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鱼尾裙已经变成膝盖以上的包臀裙,云蔷倏地起身,脚踝沾地,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她身体不受控的歪斜,摔倒之前,喻辞琛长臂一揽将人抱在怀里。
“这么大人了,不会小心点儿?”
他哼着训斥一句,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上,随后掏出手提袋里的东西往云蔷面前一丢。
是双粉底白面的碎花拖鞋。
莫说云蔷,就连喻辞琛看到时都忍不住皱眉。
遮掩什么似的轻咳一声,命令道:“穿上。”
云蔷抬头怔愣愣的望着他。
喻辞琛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没得挑,医院配的。”
云蔷慢悠悠敛回目光,嘟囔着吐字,“没挑。”
喻辞琛冷哼出声,“口不对心。”
诊疗室的门被敲响。
乔奈急匆匆进来时,喻辞琛正扶着云蔷穿鞋。
他说:“七少,老宅刚才打来电话,说家里出事了。”
闻言,两人心里具是咯噔一声。
喻辞琛脸色凝重,“知道是什么事吗?”
“这……”
乔奈欲言又止,小心谨慎地瞟了眼他身边的云蔷。
......
为了避嫌,喻辞琛和云蔷并不同路回的老宅。
路上,云蔷收到韩英兰的发来的消息,语气挺冲的,说让她立刻回来。
虽没说明什么事儿,但云蔷心里还是隐约猜出了轮廓。
回到老宅,庭院里已经不似离开时那样宾客遍布,只剩几个佣人在那边收拾残局。
看见云蔷,她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
云蔷目不斜视的往主楼走。
一进门,便见正厅围着一圈人。
听到动静,众人纷纷侧目。
喻家几个孙子辈的都站在沙发两侧,身后跟着各自的老婆。
喻辞琛比她先到老宅,此时正站在老三旁边,辛灵就倚在他身旁,仿佛两人已是新婚夫妻般夫唱妇随。
云蔷心口微刺,迅速挪开眸子。
韩英兰守在沙发正中央的老爷子身边,面前跪着一男一女。
女的哭哭啼啼,蓬头垢面,看不清是谁,而那个男的......
云蔷眼睛有些近视,看不清脸,可看衣服,倒像是......方熠?
还没等她走到厅前,那女人猛地起身冲了过来。
“云蔷!贱人!我杀了你!”
她速度太快,云蔷又脚上有伤,一时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她扑倒在地时,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向旁边一带——
紧接着,是龙头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按住她!”
喻老爷子声如洪钟,说完立马就有三四个佣人冲了上来。
旁人看不到,但辛灵却看的清清楚楚。
刚才伸手去扯云蔷的那个人,就是此刻站在她身边,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喻辞琛。
她咬牙切齿的,指甲狠狠陷进肉里。
“放开我!爷爷,都是云蔷的错!”
喻思娆被佣人抓住两条手臂,还是不安分的挣扎着,“是云蔷让人把我骗到屋子里,是她!都是云蔷害我的!”
她毕竟是喻家小姐,佣人自然不敢太过分而伤了她。
老爷子目光凛凛,冷声问云蔷,“思娆说的这些,你可有什么话解释?”
解释?
云蔷看着方熠跪在地板上,还有衣衫不整的喻思娆。
她记得自己跳窗离开时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
难道当时来的人不是辛灵,而是喻思娆吗?
云蔷在心底快速复盘,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可她还是明知故问,“喻伯伯,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便有管家过来把来龙去脉低声告诉了她。
“原来是这样……”
云蔷不着痕迹地勾了唇角缓步朝喻思娆走过去。
喻思娆被佣人按着,就算再气,也只能呲目欲裂地瞪着云蔷。
云蔷倒还算镇定,在她面前站着,虽面色淡然,却丝毫不落下风,“你说我在骗你,那么我是用什么了理由骗你的?”
喻思娆咬牙切齿,“当然是你说你被锁到屋里,我才好心去找佣人拿钥匙帮你的!”
“既然我被锁在屋里,那我又是怎么告诉你的?”
云蔷条理清晰,语速也不紧不慢,“打电话吗?还是发消息?或者……借了什么人的口?”
她说着,目光缓缓朝辛灵投了过去。
四目交接,云蔷看到了她眼底的不甘和怨怼。
这话就差点名道姓了。
眼见众人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辛灵心里暗叫不好。
咬咬牙,还没等喻思娆开口,自己便先跳了出来。
“对不起喻爷爷,都是我的错。”
辛灵婷婷袅袅地走到喻老爷子身边蹲下,“是我弄脏了小姑姑的衣服,陪小姑姑换衣服的时候又发现门意外锁上……本来我是想找佣人来开锁的,但又想到我和阿琛毕竟还没结婚,不好使唤家里的佣人……”
“正好这时遇到思娆,本来我想陪思娆一起,结果有几个认识的朋友听说我和阿琛要订婚的事都来恭喜,我一时脱不开身,只好拜托思娆先去。”
“后来左等右等等不来思娆,我放心不下,这才请那个佣人过去看看,没想到……”
她扒着老爷子的衣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喻爷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更不知道方先生怎么会在小姑姑的房间,可是我真的没有骗思娆啊!”
辛灵语调诚恳,认错态度也极其良好。
除了云蔷,所有人都被她这七分真三分假的理由骗得团团转。
喻思娆这段时间和她走的很近,又一直和云蔷不对付,自然对辛灵深信不疑。
“那就一定是云蔷自导自演的!”
喻思娆恨声阵阵,“是她自己反锁门,又把方熠和我骗过去,她就是故意要害我的!”
看她泼妇一般模样,云蔷哼地一声冷笑出来,“你说我故意害你,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种心思恶毒的人,害我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害人不需要理由……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是在陷害我了?”
“你!”
“喻伯伯,喻家那么多房间,如果我真的要害思娆,为什么要选在自己的房间?那不是故意让人怀疑我吗?”
她们一人一句,唱戏般的热闹。
听得喻老爷子头晕眼花,眉心皱的几乎黏在一起。
忽然,一道冷嗤打破客厅里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