    “汝仍未明白，汝可知晓她今年年岁？”

    “按照灵猫族的成长曲线应该是五十……”

    “十四。”

    “什么？”

    拉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十四？这是十四？别的孩子这个年龄还在玩泥巴，她都开始想着玩模拟城市了，这能是十四？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灵猫族，记好了，她是人类，真正的人类，最后的人类，她的经历放在汝等任何一人身上都不是汝等所能承受的，然而她却在此之上还想着令现在这个与她无关的世界变得更好一些，她的梦想岂是心灵早已干涸枯萎的汝等能够嘲笑的？！”

    阿尔那声音不大却如尖锥般凿入了拉雅的心，她张着嘴久久无法回应。

    她知道阿尔所指的人类是什么，阿尔某次闲得无聊为他们讲述过遥远过去那征服了天空与大地甚至向着星海进发的人类。

    最后的人类……拉雅仅是稍微换位思考一下便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她无法想象若是自己的族群只剩下她自己，她会变成什么样……

    “抱歉……”拉雅双唇翕动，最终也只是挤出了这么两个字。

    见她这份模样阿尔顿感无趣，她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为何自己总会觉得百叶越看越顺眼了，这都是对比出来的啊。

    阿尔继续揉搓起少女头顶的猫耳，感受着这对耳朵于她手中跳动，该说不说，弄出这玩意的人还真他娘是个天才，无论是对于摸的人来说还是对于戴着它的人来说，它都和真正的耳朵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大概也就是其上没有痛觉系统了吧。

    “白龙大人……”

    这次阿尔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这种无趣的家伙有什么好关注的？是怀里的萝莉不够香软吗？

    哦，阿尔觉得自己得声明一下，她不是萝莉控，只是在乎的人刚好是萝莉而已，毕竟拉雅也算是只萝莉嘛，而拉雅就无法提起她的兴趣。

    又是数十分钟，这一次没有人再开口，见时间差不多了阿尔将百叶抱起，擦干她身上的水珠，接着撕开一道裂隙便抱着百叶走了进去，徒留拉雅泡在水中看着自己的倒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