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你也能忍住，难怪你到现在，也只有那几位妻子。”拉尼娜道。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实在听不出拉尼娜话语情绪，风尘苦笑道。

    “我现在可以开始了么，虽然我已经没有多少好奇了。”拉尼娜口是心非道。

    风尘和娜姆诺姆如此互动，而且就摆在她面前，她其实非常好奇，三人的表情。

    高兴的笑，无奈的笑，倔强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模样，她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是距离很遥远的东西，那也就算了，可这偏偏，就是在她身旁的情绪。

    如此都不能完整的接受到，第一次的拉尼娜感觉到自己没有视觉，是多么的悲哀。

    “我能想象出来么，通过触觉，根本不可能吧，我连人脸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娜姆诺姆的皮肤颜色，很白，但是又透着一层粉色。”风尘提前说明道。

    “你说的这些颜色，我都不清楚，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拉尼娜摇了摇头。

    伸手，放在娜姆诺姆粉嫩的小脸上，轻轻摩挲后，忍不住捏了起来。

    像是在触碰工艺品一般的小心翼翼，并不会让两位小女仆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很舒服。

    因为拉尼娜的手，又何尝不是那样的娇柔？

    而拉尼娜的表情，更是让俩小女仆动容。

    风尘平时也会摸她们的脸颊，都是笑着，非常享受的感觉。

    兰可等人有时候也会突然袭击，有一种奸计得逞的爽快感，总而言之，都很高兴。

    然而此刻的拉尼娜呢？

    从触碰到的瞬间，美妙绝伦的脸上，就露出了相当微妙的表情。

    一开始，娜姆诺姆还看不太懂，慢慢的，就明白那是怎样的情绪：难过。

    “为什么，会不开心呢？”两个小女仆面对未知的情况，都很困惑不解。

    下意识地看向自家主人风尘，后者自然也注意到拉尼娜的表情，此刻正神色复杂。

    “不要动。”见娜姆诺姆看来，风尘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告诉两人，不要乱动。

    拉尼娜的情绪，绝没有那么快结束，需要时间慢慢沉淀，最后才会迸发出来。

    “该不会，这一次性就能结束吧？”带着一丝紧张的期待，风尘凝视拉尼娜。

    奇迹，并未出现，拉尼娜的摩挲，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结束于少女自己的一滴眼泪。

    “我回去了。”甚至改变初衷，不想继续留在风尘面前，将脆弱的一面展露，拉尼娜道。

    “没事的，我明白你在想什么，这种情绪，很好！”风尘将拉尼娜拉住。

    顾不上去感受少女纤纤玉手的柔软感触，风尘尽量用感同身受的语气，挽留拉尼娜。

    “你如果现在选择逃避，不将这种渴望抒发的话，或许就会错过机会。”风尘正色道。

    “。。。”拉尼娜抬起头，泛着水意的眼眸直勾勾看着风尘，却没有一丝神采。

    “我根本看不见，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就算你让我摸你的脸，我也无法想象。”

    “你在笑我，还是在关心我，还是很冷淡，这都有可能，我都无法知晓。”

    “风尘，我很讨厌这种感觉，生活在一个我可能什么都不清楚的世界里！”

    “过去，我以为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相信我自己的选择和判断。”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实的世界，我过去的想法，会不会都是错的。”

    “能看见的人，应该，要比我幸福很多吧？”

    “并不是如此。”风尘摇了摇头。

    “不论什么东西，你拥有，都会当成是习以为常，只有失去，才懂得它的重要性。”

    “就好像你习惯了没有光明的生活一般，大部分人，都习惯了有光明的一切。”

    “你现在，能听见对吧？那么，你觉得，如果你突然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会怎样？”

    “。。。”拉尼娜的眼眸中，仿佛突然间有了光彩一般，让风尘的心脏猛地一跳。

    “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按捺激动的心情，风尘看着眼眸很快又暗淡下去的拉尼娜。

    “没有，我只是，看到了一点点的光。”拉尼娜摇了摇头。

    “不过，这证明了一件事情，只要按照你说的去做，我的确，有希望能看到这个世界。”

    “明天早上的日出，希望，我能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到吧。”拉尼娜心道。

    夜晚在风尘和两位小女仆的嬉闹中过去，这期间，拉尼娜都很安静。

    风尘并未主动去搭话，在他看来，现在这个状态，是最有利于事情发展的状态。

    留给拉尼娜去思索自己目前状态的机会，却又在她的身旁，上演幸福的一幕。

    看不见的悲哀，拉尼娜已经有很深体会，不需要再去用言语刺激更多。

    待得清晨四点，风尘自然醒来，才发现，原来拉尼娜并未睡下。

    “应该不是憧憬，而是单纯的，不想睡？或者说，根本没有时间概念？”风尘心道。

    “娜姆诺姆，起来了，再不起来，就看不到日出了。”

    拉开窗帘，外面一片漆黑，风尘走到床沿，轻拍两位小女仆的小屁股。

    “已经到日出的时间了吗？”拉尼娜有几分讶异，她并不清楚自己思索了多久。

    “你平时都不休息的么？”

    “嗯，这具身体，并没有那种需要。”拉尼娜点头道。

    “要是正常的作息，或许你还能存在更长的时间也说不定。”风尘道。

    “也许吧，不过，现在再这样做，也没有太多意义了吧。”拉尼娜有几分感怀的笑道。

    “稍微准备一下，就出发吧，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风尘看向娜姆诺姆。

    十分钟，对于信仰者来说，已经足够，何况是平时就处理家务的两位小女仆。

    观看日出的地点，是位于暮雪公国海拔最高点的建筑：卢科纳城大钟楼所在。

    平时根本不会有人问津的场地，在这万籁俱寂的清晨，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除了风尘四人以外，竟然，还有一位连风尘都意料不到的来客：暮雪女王。

    一袭傲然地冰雪长裙，裹着凹凸有致的娇躯，在微弱的晨光下，别有韵味。

    后者看到风尘四人，也是一副意外模样。

    显然，这不是后者精心调查的结果，单纯的机缘巧合，又或者，恰逢其会。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昨天没见到，正好现在补偿一下。”风尘主动打招呼道。

    “这是拉尼娜，我带她来看看暮雪公国最美丽的日出。”

    “我也说，你应该不是会自己跑到这里来的人，原来是为了她。”暮雪女王微笑道。

    “这里是我平时一个人来散心的地方，在这里，不会被其他人打扰。”暮雪女王解释道。

    “坐在这里，听着厚重的钟声，看着太阳冉冉升起，城里的人们忙碌起来，会给我一种，卢科纳城，是一个生命，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城邦，这种感觉，很不错。”

    “那就麻烦你，把你平时最喜欢的位置，让出来了。”风尘丝毫不客气道。

    “那是当然，既然你们第一次来，只是，你要给谁？”暮雪女王打量着拉尼娜。

    后者的情况，虽然昨天没有见面，暮雪女王也略有耳闻，可以说对其非常感兴趣。

    “拉尼娜，坐在这里吧。”暮雪女王认可的位置，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危险。

    赫然是大钟楼的顶端，那白色圆球柱之上，坐在这里，眺望日出的东方。

    因为温度较低，这个位置其实总有冷风强烈的吹来，再加上四周完全没有任何防护设置，普通人，恐怕一辈子都无法享受这样的绝佳位置，也就是信仰者们，可以肆意妄为。

    “今天，是个好日子呢！”距离日出还有四五分钟，天空上，却开始飘落雪花，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的暮雪女王忍不住感慨道，用一种明显透露着羡慕的目光，看着拉尼娜。

    “怎么了？”似乎感受到异样的情绪，拉尼娜不解道，风尘也看向暮雪女王。

    “你看远处的云，并不会遮挡住阳光和太阳，但是，却下雪了。”暮雪女王解释道。

    “恐怕，这一次，会是非常难得看见的雪落日出，算是暮雪公国为之不多的绝景。”

    “这样的景象，就算是我，也只见过一次，没想到再碰到一次的时候，却要让给别人。”

    “风尘，你打算怎么赔偿我？”暮雪女王半开玩笑道。

    “拉尼娜，这么好的位置都给你了，你说说看，你要怎么赔偿人家？”风尘看向主角。

    两人都清楚，拉尼娜看不见的真相，但两人，都刻意没有去提到这一点。

    仿佛，后者其实就是完整无缺的普通人，是能够看到那绝美一幕的绝美少女。

    “其实人家已经弥补你了好吧，你想想看，那么美丽的场景下，一个看着如此场景的绝美少女，而且过几天说不定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这一幕，你能看到，这得有多难得？”

    见少女迟迟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不知如何回答，还是没有兴趣，风尘推动对话。

    “你这么说，的确我非常的幸运。”暮雪女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拉尼娜的美，她五体投地，丝毫没有质疑的想法，更没有比较的心思。

    如此美人配上如此美景，若是留下画卷，那绝对是能够传世的杰作。

    “这个时候，如果洛霞女王也在这里的话，那就完美了。”暮雪女王轻叹道。

    “蕾西亚？她的确是喜欢画画来着，可惜，现在去叫她，不一定来得及。”风尘笑道。

    肉眼可见的远方，昏暗的视界边缘，一丝丝的金色光辉，从天地的接缝，缓缓耀起。

    太阳，就要出现了，这日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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