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柳眉轻挑,似仍有疑虑:“楚公子,圣道契约虽有所约束,可天刀门也非良善之地。其门中高手如云,各个心狠手辣,倘若真鱼死网破,又当如何?”
“呵呵……”
就在这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起,笑声清脆,打破了沉闷。
三人同时看向钟离魅,眼中满是不解。
陈王眉头微皱,看向钟离魅,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小妹为何发笑?莫非……”
“噢,没什么!”钟离魅没等陈王说完,拿起奶茶吸了一大口,“这芝芝莓莓芒芒桃桃啵啵茶,当真好喝!”
陈王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芝芝莓莓芒芒桃桃啵啵茶?此名当真风趣,以叠字命名,倒是颇有婉约词派之风……”
凌霜闻言,微微摇头,无奈道:“你们兄妹二人当真是心大,还以为公主殿下有何高见呢!”
钟离魅放下手中奶茶,斜睨楚辞一眼,对凌霜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用担心,亦不用杞人忧天。楚辞是谁?那可是东海龙婿!身份尊贵着呢!”
三人同时望向楚辞,眼神各不相同,有好奇,有惊诧,有不屑。
楚辞尴尬一笑,正欲开口,却听到钟魅接着说道。
“要是天刀门不知好歹,大不了让楚辞再卖个色相,去请龙族高手来灭了天刀门,就像之前解决大珩山妖患那般,不就万事大吉了?”
言罢,她斜睨着楚辞,悠闲地喝了一口奶茶。那眼神好似在说:“难道我说的不对?”
听完钟离魅的话,现场像是刮进来一阵寒风,整个水云楼仿佛被凝固了,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陈王与凌霜心有灵犀般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默契。
随后,陈王缓缓伸出手拿起酒杯,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对着楚辞朗声道:
“楚兄弟,古之成大事者,向来不拘小节,你之行事,自有深意。为兄敬你一杯!”说罢,陈王举起酒杯,向着楚辞微微示意。
一旁的凌霜听到陈王这话,再也忍不住,用衣袖掩面,偷笑起来,那眼中的笑意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藏都藏不住。
“啥意思?这话你们也信?这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楚辞心中暗自腹诽,一时间竟如鲠在喉,无言以对。
他看着面前三人各异的表情,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随后长袖一挥,两道光芒闪过,两杯奶茶便出现在陈王和凌霜面前。
“喝茶,尝尝这芝芝莓莓芒芒桃桃啵啵茶……”楚辞无奈地说道。
“……”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知州府。
“啊……”
“旺旺……”
姚云舒的房间内,传出一声声咆哮,夹杂着打砸和狗叫之声。
姚松月静静站在院中,望向声音传来之处,面无表情。
姚云舒穿上女装,在风雅台跳了一整个下午,且狗叫了一个下午。
彻底将这个豫州十杰之首,那颗高傲的文道之心给击的粉碎。
从风雅台出来后,一路跑到黄河边,差点一跳了之。
幸好身边的随从将他牢牢抓住,强行将他带回。
回来之后,就将自己锁入房内,开始狗叫,打砸,发颠。
“这一切,都是一场文战导致的恶果!”
“我那原本天资卓越、举世无双的儿子,如今竟落得如此境地!”
“楚辞,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与此事有关联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都得死!”
姚松月怒吼,他身为知州,大虞国的封疆大吏,哪受得了这种气?
“来人!”
“属下在!”
阴影之中,一个黑衣人缓缓浮现,好似从影子走出来般,无声无息。
“去把那帮琴女抓起来,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居然听从楚贼的吩咐,弹了整整一个下午!”
“此女定于楚贼脱不了关系……”
“是,大人!”
黑衣人应是,但并有立刻去办,似有所犹豫。开口问道:“敢问大人,抓到之后,如何处置?”
“影煞,你的话太多了!”姚松月扫了黑衣人一眼,随即又道:“领头的留下,其他统统杖杀!”
“是,大人!”
言罢,影煞已经消失在原地,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琴女与楚辞有没有关系?自然是没有,这一点姚松月心知肚明。
没有罪名,就安个罪名,说她是敌国奸细也未尝不可。
豫州之地,他说了算,这就是权力。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想不认罪,那就用刑,直到你认罪为止。
此刻,黄河水滔滔东流,波涛之上,一叶扁舟如一片孤叶般飘荡。舟上有一女子,身姿婀娜,正是阮心。
自她从风雅台踏出的那一刻起,便清楚归德城于她而言,已成为不可久留之地。
她先是妥善地将几个姐妹一一送走,而后,毅然决然地选择独自离开这座承载了无数回忆的归德城。
她独立于扁舟之上,任江风轻拂发丝。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两句令她久久不能忘怀的诗句。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她喃喃自语,眼中仍有惊叹之色。
“楚公子当真是才情绝世,竟能有此二问?”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扁舟之上,此人正是影煞。
“阮姑娘这是要往哪儿去呀?”影煞的声音阴森森地传来,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
阮心听到这声音,顿时大惊失色,娇躯微微颤抖。
但她强自镇定,并没有回头,她心里清楚,自己绝非身后之人的对手,一旦被擒,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没有丝毫犹豫,阮心心一横,纵身跳进了波涛汹涌的黄河。
身为女子,她深知被抓之后,会遭受怎样的折磨,与其生不如死,不如一死了之。
“想死?没那么容易!在这豫州地界,知州大人要你活,你就得活!知州大人要你性命,你也绝无活路。”
影煞的话语极其冰冷。
话落,影煞身形一闪,如苍鹰捉兔般抓着阮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依旧奔腾咆哮黄河水和那不远处的几具浮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