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瞳孔地震:“什、什么?!”
尤菲认真重复:“我想亲你。”
迪奥瞬间从脸红到脖子根,像是能冒烟那种红。
他猛地推开尤菲:“我们快被抓去死刑了,你都想的什么东西?!”
尤菲抓住迪奥的手腕,将他压回墙上:“就是要被死刑了,所以我才问你啊。”
尤菲的语气很平静,传进迪奥脑海里却犹如地震。
尤菲在死之前,想的竟然是和他……
心脏狂跳,身体烫得像在烧,迪奥产生了一种缺氧的感觉。
旁边的史比特瓦根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迪奥那句“你实在不喜欢这个计划”倒是听清了。
看着尤菲认真地跟迪奥争辩的模样,史比特瓦根不禁泪流满面。
尤菲等了三分钟,迪奥还是呆呆的。
看着不太愿意的样子……
为什么?
吻面礼在欧洲不是很常见吗?
事实上,尤菲是被以前看的电视剧误导了。
如果她有仔细观察过身边的人,就会发现保守的英国人不太喜欢这种礼仪。
硬是要说的话,还是隔壁法国比较流行。
而且,尤菲用的“kiss”一词,好像也带来了不必要的误会……
见迪奥一脸不情愿,尤菲绞尽脑汁。
要不把替身的事情告诉他?
但会不会被当成疯子?
尤菲纠结极了,想得很入迷,表情渐渐淡了下去。
这在迪奥眼里,似乎是别的意思。
他急忙开口,声线带着颤:“我……”
就在这时。
咔嚓。
牢房外面的门打开了。
警察的声音传来。
“乔斯达伯爵,就是这里。”
伯爵?
卧槽,不会是正主吧?!
尤菲连忙松开迪奥,凑到牢房门口的栏杆处观察。
尤菲跑得太快,完全没发现身后迪奥迷茫又怅然若失的表情。
外面的几道脚步声越来越近。
很快,牢房里的三人看清了乔斯达伯爵的模样。
身材高大健壮,目测有一米九。
蓝发蓝眸,五官俊朗,头戴丝绸礼帽,身穿羊毛外套,手拄镶了宝石的蛇纹木手杖。
身姿挺拔,步伐从容有力。
浑身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息。
几名警察带着谄媚的笑,围在旁边,正在给伯爵带路。
看着伯爵的样子,尤菲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感觉好眼熟?
思考间,伯爵已经被警察带到了牢房前。
一名胸口别着闪亮徽章的警察指着尤菲三人,恭敬地介绍了案情。
说完,警察小心地总结。
“根据戒指失踪的时间,盗窃的人应该不是这两个小孩,而是家里的大人。”
“但他们和史比特瓦根那个混混一样,都参与了这件事。”
“一般来说,会判死刑或者流放。”
尤菲能感觉到伯爵的目光扫过了他们三人。
流放、流放、流放……
求求了……
哪怕是被扔去北极,她也能靠蹭迪奥把大家带回来。
尤菲吞了口唾沫,已经开始排练要怎么求饶,好让伯爵施舍一点好心。
伯爵蹲下身,与两个孩子平视,低沉磁性的嗓音十分柔和:“你们的父亲是达利欧·布兰度吗?”
没想到伯爵会是这么友好的态度,尤菲呆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迪奥。
迪奥眼眶泛红,眼里氤氲着水雾,看起来非常可怜。
他抓着衣摆,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是的,大人。”
史比特瓦根听着他们的对话,皱了皱眉,眼里划过一丝疑惑和探究。
伯爵对两个孩子温柔地笑了笑,站起身,对旁边的警察说道:“这枚戒指是我送给他们的父亲的。布兰度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
警察一脸震惊:“您、您说什么?”
他调查过布兰度家的背景。
达利欧分明是个烂到骨子里的混账,怎么可能会干好事?
伯爵微微颔首:“他们是无辜的,把他们放了吧。”
警察面露茫然:“为什么……”
在他看来,戒指绝对是达利欧抢来的。
史比特瓦根那个混混不说,这两个孩子明知道是来历不明的贵重物品,还要拿去卖,分明也不安好心。
戒指明明是伯爵与亡妻的订婚戒指,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过?
伯爵注视着里面两个瘦小的孩子,浅蓝色的眼眸满是怜悯与关心:“把他们放了吧。”
“好的大人。”警察收起不专业的神情,拿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
啥?
她就这么被放了?
看着被打开的牢房门,尤菲人都傻了。
尤菲深吸了一口气,牵住迪奥的手,试探着带他走出牢房。
他们成功出去了。
没有人拦。
伯爵走上前,柔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去卖戒指,是发生了什么吗?”
对上伯爵温和深邃的眼眸,尤菲忽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求他救救妈妈。
迪奥反应更快。
尤菲还没想好求的姿势,他的脸颊已经滚下恰到好处的晶莹泪珠,梨花带雨地讲述了一个凄惨又感人的故事——
失踪的爸、生病的妈、病弱的妹妹和破碎的他。
伯爵没有犹豫,立马答应帮忙找医生,还拿出手帕给迪奥擦眼泪。
见有用,尤菲也揉着眼睛,加入了呜呜呜的行列。
伯爵只有一张手帕,擦擦这个,又擦擦那个,牢房一时变得跟幼儿园似的。
旁边,史比特瓦根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能闻出人的好坏。
这个伯爵,光看气味的确是个好人,但这好得有点过分了吧?
史比特瓦根对贵族的印象很不好。
他觉得那就是一群虚伪的蛀虫。
乔斯达伯爵的好心反而激起了他的警惕和疑惑。
他决定要好好观察,免得挚友一家被害了。
一天后。
尤菲、迪奥、史比特瓦根坐在妈妈病房外的走廊。
乔斯达伯爵是个大好人,不仅把三个人都放了,还答应会找人治疗妈妈的病——
之前尤菲和迪奥怎么都请不到的布朗医生。
昨天,伯爵说会在今天中午把布朗医生带来,三人便在病房外等着。
另外,伯爵还讲了当初达利欧救他一命的事情。
七年前,也就是1868年。
伯爵一家三口坐马车出门,因为大暴雨,马车翻下了山崖。
当时乔斯达夫人已经死了,只有乔斯达伯爵和儿子还活着。
达利欧恰好路过,把伤者送进医院,救了伯爵和他儿子一命。
伯爵说得很感激,可尤菲和迪奥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达利欧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救人?
以他短视又贪婪的性格,可能只是想搜刮点钱财而已。
那枚被达利欧藏起来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为什么最后会救人……
伯爵神志不清间,说了句“你救了我的命,我想报答你”的话。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
毕竟达利欧也不是傻子,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分得清的。
布兰度家以前富过一阵,还开过家酒馆。
根据伯爵的描述,那些钱应该是伯爵为了报恩给的。
不过,尤菲和迪奥没打算把真相告诉伯爵。
谁不想白嫖一个大人物当靠山?
片刻后,乔斯达伯爵带着布朗医生过来了。
布朗医生不似以往的傲气,十分耐心细致地进行检查、讲解病情和制定医疗方案。
面对尤菲和迪奥时,也没了那种目中无人的眼神。
甚至,布朗医生还暗示他惩罚了几个玩忽职守的门童。
最后,在乔斯达伯爵的陪同下,大家敲定了治疗方案——
先使用药物治疗,如果不行,就进行开颅手术。
现在连靠谱的麻药都没有,做开颅手术不仅危险,还极度痛苦。
大家只能期盼药物治疗能起效。
布朗医生配的药很奇特,是用印度树蛙的毒液当原料制成的。
药的用量很苛刻,一旦超过,就会使病人有生命危险。
尤菲感觉这药不靠谱。
但她不懂医术,而且这药不少达官贵人都吃过,只能答应让医生试一试了。
药需要吃一周。
如果一周后,妈妈的头疼减轻,说明药物起效了;如果没用,就得考虑手术。
一周后。
尤菲和迪奥守在病床前,紧张地等待妈妈醒来,希望能知道药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