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兽盯着老树打量。不久,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彼此双目对视。
此刻的张小开想起了蓝星大陆时见过的九棵生命古树,生长姿势与这里的老树有些类似,但他确认眼前的树木绝对不是生命古树。
蠪侄显然也到过北海之眼见过生命古树。此刻一人一兽瞄着一棵老树准备刨开土看下树根是否有异。
就在这时,森林中飞起一群乌鸦,在电闪雷鸣中乱窜,“呱呱”的声音在雷响停止的时候传来,甚是突兀,惊得张小开与蠪侄停了下来。
“那鬼神山魈与后面几人不是从这里路过吗,怎么还有乌鸦飞起?”
按照道理若是有生灵早被惊吓走才对,张小开双目雷瞳睁开,射出两道长虹,击向空中乱飞的乌鸦,顿时冒起一股墨黑浓烟,飘散在雨中。
“它们没有本体!”蠪侄吃惊,它直接拿出一扇门顶在上方,嘴里念念有词,“云溪大帝有怪莫怪,本王只是考古,不要你的尸体!”
蓦地,有闪电落下,朝张小开劈来,散发毁灭的气息,同时刚才消失的墨黑浓烟重新凝聚,变成不可名状的生灵,向张小开卷来。
“雷法!”张小开浑然不惧,一跃至半空,张口一吸,将闪电吞噬纳入丹田。
他探出大手抓向墨黑不可名状的生灵,手中跳跃着五行火之力,焚烧一切,连同虚空都有些扭曲,降落的大雨都被蒸发消失,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呼—轰!”
什么诡异与不祥都消失不见,只有雷鸣与大雨。
张小开静立半空中,身上环绕神光,淋湿的战甲早被烘干,眸子开阖间有神芒划过。
他看向高空,那里偶然有神光浮现,交织金光,繁复无比。
他快速降落地上敛去气息。这会的功夫蠪侄已经刨开了一棵歪脖子老树的根,露出森然白骨,死状恐怖。
“那些消失的修士死在了这里,成为了养料!”
见状,张小开连续去刨了十多棵老树,皆是如此。
他将泥土重新埋好,默默不语。
许久后才沉声说道:“假如是那山魈生灵所为,它为何要将这些尸体埋在这里?”
那生灵的战力可以将修士轰成虚无。而见到的尸骸,生前受尽折磨,更多像是被活祭。
此刻蠪侄也想不明白这有何用意。它知道借尸还魂,甚至见过大成的鬼王。
“这和云溪大帝有关吗?”一人一兽同时想起这个念头。
他们意识到可能涉及了某种秘密,这或许还不是他们这个境界所能涉足的,动辄身死道消。
前来云溪城,张小开只是想参悟五行之中的水之力,提高自己。而进入道场后几乎与修行无关,身陷囹圄。
他又想起了灵泉郡流云台传送阵时那中年管事的无意的一句话“又一个送死鬼”,可见有多少人寻找机缘而来葬身在这里。
这一刻他有些明白刚来云溪城时的危机感来自哪里了。
蠪侄来到这里,是因为云溪大帝陨落时间距离现在最短。它并非想窥视这种似乎关系到逆生的秘密,只想了解仙末时代大帝的法则和战力,突破父辈的桎梏。
此时一人一兽有些纠结。古史记载,云溪大帝被人一矛刺穿丹田,殒落当场。
现在他们觉得这个万古人杰在通过某种方式逆生,与诈死伺机恢复或者突破完全不一样。
突然森林里亮起微弱的光芒,在雨夜之中显得有些格外诡异。
一人一兽相视一眼,露出决然之色,朝森林中走去。
走了没有多久,一座古刹出现眼前。古刹看起来破败不堪,周围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上面有牌匾留有字迹,但无法辨认。
一人一兽却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前去。
刚靠近古刹,大门便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嘎吱声。
张小开双目雷瞳浮现,查探着四周。蠪侄四只爪子布满纹络,踩在地上浮现一个小圈,荡漾着波纹,它眼珠子乱转,像寻找逃跑的路线。
此时此刻,若非处在这种环境下,张小开真的想爆锤这条十凶。
甚至他有些怀疑蠪侄怎么挤上十凶之列的。
走进古刹内部,只见四处蛛网密布,灰尘漫天,有雨水从破败的缺口渗下来。在大殿中央,有一尊巨大的神像,只是像身布满裂痕,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沧桑。
案桌上有一盏灯,却像是刚放下不久。
“有人来过!”
这时,蠪侄突然警觉起来,耳朵高高竖起。
张小开从铜戒里抽出一把长剑,身上环绕道气,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
忽然,神像背后闪烁出一道亮光,紧接着三道人影同时出现场中。
张小开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墨黑面具之下并看不到他的惊讶。
他将长剑收进铜戒,缓缓说道:“两位前辈和这位姑娘,不知将我们引来这里,有何用意?”
原来那三道人影,分别是紫微峰的老妪和上官青儿,以及守道场的老头。
老头佝偻着身子,手上拿着一杆烟枪,露出一嘴黄牙,笑呵呵的看着张小开。
上官青儿眼波似水,她轻启朱唇,软糯的声音传出,“先前以为公子是个哑巴,未曾想不但不是,还智勇双全。”
张小开敷衍道:“过奖过奖。”
他现在觉得眼前的少女与遇见时完全不是一个样,眼睛里没有了打量他面具时的那份天真无邪,现在充满着世俗的欲望。
蠪侄目光始终在老头身上,此时传音张小开,“小子,本王在这个老头身上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它鼻子特别灵敏,觉得在道场时遇见的山魈生灵与老头身上有同样的气息。
张小开神色一动,又开口说道:“前辈不说两句吗?”
他要把话挑明,在这种环境下,对方若是心存歹意,恐怕没有生还的机会!
老头看了一眼蠪侄,又看向张小开,最后扫向老妪跟上官青儿,目光落在古刹门外,轻叹道:“又下雨了,这雨水什么时候才能够消停。”
他不再佝偻着身子,整个人变得如同一把出鞘的剑,眼睛有神,锐利无比,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