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齐!”
“是陈留府的解元言思齐!”
“现在看来,他应该就是豫州会元了!”
这一声猜测,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金榜之下的言思齐身上,或嫉妒、或赞叹、或黯然。
而站在一旁的陈乔木,此时面如死灰,嘴唇毫无血色,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他口中喃喃:“又是第二!又是第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啊!”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都怪楚辞那张乌鸦嘴,陈二,陈二的叫,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毒,那是对失败的愤恨和对楚辞的迁怒。
随即,他恶狠狠地看向楚辞,心中暗暗发狠道:“我当这千年老二也就罢了,可是你楚辞落榜了!”
他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老子不把你楚家搅得鸡飞狗跳,老子就不姓陈!”
陈王府中,众人望着那已经到头的金榜,每个人的心都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心灰意冷到了极点。
巧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的眼眶中喷涌而出。
琬儿的眼眶中,泪水在不停地打转,很快便再也装不下那满满的悲伤,夺眶而出,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泪痕。
老马、常伯、阮心三人则是沉默不语,他们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钟离魅和凌霜仍不死心,他们的眼睛像是被钉在了金榜上一般,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仿佛要用目光将金榜看穿,期待着奇迹能够在这最后一刻发生。
而陈王却还是一副淡然自若的神色,依旧慢悠悠地自斟自饮,那酒杯在他手中轻轻晃动,酒水在杯中荡漾,映出他那深邃而又平静的眼眸。
文山脚下。
言思齐大步走到楚辞面前。
他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楚兄,你输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刺向楚辞。
话音未落,钟鸣声起。
金榜之上,圣光弥漫。
那原本已经到顶的金榜,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凭空又长出了一节。
在那新增的部分上,又有一个名字缓缓显化——楚辞。
与其他中举之人不同的是,他们的名字都是横向排列的,而且字体很小,就像是繁星中的一颗,虽然闪耀却并不突出。
然而,楚辞的名字却是竖向的,那字体犹如苍松翠柏般刚劲有力,又像是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气势磅礴,压在众人之上。
仅仅一个名字,却有着压盖全榜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哼!陈乔木,你也不要用怨毒的眼神看我,踩你的是言思齐,不是我。”
“相反,我踩了他一脚,间接的帮你报了仇,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陈乔木听着楚辞的话,气的牙根直痒痒:“啥?你啥意思?我连被你踩的资格都没有?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被揍呀!”
陈王府中。
钟离魅的眼神猛然睁大,眼中满是惊喜,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琬儿那纤细的小手又是一紧,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眼中尽是不敢置信,小嘴微微张着,愣在原地。
“小姐,少爷中了!少爷中了!”巧儿兴奋得满脸通红,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什么?”
老马这才如梦初醒般看向金榜,那硕大无比、气势磅礴的名字瞬间映入眼帘,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公子是会元!”老马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扯着嗓子高喊。
“公子是会元!”
“公子是会元!”
“……”
老马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地摇着常伯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夸张到了极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嘴里不停地喊着。
“哎哟!老马,快停手,我的老腰啊!”常伯被摇得七荤八素,一边喊疼一边抱怨。
“呵呵,老常,快说,我家公子是不是会元?”老马可不管这些,依旧死死拽着常伯追问。
“别摇了,别摇了,是,楚公子是会元。”常伯无奈地回答道。
“哈哈哈……”
在场众人先是被这两个老货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整个陈王府内都被欢腾的气氛所笼罩。
杜家,杜锦州看着楚辞的名字,久久不语……
知州府,姚松月也是满脸黑线……
蓦地,金榜一震,所有名字消失不见。
但金榜仍在,其上圣光熠熠。
陈乔木望向金榜口中喃喃:“莫非榜单还没放完?”他眼眸之中,顿时又有了神采,心中暗道:“哪怕再出现个名字,踩楚辞一脚,也能解我心头之恨呀!”
“三年又三年,三年之后要是再遇到个楚魔头,言变态,我会疯的!”
“既然还有变数,那变数就来的大些,哪怕是天降圣罚,把所有人都灭了,我也不在乎!”
就在此时,文庙守夜者翩然而出,其形若飞,神色凛然。望向场中考子,缓声道:
“接圣殿御示,今之天下,文道昌隆,然不可固步自封。”
“为广开文路,自今次科考伊始,凡祥瑞之诗篇,皆当公诸于世。当使天下学子皆得观摩学习,以启后学之智。”
守夜人言罢,陈乔木顿觉如坠冰窖,心彻底凉透。
“祥瑞诗词?”他目光游移,看向楚辞与言思齐,只觉一股无形重压扑面而来,仿若泰山压顶,令他几近窒息。
“你们二人踩我一脚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要在我伤口上撒盐!楚魔头、言变态,真是可恶至极,你们不得好死!”他心中恨意翻涌,如怒海狂涛。
思及此处,他忽感喉头一甜,一股气血上涌,再也压制不住,“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哎哟!陈四兄,你这是怎么了?”楚辞见状,赶忙上前搀扶询问。
“再怎么说,你也是金榜第三,此乃殊荣,何至于此,切莫想不开啊!”
听楚辞悠悠开口,似有调侃之意。
陈乔木面色愈发阴沉,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怒视楚辞质问道:“楚辞,你究竟是何意?”
楚辞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缓缓说道:“今年是你第三次科考,你得了第三。三年后便是第四次科考,那你不就成陈四了嘛!”
“楚辞,你……”
楚辞微微一笑,又道:“陈兄,这要是万一发挥失常没考好,再得个第四名,以后啊,你恐怕就得改名叫陈十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