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密信,皇家最高级的政治机密,现在就这么被她拿在手里!
许昭觉得手中的信封一下烫手了起来。
况且事关清河,许昭多少能猜出一点苗头来是何事了。
她带着自己的猜想打开了信封。
月国的字体用的是繁体,而华国人骨子里自带繁体基因,就算不会写,但却莫名能看得懂,这信读起来倒是不费什么脑子。
心中内容简短,就写了几个字:中晋让各国送皇子去学习。
果然,心中所写正是改变沈凌戈命运的事情,也是他最后统一四国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贵妃娘娘,可有什么想法,不如说与我听听。”
沈凌戈去中晋学习,这是历史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事情,她作为历史的局外人,并不能干涉这段历史的走向,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推波助澜,让沈凌戈顺利去到中晋。
许昭完美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苏姚看出任何破绽。
“如今月国可只有清河一个皇子,那么能去中晋国的就只有清河了。”说完,苏姚面露难色,如若可以,她看一点也不想清河去冒这个险。
中晋明面上说是让各国送皇子过去学习,可变相就是让各国送去质子,清河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将清河送到中晋的虎狼窝去。
“清河同本宫说了,漠北国之所以战败,除了安定王骁勇善战外,你的计谋更是不可或缺,所以本宫知你聪慧,想让你想想办法,让清河能避开这祸事。”
一想到清河将要面对的事情,苏姚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草莓,头疼不已。
反观许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叫苏姚有些不悦。
“你与清河信中写得又有些不同。”苏姚眼底染上几分怒意,“清河信中除了夸奖你的足智多谋、见识广博外还与我讲过你二人关系很好,非同一般。”
原先苏姚以为许昭是真心待清河好,将其视作自己的亲弟弟般照顾。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看上清河是月国唯一的皇子,也是月国唯一的继承人,自是要极力讨好的。
可当清河面临有生命危险的事情时,许昭竟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真真叫人寒心。
此刻,没了沈凌戈的滤镜,苏姚对许昭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都说关心则乱,苏姚口不择言厉声说道:“若非因为你,漠北国也不会如此快就投降,漠北若是不送来这大公主,中晋国又怎么会为了牵制我月国,让清河过去冒险!”
漠北被月国打败后,月国变成了四国中第二强大的国家,中晋自然是会居安思危,而漠北送公主这一计策,倒是给了中晋很好的参考,这才会接着学习的名义,来要去月国送去皇子。
许昭:“……”
“贵妃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许昭自然也不甘示弱,有沈钰的保证,她相信苏姚会有所顾虑,不敢轻易动她,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苏姚到底有多重视沈凌戈。
许昭大胆发言:“月国这么多年来为何只有一个皇子,贵妃娘娘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按理说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理应是不缺孩子的,可偏偏昭和帝至今只有一个嫡出的孩子。
史书上记载,昭和帝的宫妃中不乏也有怀孕的,可结果确实个个胎死腹中,没有一个顺利降生。
于是就有人将矛头指向了当时宠冠后宫却并无子嗣的贵妃。
有人说正是因为她没有子嗣,所以她不允许后宫任何女人剩下孩子,甚至有野史说,仁懿皇后之所以难产而亡正是苏姚的手笔。
所以,后世都说她阴险狠毒,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可现在看来,至少许昭不认为苏姚是杀了仁懿皇后的凶手,苏姚对沈凌戈的关心,总不能是因为良心发现了吧。
“放肆!”
苏姚生气的用力拍着桌面。
许昭这话直接点燃了苏姚心中的怒火,宫中不少人都怀疑是她残害子嗣,可苦于没有证据,陛下又非常相信她,所以她至今地位不可动摇。
所以许昭明晃晃的抨击,直戳苏姚最心虚的地方。
残害子嗣,她确实做过!
门外的小宫女听见里头的动静,“姑姑,我们真的不进去吗?万一许姑娘伤害了娘娘怎么办?”
“娘娘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入打扰。”说话的是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是整个凤仪宫中,除了苏姚外最有话语权的人。
皇宫内的宫女可都是经过训练的,若非苏姚提前说了,无论殿内发生什么,都不允许有人进入,不然守在门外的宫女早就冲进殿内将许昭给拿下了。
“贵妃娘娘为何这么生气,可是被我说道了痛处?”许昭不怕死的继续说道,她将手中的信封重新折叠好,放回到信封里。
这宫殿内只有许昭和苏姚,苏姚完全不担心自己说的话会被许昭传出去。
她果断干脆的承认,“是本宫干的又如何?”
这么爽快的回答,反倒叫许昭一怔,她说出自己的猜测,“娘娘此举,可是要保证清河的太子之位?”
若是昭和帝没有别的子嗣,那么沈凌戈就会是唯一的继承人,再联系到昭和帝过往的经历,作为一同走来的苏姚,她最清楚昭和帝那段时间的内心煎熬,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不错!”苏姚的怒意并没有消散,她不悦的瞪着许昭,比最开始见到的更加有威严。
“娘娘如此美貌,生气可就不好看了,”
刀都快架到脖子了,苏姚没想到许昭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苏姚不怒反笑的冷哼。
许昭扬了扬手中的信封,“方才不过是想看看娘娘对清河的态度,还请贵妃娘娘不要怪罪,不如娘娘给我讲讲从前的事情,我给娘娘讲讲关于这封信未来的事。”
许昭的这番话,进了苏姚的耳朵里,便是她愿意替清河想办法逃过这件事,当下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把信拿来!”知道了许昭的用意,苏姚没好气的说着,这是密信,晚些时候,她可是要把东西放回去的。
许昭起身恭恭敬敬用双手将信还了回去。
苏姚接过后,随手往桌子上一扔,拿起一旁的茶盏,轻吹去热腾腾的水汽,用盖子拨了拨杯子,“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