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岁牵着小十六跟着秦双喜走出马场。
秦双喜正想带她去那边草原上跑一圈,她母亲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跑过来:“娘子,宋家来人,说宋老夫人突然晕倒,让您过去一趟。”
秦双喜一听,忙对柳岁岁道:“岁岁,我忙完再来找你。”
柳岁岁点头,待秦双喜离开后,她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去骑马,便回了住处。
陆仲已经来了,见到柳岁岁进来,便问:“怎么没去和小姐妹玩?”
柳岁岁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子前,托腮道:“双喜有事,我一个人也没意思。”
“去找江时啊。”潘氏用手推她,“要不去找灵姐儿,你老大一个人待在我这儿,我看着就难受。”
柳岁岁拿眼瞟她:“我打扰到你俩好事了?”
潘氏老脸一红,抬手要打她,柳岁岁猛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行吧,那我回自己帐篷躺着去。”
潘氏追出去,恨铁不成钢:“你看看那边,哪家小娘子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外面玩?你睡什么睡?赶紧给我遛遛去。”
柳岁岁才不听:“我又不是马,遛什么遛?要遛你和我陆叔叔遛遛去,反正我不去。”
说完就进了自己帐篷里。
潘氏气得双手叉腰,正要骂她一顿,一扭头看到了江时。
江时手里牵着马,看到潘氏过来见礼。
潘氏眼前一亮,忙拉着他:“你赶紧带着我家这个小懒包去玩,随便去哪儿玩都行,只要别让她在我跟前晃。”
“谁是小懒包?”柳岁岁从里面走出来,娇蛮得不得了,“娘,咱俩的母女关系已经到了冰点,我希望您对我好点,不然……”
“不然怎样?”潘氏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可凶了,“柳岁岁,你皮痒了是不是?”
“疼疼疼,娘,饶命……”
潘氏松了手,见她身上还穿着裙子,便道:“快去换骑装,跟着江时出去玩玩。”
“哦。”柳岁岁认命地转身进了帐篷。
她很快换了一身骑装出来,一身水红骑马服,将她原本窈窕的身形束得愈发纤细玲珑就,及腰长发梳成单螺髻,鸦黑的髻上仅仅簪了一朵石榴红的流苏簪,耳上一对玛瑙耳珰,手持马鞭,除了娇媚之外,还有一抹英姿飒爽。
江时微微一笑,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很好看。”
“那是自然。”柳岁岁接过天元递过来的缰绳,“小十六跑得慢,你得等等我。”
“好。”
两人一起牵着马离开,天元也想跟上去,却被潘氏一把拉住。
“你不用跟着了。”
天元:“……属下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傻吗?”潘氏指着柳岁岁和江时离去的身影,“来,你看着他们告诉我,两人般不般配?”
“嗯,好看。”
“所以,以后若是江时来找岁岁,你就离远点,给两人点私人空间,让他俩发展发展感情,懂吗?”
天元恍然:“懂了!”
潘氏看着她那傻样,转身进了帐篷,对陆仲小声道:“我就说天元这二不楞的,根本不靠谱,你还不信?”
“她就是笨点。”陆仲伸手,一把将她抱在身上坐了,“我一会儿还要过去皇上那儿,你这边我可能顾不上。”
他一边说着,手指在她纤细的腰间摩挲,“我让天锦跟着你,有事你吩咐她,她会处理好。”
潘氏担心有人进来,伸手去推他。
“你能不能正经点?有人会进来。”
“没我的允许,何人敢进?”他说着去亲她,潘氏推不动,也便任由他去了。
陆仲当真是爱死了潘氏浑身上下这一亲就软的娇媚劲儿。
他真的爱不释手,爱一辈子也爱不够。
……
沈工臣刚从皇上的御帐出来。
沈家的帐营在一棵上百年的松树下,这是绝佳的位置,对面便是陆家帐营。
两家距离不过百十来米。
他刚走过来,一抬眼,便看到了陆家帐营这边,一身水红色的柳岁岁。
她身上的颜色太扎眼,再加上正是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她本就白嫩的皮肤,被阳光一照,愈发白得发光。
沈工臣的视线从她身上滑过,落在她对面的江时身上。
两人都是一身骑马装,年轻郎君配娇俏女娘……
他骤然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进了自己的营帐。
七星忙上前,替他摘了外面的披风,沈工臣将飞鱼帽摘下来,放在一旁桌子上,净了手,叫了北斗进来。
“京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刚收到。”北斗将纸条递过去。
沈工臣接过,快速看完,忍不住冷哼一声:“也太沉不住气了。”
“皇上围猎,让太子监国,这恐怕是给他最后的机会。”北斗压低了声音,“但看来,他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把握住。”
“废物而已,迟早要废。”沈工臣将纸条丢到一旁,脸色不太好。
北斗不敢说什么。
七星送了热茶上来:“主子喝口茶歇歇,您还没用午饭呢,小的让厨房给您下碗面?”
沈工臣阖着双眸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七星忙拉着北斗走出去。
“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受皇上责罚了?”
北斗看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为何会心情不好?”
北斗双手环胸,抬头看着对面,也不说话。
七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正巧看到柳岁岁牵着马儿跟着江时离开的情景。
他恍然:“主子莫不是吃醋了?”
“你说呢?”北斗也有些烦躁,“你天天问些废话!”
“不是,主子烦也就算了,你烦个屁呀?谁招你惹你了?”
北斗扭头,不愿理他。
七星这个气呀,若不是打不过,他真想揍他一顿。
北斗这人,天生长着一张欠扁的脸!
……
被宋家叫走的秦双喜,一路上还挺担心宋老夫人的病情。
毕竟之前,她真的晕倒过,还挺严重。
可当她一路着急忙慌地赶到宋家营帐,一进去,才发现宋老夫人稳稳当当地坐在炕头,正闭着眼搓着她手里已经搓包浆的一串佛珠。
见人好好的坐着呢,秦双喜一怔:“您不是……晕倒了?”
宋老夫人缓缓睁开眼,一双苍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地道:“一出城,你就忘了该有的规矩。”
“什么规矩?”秦双喜一脸莫名,“我今日可什么都没做,一路老实地坐在马车上,连尿都憋着来这儿解决的,您还要我什么规矩?”
大概是嫌她说话太粗俗。
宋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好好一个闺阁女子,如此这般粗俗不堪,如何能嫁入我宋家?成为我宋家未来的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