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面色沉静如水,仿佛已经在这里伫立了许久许久。
终于,他缓缓地坐了下来,目光凝视着眼前的小山包,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地开口说道:“风眠啊,真的是好久没有来看望你了,不知道你在这边过得还好吗?”
说完这句话后,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自嘲般地喃喃自语道:“......也是,你早已长眠于此,我却还多嘴问这一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君昊阳再次打破了这份宁静,继续轻声诉说起来。
“风眠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中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当初因为闭关修炼而放弃了,与你一同前往秘境历练的机会。
若是当时我能陪在你身边,或许你就不会在秘境中遭受那般严重的伤害,也就不会因此而沉沦于南宫泽那个人渣之手。
当然,最让我悔恨不已的还是,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我便已明了对你的那份特殊感情。
但我却固执己见、死死不肯承认......”
说到这里,君昊阳的鼻头忽然一阵发酸,眼眶也渐渐湿润了起来。
曾经年少轻狂的他们,如今已是阴阳两隔。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曾经在他心中熠熠生辉。
他竟天真地以为,它们终将会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如同过眼云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但现实,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些回忆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那颗本就脆弱不堪的心弦。
过往的点点滴滴,仿佛化作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无情地刺破了他昔日精心伪装起来的坚强外壳。
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些记忆便会从心底深处涌上心头。
令他痛苦万分、辗转反侧。
此刻,他懊悔不已,不断地质问自己。
当初为何要如此倔强嘴硬?
为何不能勇敢地直面内心真实的情感?
可惜,一切都已为时已晚。
风眠早已离他而去。
从此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再也没有回来过……
对于活着的人而言——
或许还有万分之一的渺茫希望,可以去努力挽回失去的一切。
然而,对于已经彻底逝去的人来说……
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机会,也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如今,只剩下无尽的遗憾和深深的思念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
想到这里。
君昊阳缓缓抬起头,目光凝视着眼前那座寂静的小山包,喃喃自语道:
“风眠,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啊,可你什么都没留给我,只留下你和那人渣生下的逸儿。
如今,逸儿也遇到了喜爱之人,可惜的是他好像也要错过了……”
君昊阳独自置身于这一片静谧无声的地方,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天色也逐渐变得愈发昏暗,但他却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直到一轮明月高悬中天,洒下清冷的光辉。
他才慢慢地站起身来。
他凝视着身后那个小小的山包,轻声开口说道:“风眠,我下次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他缓缓转身离去,皎洁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映照得很长很长,显得无比落寞与孤独。
当君昊阳从后山慢慢走出来时,前方不远处竟然有一道修长的人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借着朦胧的月色,可以看出此人身材挺拔,气质出众,原来是他的大弟子。
君昊阳看到后,开口问道:“尘礼,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
季尘礼听到师傅的问话,转过身来,动作优雅而缓慢地向君昊阳行了一个礼。
然后回答道:“师傅,徒儿修炼遇到瓶颈,心中烦闷,所以特意出来散散心、透透气。”
君昊阳听后并没有过多追问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接着嘱咐道:“嗯,既然如此,那就早点回去歇息吧!”
说完,便准备转身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季尘礼突然再次开口说道:“师傅,您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君昊阳的脚步猛地一顿,停顿片刻之后。
方才缓缓开口回应道:“没事,只是一些琐事罢了,你无需挂心,专心修炼即可。”
季尘礼恭敬地应声道:“是,师傅。”
随后,看着君昊阳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
此时,云潇潇手中拿着一块玉佩。
她静静地凝视着那块玉佩,脑海里浮现刚刚那白色人影的声音。
“小主子,您想知道您父亲是谁吗?去灵界,那里或许有答案。”
灵界?!
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个地方的!?
云潇潇百思不得其解。
她和江逾白搞半天才知道的地方,合着还有人早就知道?!
父亲?!
云潇潇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他长得是何种模样。
想到这里,她看着手中的玉佩发起了呆。
说实话,云萝能够对云水谣动手,是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她现在修为尽失。
当下云水谣,便是她最大的保护伞。
不曾想,这个世人口中的幻影宫少宫主竟是个如此没脑子的。
此时此刻,如果云萝对云水谣动手并侥幸成功……
那么以云萝目前的修为实力,失去了云水谣的庇护,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任由他人欺凌摆布。
然而,万一行动失败。
云水谣一旦发现自己真心对待、视如己出的孩子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那么等待云萝的结局,怕是不用多做考虑了。
不过,这对于云潇潇来说,却是一件喜闻乐见之事。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
如今却反目成仇、相互背叛和伤害,来得更为刺激与令人激动呢?
想到此处,云潇潇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而当心情变好之后,她自然而然便想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江逾白。
于是乎,她迅速从腰间掏出传讯符。
并轻声呼唤道:“江逾白,你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