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的望着前方非但不笑反倒想哭。回忆起小时候的不堪,无奈。他只能是摇了再摇头。
种种情思一拥而上,犹如洛河水,奔腾翻滚,心要撕裂了一样。内心像是千虫万蚁撕咬着,撕人心肺的疼。仰天哀叹,天意弄人。遗憾,痛恨,羞愧……
十五岁的时候,他差一点就杀了那个医馆的小女孩。
冷汗,不,应该是虚汗,沁满了额头。泪噙满了双目,浑身绷得像根木棍,脸色苍白,难看的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高寒内心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公孙前辈真如玄妙所说的那般凶残吗?他真的是错了吗,但是……我难道从始至终没有错过吗?”
正如公孙无敌所说死对他来说就是解脱。他在天之灵能也得到些许安慰。
也不必对以前做的错事一直事耿耿于怀,始终难以摆脱良心的谴责了,若他还活着恐怕难以释怀,更难以遗失,烙印已经刻下,错了终究是错了,功过不可相抵。
他边走便回想起往事,因为他又一次到了洛河镇。这一次,他想去西土游历一番。
大大街上车水马龙,时不时三三两两的行人就擦肩而过。
至于公孙无敌则是人走茶凉了,根本在没人再提起他,也许是因为公孙无敌的府邸已经没有人迹了,几年的时间,都变做了废墟,原本的豪华气派已经荡然无存了。
洛河城作为东西大陆的交合处,此刻,往来的大都是些西土魔法师。
当然,如若你运气好,还能遇见个龙骑士,因为物以稀为贵,这可是稀罕物啊。
时间,不同的人群,一样的装束,一样的地点。
仍然是这家有名的“古往今来”客栈。在这里。他认识了星月王朝的寿王——星无痕。
但是,时过境迁,当时的情景,又有几人还记得呢?
他仍然是选择坐在了以前坐过的那个旮旯里。低头抿着清酒,一杯又一杯的清酒使得他胃里热乎乎的。细听着大家的攀谈。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这句话同样在小二的嘴里喊出来了。
起先,客栈里的众人见到高寒这个戴着黄色毡帽,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怪人,或者确切的说,黄色毡帽使得人们根本看不清他耳朵模样。
或是投来疑问的神情。或是窃窃私语。这也不怪,高寒也是第二次来这里,不是常客,算是生面孔。
再说,里面大多数是魔法师,他一个东土武者在里面犹如鹤立鸡群,那样别树一帜。显得很不协调。
至于,客栈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他衣着干净整洁,显得很质朴。
看样子,老头也是个东土武者。那老板却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神态来,任然是和蔼可亲的为高寒斟酒,倒茶。
就在人们低头私语中,一个身材魁梧的西土武者从楼上他这楼梯下来了,楼梯在他的脚下咯吱咯吱的响,在痛苦的呻吟。
仿佛下一脚,楼梯就会怦然倒塌。
众人不语了,场面一时顿住了,众人刚才激烈的情绪没有了。
高寒察言观色,只见众人表情各异:惊讶,羡慕,胆怯,畏惧……张大嘴巴的,动作僵住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在这寂静无声的客栈,突然响起咯咯咯地傻笑,像只刚下过蛋的母鸡。
打破了冷清的场面。众人一个,两个,三个,最后全部都怀着讶异的目光转过头去看,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吃了豹子胆了,敢做这样愚不可及的大事。原来是个傻子,对,他是个傻子。这里的人都知道。
当然,只有他不知道。
众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像在庆幸似的。
他是谁?高寒心中盘算着。高寒抬起头扫了一眼那西土剑士,他手中托着一把巨剑,剑身宽阔厚实,身披着一件灰色的皮革盔甲,感觉好笨重。像只大笨熊。
至于这人,络腮胡子,脸上一颗指尖大小的志。那人看了一下老板,道:“给我来壶清酒。”
“好嘞。”
随后,他大步朝前,坐在了一张靠门的桌子上。
一片沉寂,就被这样打破了。高寒正在想为何众人见他会有如此表情,一声朗笑打断了他的思路,只见那男子挥了挥手,道:“大家随意,不必拘束。”
好大的口气,高寒内心想着。能说出这类言语,想必他也是个威望深重之人。
随后,他刻意打听了一番,在人们言谈中,他知道了“佣兵”这个职业。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麽个职称。
而这人,就是“佣兵之王”,飞利浦。他是佣兵协会的重要成员之一。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高寒的不解才算得以回答。但是他有奇怪了,那男子也就是叫做飞利浦的那个西土战士。
实力也不过四级,怎莫就是佣兵之王呢?其实高寒不知,“佣兵之王”并非指的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称号。
拥有到一定的雇佣经验和成绩后,就会获得就像是魔法师一样,获得一个与之相符的徽章。而他的实力和雇用经验就是这个称号。
当然,“佣兵之王”也并非只有他一个。在这之上,还有“佣兵之神”。这称号听起来着实吓人。
也许他是没见过世面吧!\t有机会可要见一见啊。内心想到。
高寒和其他人一样,缴纳了一百铸币就加入了这只西行的队伍了。
他这样想:一方面再去西大陆的途中肯定会有险阻,不然也不会有佣兵一说。
他虽然也可以单独去,但是势单力薄,他也不会自大到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再何况,他人生地不熟,就是去了也没地去啊。多一个人多个帮手。所以他也就不吝啬那一百铸币了。
去哪里呢?这个问题以前总是困扰着他。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也是和他去走一遭。
今天正好没事,高寒也就出门了。
走在人声嘈杂的街道中央时,忽然,瞅见了一个以泪洗面的西土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高挑,满脸污垢,分辨不清,碧蓝的眼眸,泪花滚滚。具体模样。
女子蹲在在路边,双手被沉重的铁链紧锁。以央求的眼神望着众人,可怜楚楚。
但是,行走路过的人,好像都没看见一样,都大摇大摆的视而不见的从她身边走过,或许会另眼愁一愁,看一看热闹。
当然,也有摇头叹息的。这种怪现象高寒从昨天到今天为止,发生在他身边的不止一两次了。女子的纤柔白嫩的双手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了。
女子旁边,是一个腰圆膀粗的灰熊一样的汉子,汉子粗布马褂,比高寒足足高出了一头多。在汉子身边又有几个他的小的们,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样子。
是地头蛇吗?人们不敢惹吗?高寒立刻蹦出了这麽个念头。
大汉的手里拽着一条粗实长长的皮鞭,不是用力一甩,噼啪噼啪的作响。
面目凶狠,一看就是个恶人。
啊……一声痛苦的喊叫,鞭子无情的接触在了少女的雪白肌肤上。
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疼的少女满头细汗,似要晕过去一样,浑身颤颤巍巍,好像一刻,就会到下一样。
大汉粗言暴躁的吼道:“你这丧门星,偷吃东西不给钱,还想跑,被人卖给我,现在竟然没人敢要你,哼。
又是狠狠一鞭。已经是露出了裸露肩膀。
皮肤细腻光滑,虽然只是轻轻的一瓢,高寒也只瞟到了这些。
看着大汉有变本加厉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慢悠悠的走到了那边,先稳住了身子后,仰起头,这一刻,他感觉他的脖子真的好难受。
仰着头,他看了一眼大汉,有困难的弯下头瞧了一眼蹲在一旁的双手抱腿的那女子。
“住手……”高寒大喝道。
那大汉笑了,对的,大汉真的笑了。竟然对着高寒开口道:“你呆呆的,好像是一只木鸡一样。你是傻瓜吗让我住手,我是肥彪,给面子的都叫我彪哥,滚……”
“哈哈哈……”
大汉周围的那些手下们,听到这句话后,都故作附和,学着大汉的样子耀武扬威,笑得合不拢嘴。
有的手下演戏的天分实在是高,明明是假笑,竟然笑得流泪,笑得咳嗽。
在高寒看来,他们就是装腔作势,一群无赖。
大汉止住了笑声,但是,他身后还有笑声,大汉顿怒,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手下,他那个手下被这一瞪竟然哽住了,哽咽起来了,还打一个饱嗝。
“行,彪哥,请你放了这个小姑娘?”高寒放低身段说到。
肥彪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骂道:“你小子找茬是吗?想砸我场子?别挡着我做生意,滚一边去。”
说着一把就要推开高寒。但是,说来也奇怪,他怎麽推也推不动。
这下,肥彪可急了。但是,随即,他眼珠一转,大嘴含笑,眼神中透着不可思议,好像阴谋得逞的样子。变得和气了。心道:“不捞白不捞?”
他道:“公子贵姓啊,是要买奴隶吗?”
“奴隶?什么奴隶?”
高寒疑惑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