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之后,赤海信和赤海尧旭就看到了忙碌的苏宁杭,此时的苏宁杭格外狼狈,看样子是一整夜都不断的奔波各地,为露宿在其他山峡之中的士兵进行伤口处理。
两人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甚至看到这单薄的身影,感到愧疚:“苏神医,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苏宁杭晃了晃神,疲惫的看向面前的两人:“刚给右翼战区的士兵们隐形的伤口处理回来,那边药材和绷带不够了,我回来拿点。”
“我去炊事班叫两个人帮你。”赤海信说道就离开了。
赤海尧旭思索了片刻,还是问道:“云公子呢?你有看见过他吗?今早本来想叫他一起进行战后总结的,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
苏宁杭愣了片刻:“他体内余毒未清,我把他收进袋子之中了。是找他有事吗?”
“无事,他无事便好,苏神医,你累了一晚上了,不如先去休息,剩下的我让人去处理。”
苏宁杭摇了摇头:“右翼那边有不少人伤口太重,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我需要到那边为他们施针,配药。你不用担心我,我是一名医者,对自己的身体是有分寸的。”
赤海尧旭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苏宁杭已经匆匆走向存放药材的屋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赤海尧旭心中满是敬佩与怜惜。
不多时,赤海信带着两名炊事兵过来帮忙搬药材。众人齐心协力将所需物品装上马车后,苏宁杭再次出发前往右翼战区。
路上,苏宁杭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云流逸,只见他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身上的伤口处不断的有黑气冒出。
苏宁杭轻声道:“你再忍忍,等我忙完这阵儿就好好给你解毒。”
到达右翼战区,士兵们看到苏宁杭纷纷露出感激的神情。
苏宁杭立刻投入工作,有条不紊地施针配药。在她的精心照料下,一些士兵的高热渐渐退去。
而苏宁杭尽管疲惫不堪,眼神却始终坚定。
她知道,只要自己多坚持一刻,就能多挽救几条生命,至于自身的劳累,早已被抛诸脑后。
赤海信去过右翼战区两次,也只是偶尔见过苏宁杭的身影。
他 看着那个满身狼狈,一身白衣竟染淤泥和血污,却还在勤勤恳恳为伤者施针救病的女子,不知为何,有些神伤起来。
他恍惚地回到了军营之中,赤海尧旭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这副丢了魂的模样。”
“云流逸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会有女子愿意陪他深入险境却不死不悔。苏神医是这般,阿奈也是。”
赤海尧旭微微一愣,原来自己的侄子是为情所困,他微微一笑:“你可能想错了,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云公子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是因为她们本身就很好。
苏神医确实是跟着云公子一起来的军营,但是她愿意任劳任怨,慷慨的救治军营里面的士兵,并不是因为云公子,而是因为她自己有一颗大爱的心。
池奈姑娘始终牵挂云公子,是因为她本性纯良,忠贞不屈,骨子里天生炙热,就是能够做到一生只爱一人。
只是他们遇到的的人,恰好是云公子,云公子恰好也是那个良人。
与其说是云公子自身魅力留住了她们的心,不如说是她们天性本纯,不沾花惹草,不贪图是非。”
“这样说,那姓云的也太幸运了吧?”赤海信内心忽然极其不平衡。
“缘分之事本来就是很玄乎的存在,又何谈幸运,如果云公子是那种放荡风流,不忠不义,毫无廉耻之徒,又怎会有人愿意长久陪伴在他的身边?
世间长情所存,不过是两个单纯之人。”
“可是我绝对不会放手,他并不喜阿奈,阿奈是个理性之人,只要与他说明这一层关系,她也可以长情于我。”赤海 信一脸愤满的开口,但说着说着,他却有些心虚起来。
赤海尧旭无奈的拍了拍赤海信的肩:“世间除了情感,还有权衡利弊,或许真有那一天,她在云公子身上看不到他们俩的希望,想过平淡的生活,而你依旧在等她,她确实会选择你,但是是否长情,也不必苛责太多。毕竟你是后来者,无权断她爱人的权利。”
赤海信神色微变,看起来有些许失落:“二叔,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没有办法决定她活了这么多年,情窦初开第一人必须是我,但我可以等到她愿意把情交给我的那一天。”
“嗯,孺子可教。”
“云流逸呢,他跑哪去了?今天早上一早上就没看见他,现在都下午了,还是没看到他。”
“那位苏神医收进那个神奇的袋子里面了,虽然云公子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苏神医也没有透露太多他的伤势,但是毕竟他对付的是三十多个天阶,不算跨两个境界的尘天境也不一定能对付的过来,他能够活下来, 也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
赤海信沉默了,他看着远边的山,眼中迷惘起来:“或许在某些层面,他看的确实比我通透吧。”
………
袋子世界中,云流逸身上的黑气越来越严重,甚至化为煞气团,围绕在他的身边。
他的眉心不断地闪烁着一个入魔的印记,跳动的心脏上,那被魔性腐蚀了三分之一的部分,终于时隔多日,重新有了反应,开始慢慢的蔓延着魔性。
云流逸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他猛然睁开眼睛,红色的瞳孔之中倒映出浓烈的杀气,他双手快速结印,压下这股魔气,掏出怀中的黑色玉佩,直接甩了出去。
玉佩落入水中,他皱起眉头,眼中出现凶狠之色:“无名星邪,用玉佩引导我入魔,这就是你说的自有用处。”
他盯着水面看了许久,心情平复了下来,身上的魔气也陡然消失,整个人重新恢复正常。
他探了口气,手掌抚上心口,忧愁的自言自语:“给我魔心,到底想干什么呢?我成魔对你有什么好处?”
默默的吹了吹风,他还是站了起来,跳入水中捡回了玉佩。
上岸后,身上的绷带全部都渗了血,他疼得龇牙咧嘴。
“我就是犯贱,扔了就扔了,干嘛还要捡回来呀?”
他把玉佩收了起来,解开了身上的所有绷带,看着血淋淋的绷带,他皱了皱眉头,莫名的生起气来,自嘲道:“没苦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