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刺鼻的火药,钛,以及沥青混合的味道。
山洞呼啸的风声在耳畔如鬼哭狼嚎,斯塔茜握紧手下的飞天扫帚,后方爆炸接踵而至。
“斯塔茜!”
莉莉大喊,心念电转之下,斯塔茜随即伏身,一道刺目的红光击中前方的山壁,石块滚落,消失在下方的无尽深渊。
“怎么办?他们要追上来了!”
詹姆斯嗖地一下飞过来,随着他话音落地,巨大的爆炸声从后方传开,几人抬起手臂遮挡烟尘。
斯塔茜迅速扫过周围赤红色的石壁,穿梭在钟乳石之间,绕着山腰,几经旋转,这还不足以甩掉身后的敌人。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双眼一亮,旋即看向身侧。
斯塔茜挑眉,“要不要再来一场魁地奇对决?”
“小雷。”
----《《《-----《《《----
邓布利多带来最新的消息,伏地魔魂器之一的赫奇帕奇金杯就在古灵阁内,他们的目的是暗自和妖精们达成协议,从而进入贝拉特里克斯的金库。
结束之际,穆迪喊住了邓布利多,“银行里的那些老东西个个唯利是图,想要说动他们,可不是什么简单的。”
傲罗司的任务最近越来越多,受伤的巫师一个接一个,他们忙的不可开交,穆迪整日在对魔法部那群怯懦政客的愤怒下抓捕食死徒,面色阴郁不少。
邓布利多用力拍了拍朋友的肩膀,温声道:“阿拉斯托你需要一点时间休息,有菲斯他们的帮助,斯塔茜会把握好情势拿到金杯的。”
穆迪无奈,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口,舌根尽是苦涩。
“邓布利多,你会不会把那个小丫头看的太厉害了。她到底是个刚成年,连七年级都没毕业的Alpha,这么重要的任务要是被他们几个搞毁——”
相较于穆迪的忧愁,邓布利多显得从容得多。
“对他们多一些信心。”
“正义的炬火拿于你我之手,随着岁月落幕,总要有新的有志之士接过。”
正当中年的穆迪:……谢邀,但我距离退休的年纪还早呢。
见邓布利多意义已决,他也不再说些什么,只见下一刻,邓布利多神色变得严肃,语气低沉。
“阿拉斯托,还有件事我需要拜托你。”
画面回到前两晚在霍格沃茨校长室内,斯塔茜握住银杯,杯壁泛着热气传递到指尖,她仿若无觉。
“您确定?”
斯塔茜皱起眉毛,“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伏地魔下令收回魂器,再去古灵阁,很可能既找不到魂器,还会折了人。”
面对她的疑惑,邓布利多只是问了她一件事,“你说在布莱尔先生的记忆中发现他正在制造新的魂器是吗?”
错落的画面纷杂而至,伏地魔逐渐神出鬼没的动态,脸上的红色疤痕变得更深。斯塔茜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开口:“在他制造出新的魂器之前,我们必须揪出凤凰社内部的叛徒,这也是防止出现更大的隐患。”
“几日后的古灵阁任务,我会要求几个凤凰社成员暗中保护你们,届时,我想那个叛徒自然会现身。”
斯塔茜深深地看着邓布利多一会儿,她轻饮一口温茶,倏然一笑。
“您就不怕我是那个叛徒?”
老人站起身抖了抖宽大的的外袍,烛光照亮了他的银白长发,他笑眯眯地道:“那就只能怪我自己看错了眼。”
斯塔茜一脸无语,本欲开个玩笑,看来是得不到什么有趣的回应了。她站起身,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
“时间不早了,我该离开了。”
在和长辈道完别后,斯塔茜推开校长室的门,临走之际,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斯塔茜,你认为是什么才能让我们施展出魔法?”
女生没有回头,道:“没有什么。”
“我们之所以能施展魔法,不过是因为体内有魔力。”
邓布利多说:“哑炮体内也有魔力。咒语无强无弱,任何一种都是不同的功效,但在世界上却分强大的巫师和弱小的巫师。”
“在苦难面前,他们也会施展出不同强度的魔法。”
“伏地魔,也就是当年的汤姆·里德尔,他是我见过的最努力好学的学生,如果说他的强大诞生于此,外界因素和天赋促使他。那么还有一种,来源于我们内心的力量。”
斯塔茜叹了口气,她侧过身,面色冷淡。
“然而真相是,强烈的情绪只会带来失控和魔力暴走。”
邓布利多有些意外,“为什么会这么想?”
记忆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包裹起来,有人在慌乱奔跑着,尖叫声,呼救声,她被人抱在臂弯中,听着那人沉重的呼吸。
“母亲……”
路鳞没有转头,她脸上的皮肤已经在辐射下溃烂,会吓到年幼的女儿。
“你害怕吗塔茜,别怕,你一定会出去的……妈妈带你出去。”
她的嗓子嘶哑,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会呕出鲜血。
玻璃炸开的碎片割伤脸颊,昔日的研究所已然化作一片火海,哭声和尖叫不绝于耳,折断的房梁坠落,斯塔茜伸直手臂——
她可以的,
明明之前也控制过下落的水杯停在空中,
这次也一定能行!
“噗!”
路鳞呕出一口血,燃烧的房梁重重砸在她的后背,被她护在怀中的斯塔茜瞪大双眼,错愕和迟来的恐慌占据了她稚嫩的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起作用!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黑烟熏的人眼疼,斯塔茜被湿润的毯子裹住了全身,路鳞溃烂的皮肤没有触碰到她,她母亲的脚步猛地停下,火焰在夜风的加持下更加猛烈。
“妈妈!”斯塔茜紧紧抓住她的衣服,似乎预料到什么,酸涩的热意涌上眼眶。
路鳞艰难开口,“塔茜……你要活下去,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一定可以活下来的……要……”她棕色的瞳孔微微涣散,“保护好维丽丝……要听她的话……”
斯塔茜忍不住流泪,她撇起嘴,疯狂地摇着头,“不!你要和我一起出去——我能救你妈妈!”她极力吼着,试图让路鳞和她一起活下去。
“你不是说我和别的人不一样吗!我有魔法,我肯定能救你!妈妈!”
眼泪喷薄而出,斯塔茜呜咽着:“我们要一起活着,母亲……”
路鳞扯出一丝极轻的微笑,“要……开心……我爱你们……我爱……维丽丝……”
最后一缕尾音未尽,斯塔茜从她手中抛向赶来救援的人。
“不——!”
绽开的巨大火焰吞没了整个研究所,下方的维丽丝目眦欲裂,斯塔茜不断挣扎,模糊的视线中只有她徒劳的手。
——有魔法又如何,
——弱小的人,谁也救不了不是吗?
万千思绪回笼,斯塔茜平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
她轻笑一声,“您知道的,我一直信奉实用主义,不搞虚的。”
邓布利多望着她,那双明锐的蓝眼睛隔着镜片仿佛能够通察人心,直直对上,不留余地。
“斯塔茜,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心中有爱的孩子。”
“直到现在,我仍然坚信。”
“人的嘴巴会撒谎,但眼睛往往会表露出真实的想法。”
“你很聪明,这也让你在看一些事情过于透彻,冷漠,你觉得这就是真正的你。”
“但很多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在你的亲人、爱人、朋友眼中的那个斯塔茜,才是真正的你呢。”
一周前的一天下午,邓布利多曾问过赞娅特一个问题。
“你是说斯塔茜是个什么样的人,教授?”
深褐色长卷发的Alpha回忆着,边苦恼地组织语句边道:“大概温柔又靠谱,偶尔爱搞点怪,开玩笑却注意分寸,虽然会嘴毒,会有自己的秘密,但她人还是很好的——”
“我是说,她是超级棒的朋友!”
终于在发酵的沉默中,斯塔茜合上了校长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