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徐扬大刀一挥,作势还要砍下去。
一旁的女人吓坏了,忙磕头在地,呜呜呜地哭着道,“我说,好汉饶命。奴婢是大理寺卿沈家的人,夫人把奴婢分在大姑娘院里,专门负责洒扫。他是外院花棚子里的花匠,我俩情投意合,今日趁着府里无人,就,奴婢就去花棚找他欢好。谁知刚入港,就被夫人的人抓住……”
萧辰泽轻咳两声,警告道:“注意你的言辞,说阴谋。”
什么入港不入港,这是能给姑娘家听的吗?
脑中又闪过沈璃趴在他腿边,帮他……
不能想,绝对不能想。
“是,好汉说的是。夫人的人把我俩拿下,让我俩来干一件事……”
她停住了。
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徐扬大刀一扬,吓得她连忙磕头,“嬷嬷让我俩到侯府欢好,还说……还说到时候会把大姑娘送到我俩的床上,点上欢宜香,让她陪他,这……”
这么歹毒无耻,连她都觉得难以启齿。
沈璃一阵恶心,差点呕出声来。
萧辰泽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
徐扬奇怪地问那女子,“为什么不直接让男的和大姑娘睡,还得把你也带来?”
女子脸色灰白,低着头道,“嬷嬷说,等到差不多时辰,定会有人进来抓我们,到时让我俩一口咬定是被大姑娘所逼,专门陪大姑娘乐呵的。还要说已经乐呵许多次,嬷嬷说这样既可以洗脱我俩奸情,又能帮夫人解心头之恨。我俩不敢不答应,奴婢的父母家人都在府里,得罪夫人,一个都活不成,呜呜呜……”
“嬷嬷还说,只一个男人在这里,万一大姑娘咬定自己是被害的,恐说不清楚。毕竟大姑娘的亲娘当年就有过这么一出,沈老爷都亲自为她洗脱冤屈了。嬷嬷担心这次再有人出面替大姑娘洗脱,就,就拿妾身一家老小的生命相威胁,让妾身咬死了是大姑娘主动逼我二人就范的。”
徐扬实在是听不下去,后宅阴私竟如此龌龊,用来对付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简直令人发指。
“你俩难道不担心事发之后被人灭口?”
女人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黯然,男人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看一眼面前几人,又吓得低下头去。
“嬷嬷说会放我俩走,先去庄子上躲几年,几年之后再回来。她说我俩是被逼的,别人只有可怜我俩的份,断不会说什么难听的。”
“她说放你俩走?“徐扬不知道该不该笑他们愚蠢,”好,就算她能说话算话,就算嬷嬷说了算。但是,你们这么算计大将军的外甥女,你们觉得,大将军会放过你们?还是大将军找上沈家门,要取你们一家老小的命时,沈老爷会护着你们?”
男人再一次抬起头来,捂着被砍断的手指,眼里早就没了生机。
“小的们都想过了,现在不答应嬷嬷的要求,她会当即把我们家小都发卖或者打死。可答应了,还有一线生机,即便到最后自己活不成,家人也不至于受连累,所以......”
“所以,你们为了自己,就答应去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萧辰泽早就在一旁听不下去,要不是眼前这俩是小虾子,他早一剑斩断他们脑袋。
“带下去,一并交给......”
“慢着,”沈璃刚才一直默不作声,脑中迅速筛过许多念头,听到萧辰泽准备把这两人弄走,连忙出声阻止,“这两人留给我,我有用。”
一男一女听到她的声音,惊恐地抬起头来。
这个声音太有辨识度,尽管带着蒙面巾,两人也一下听出来她是谁。
惊悚顿时达到顶点。
他们可都见识过大姑娘打人的场景,要不是嬷嬷许诺说那药给大姑娘用上以后,会使大姑娘筋骨松散,再也无法使力,打死他们也不敢当面硬刚她。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要算计的人就在跟前,不仅将他们的算计了解得清清楚楚,还要留下他们俩……
她要留下他们俩做什么?
沈璃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
好你个赵氏!
当年就是她出主意让沈照江下药污蔑娘亲,没想到时隔十年,她竟然故技重施,甚至出了个比当年更加恶毒的主意,用在自己身上。
有仇不报非君子,更不是她沈璃的风格。
她要留着这两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落在外面。
徐扬出去一阵细语,再进来便贴在萧辰泽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萧辰泽的表情有些古怪,扬起眉毛看向徐扬。
徐扬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说错。
沈璃心里疑惑,刚要问,萧辰泽一个起身,抱起她就走。
“哎你,你干嘛?”
“嘘,别说话,有新情况。”
徐扬已经将那两人打晕,命暗卫拖了下去。
萧辰泽抱着沈璃,一下子跃上刚才那棵树。
树叶茂密,从底下什么都看不到。
远远的,有人说笑着走来。
“侯府可真会活跃气氛,还藏宝?院子这么大,让孩子们去哪里找啊?”
这个声音?
沈璃在脑中迅速过滤,不熟悉,很不熟悉。
应该是没接触过也没搭过话的人。
刚才那一男一女说,等到时辰一到,就会有人过来捉奸。
沈璃还以为来的肯定是熟人呢,不然怎么假装认出她来而大吃一惊?
如今看来,连她不认识的人都来配合赵氏算计她,赵氏的帮手还真够多。
几名穿戴华贵的夫人,簇拥着一位尖下巴的鞋拔子脸慢慢踱步过来。
看得出鞋拔子挺有身份,众人殷勤地对着她笑,轻声细语地说话,走到树下,鞋拔子突然哎哟一声,崴脚了。
屋子旁边就有石凳,众人连忙扶着鞋拔子坐下来。
有人急忙命丫头去喊太医,其他人围着鞋拔子,嘘寒问暖。
鞋拔子的视线透过人群看了眼门窗禁闭的屋子,眼眸里隐隐有些疑惑。
想必太过安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来都来了,再不对劲也得看一下。
于是,鞋拔子伸出手,指了指那间屋子:“这是哪里?怎么有股烟火味道?不会是里面有火吧?”
“啊?”
众夫人惊慌失措地往后退,有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吩咐自己丫头道:“带人过去看看,快点,天气这么热,万一有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丫头不敢违背,忙拉着身旁两个丫头一起上前,伸手将门一推。
门吱啦一声打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看上去十分简陋,床上铺着凉席子,有一种淡淡的说不上什么味道的香气萦绕在周围。
“禀夫人,里面很干净,奴婢带人查过了,这里没有明火。”
众夫人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围到鞋拔子身边,说笑起来。
鞋拔子的脸色很不好看。
明明就是这里啊,怎么会没人呢?
她来侯府参加宴会好几次,对侯府后院还是比较熟悉的,不可能记错地方。
莫非,他们重新换了位置,还没来得及通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