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晴陷入了沉默。她感觉自己和叶仲钰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叶仲钰说是有人替他挡了。难道是简洁？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叶仲钰就知道她猜到了。他轻轻地捏了捏她。

    “是的。简洁替我挡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无法坐在这里和你说话。狙击手瞄准了我的一个重要部位。幸运的是，当她扑向我时，只打到了她的手臂。”

    “我计划在英国最多待一周，等一切处理完毕就回来。然而，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觉得简洁的受伤负有责任。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我们确实是一起长大的。我也很震惊她会为我做这样的事情。”

    叶仲钰抚摸着墨雨晴的头发，继续道：“我在机场时，之所以像你在报纸上看到的那样，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是因为她手臂受伤了。而我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我怎么能不对她负责呢？至少，我得把她安全地送回家。”

    墨雨晴本来想告诉叶仲钰，简洁告诉她他们以前是相爱的，叶仲钰娶她只是为了惹怒简洁。不过，既然知道简洁可以为他牺牲自己的生命，那么这些话，墨雨晴就不敢再说了。

    她估计，就算她说了，叶仲钰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毕竟，简洁差点就为了他而被杀了。面对它，所有其他恶习都是可以原谅的。

    事后，墨雨晴会后悔没有把简洁的所有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告诉叶仲钰。如果她这么做的话，他们就不用经历这么多的痛苦了。

    叶仲钰又道：“至于你所说的简洁和我一起长大的事，确实是事实。当我们十六岁的时候，我们确实一起出国了，那时我遇到了我的初恋。然而，那人不是简洁。她可能喜欢我，但我一直把她当作小妹妹。我无法给她她想要的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墨雨晴有些惊讶。这不是简洁？那么还有其他人吗？

    “别这样把脸弄皱了。看看你，满脸皱纹，一点儿也不可爱。是的，不是简洁。其实是你认识的人！”

    墨雨晴愣住了。那时我甚至不认识他。我怎么知道他的初恋情人是谁？那是胡说八道！

    叶仲钰见她一脸不解，玩笑地捏了捏她的脸。

    “是啊，你肯定知道她是谁。现在，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等我说完了，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墨雨晴热切地看着他。她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能够解答她的疑惑，解开她的心结。

    叶仲钰神色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

    “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吵架了。你可能不知道，但我父亲几乎总是按照我母亲所说的去做，所以他们吵架是很不寻常的。我感到很沮丧，因为我就是这一切的根源。”

    “我当时是一名高中生。我妈妈希望我在这里报考，而我爸爸则希望我出国留学。按照他的说法，我应该出国积累更多的经验，为将来接手公司做好准备。而我呢，年轻、浮躁、叛逆。”

    “我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发生这场争吵，但无法达成协议。真正的原因是我妹妹，她早就成为我们家的禁忌话题了。”

    叶仲钰的脸色变得忧郁起来。“我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我还记得我和她一起把我们的别墅弄得一团糟。然而，当我四岁的时候，她就走了。我们的一个仆人把她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那时，妈妈每天都在哭，爸爸想方设法寻找她。遗憾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她。”

    “也许他们已经放弃了她，因为他们开始把所有的爱和期望倾注在我身上。父亲想让我出国，让我变得更坚强，有更多的经历，更好的保护自己，避免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在我身上。另一方面，我的母亲失去了一个孩子，她不愿意让另一个孩子离开她。”

    “那时候我很困难，很叛逆。我厌倦了他们为了我没完没了的争斗，所以我偷偷溜出家门，租了一间公寓住了一段时间。”

    叶仲钰顿了顿，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墨雨晴。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脸颊有些红。

    叶仲钰继续道：“那段时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第一个爱过的女孩。”

    墨雨晴终于听到了这个关键词，抬起头来。她的头发拂过他的下巴，让他有些刺痛。

    他咯咯笑起来。他一只手仍然搂着她，另一只手抚平她凌乱的头发。

    “那段日子，我住在自己租的公寓里。起初，我经常感到孤独，因为我见不到父母，而且我知道他们还在为我争吵，一直在争论。我感到沮丧和疲惫。有一天，当我去学校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女孩，她的笑容是我见过的最甜美的。从那时起，我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看到她，帮助盲人过马路。在公交车上，她给老人让座。她就像太阳一样，温暖了我压抑的生活。”

    叶仲钰低头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她没有。

    “我想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我几乎是一个跟踪者，每天跟着她，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做同样的事情，乐此不疲。我对女孩子缺乏经验，所以虽然我希望她注意到我，但我还是害怕。说实话，我在学校很受欢迎。每个女孩都对我微笑！但不知何故，她的笑容对我来说是不同的。在我眼里，她的笑容与我们学校那些穿着时尚的女孩完全不同。她的天真又阳光。它看起来闪闪发光，让你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听着叶仲钰如此夸奖自己的初恋情人，墨雨晴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愤怒地撅起嘴唇，尽管她觉得他给她讲的故事非常熟悉。

    每天帮助盲人过马路。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捡起人行道上的垃圾并扔进垃圾桶。 我当时不也做过这些事吗？

    别人可能觉得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但从长远来看，她却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她也觉得帮助别人很快乐。

    叶仲钰依然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认为她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她是如此友善，让我忍不住多看她一眼。而且她一点也不装腔作势。她帮助别人后，会像个小傻瓜一样开心地笑，你知道吗？但她可不像我那么傻，整天跟踪她，根本不知道我想达到什么目的！就这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我才意识到我已经爱上她了。”

    叶仲钰看到墨雨晴的脸色阴沉下来。她看上去很不高兴。

    他知道她嫉妒他的初恋。

    他并不介意。他的小傻瓜最终也会意识到真相——她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女孩。

    “一开始，我总是在我的站下车。但当我意识到自己喜欢她后，我就跟着她到了她的站下车，距离我的站只有一站。我发现她居然和我在同一所学校。她比我低两个年级，进入高中后不久就出名了。她很漂亮，所以没过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了她。”

    “跟踪她半个多学期后，我决定告诉她我的感受。然而就在这时，我发现她和一个同年级的男生在一起了。我错过了机会，而另一个人抢先了我。我知道我现在没有机会了，因为她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而抛弃男友的女孩。看到她幸福的笑容，我决定放弃。”

    “其实，我并没有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放弃了。我的父母达成了一致，决定让我出国。我已经失去了和她在一起的机会，不想违背父母的意愿。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成长为一个男人了。我已经不再有年轻时内心的叛逆，变得冷漠而成熟。”

    不知怎的，当墨雨晴听他说自己在初恋之后变得孤傲成熟时，心里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感情。

    她紧紧地抱住他，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叶仲钰笑道。他的女孩总是那么体贴。

    他拍拍她的后背，拨开她脸上的一绺头发，继续道：“我在英国留学了四年，三年前才回来。我不敢再去找她，打算让她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没想到我们竟然因为一系列的意外事件而相遇了。”

    叶仲钰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故事，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墨雨晴，发现她显然还没有想明白。

    叶仲钰笑了笑，有些挫败感。你这个反射弧真长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