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音乐配上包厢里浓厚的烟酒味儿,熏得云蔷几乎喘不过气来。
事实上,她已经在门口站了五分钟。
可那些人就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喝酒的喝酒,玩笑的玩笑。
两个保镖也跟兵马俑似的,站在他们身后一动不动。
云蔷无语极了,戳戳躲在身后的李智恒,低声问了句什么,李智恒便伸手给她指了个方向。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停了下来,清晰亮堂的白色灯光照亮了整个包厢。
十几个红男绿女坐在皮质沙发上,云蔷刚才没注意,眼下音乐关了,才听见最边缘的沙发上,有个姑娘正啜泣着抹泪。
她虽疑惑,但也没太在意,一张张面孔看过去,最后锁定了沙发中央的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罗泽?!”
云蔷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怎么会是他!
他、他不是应该在......
“怎么,看到我很震惊吗?”
罗泽将手里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展开手臂的同时,拦住了身边小姐的肩膀,“云小姐应该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在短短的十几天里恢复自由身的吧?”
“这与我无关,我这次来,是为了我的学生。”
坦白讲,云蔷的确很想知道。
可她不能承认,也清楚,罗泽根本不会告诉她。
是以稳了稳心神,凝声道:“罗先生,事情的始末我都问过我的学生了,确实是他做事不小心,不过您放心,有错我一定让他承担,麻烦您清算一下,无论多少,我们都照单赔偿。”
“赔偿就扯远了,如果我知道他是你的学生,是不会让你跟着跑这一趟的。”
罗泽笑地自然,倒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可是云蔷不信。
她不信事情会这么巧。
她的学生出事,罗泽正好是苦主。
他一定一早就知道李智恒是自己学生。
云蔷回头看了眼身后已经缩成鹌鹑的少年,强行压下心里的震惊与恐慌,平声开口,“李智恒,还不快谢谢罗先生。”
一听事情解决的这样轻松,少年立刻照做,“谢谢罗先生,我、”
“诶,先别急着谢我,”
罗泽轻飘飘地打断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膝盖上敲着,“这钱是不用赔了,可这歉还是得道。”
闻言,云蔷暗中朝学生递了个眼神,“听见了吗?快给罗先生道歉。”
“云老师,我说的道歉,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儿的。”
罗泽似是有意逗她,就是不肯把话说完。
末了,还是云蔷先受不住这份煎熬,凝声问:“那罗先生希望我们怎么道歉?”
“嗯......”
罗泽略一沉吟,挑眉道:“这样吧,云小姐喝我一杯酒,说声对不起,咱们所有前账一笔勾销,怎么样?”
话音落下,身边姑娘已经举着酒杯递到云蔷面前。
李智恒想说些什么,却见云蔷暗中朝他轻轻摇头。
“喝酒就算了,罗先生,我们还是先谈谈赔偿,小孩子家粗手粗脚的,赔偿之后,我再让他跟您道个歉,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她不卑不亢地说完,包厢里安静了很长时间。
罗泽单手摩挲着下颚,眸子微眯,像是在考虑什么。
“好吧,好吧。”
半晌,才听到沙发中央传来一声轻叹,“既然云老师执意赔偿,那我们就好好的算一算。”
罗泽仰靠在沙发上,双臂展开,随性中透着几分慵懒,“是这样的,有些话你的学生可能没有跟你说清楚,他摔了瓶酒不假,弄坏手机也是真,可事实上,我并不是为了这种小事大动干戈,而是因为他工作期间心术不正,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取私利。”
话落,他抬手指了下角落里一位悄然抹泪的年轻女孩。
云蔷刚进来时就看到了她。
一是因为她在啜泣,二则是她和包厢里其他人的打扮不太一样。
月白色的及膝裙在一众性感风中显得格外清纯。
眼下被罗泽这么一提,女孩儿哭的更委屈了,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
“你血口喷人!”
还没等云蔷开口,一直缩在自己身后的李智恒就忍不住跳出来,待她想阻止时已然晚了一步。
“根本就是她在我蹲下来拿酒的时候故意过来蹭我胳膊诬陷我,我为了躲她才摔碎酒瓶的!”
“李智恒!”
云蔷厉斥一声,心里暗叫不好。
罗泽还没说什么,他就这么赤裸裸的把话倒了出来。
到底是没步入社会的孩子,在面临别人的质疑时,只想着怎么证明自己,却忘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许是从没见过云蔷这样疾言厉色,少年似乎也吓住了,但更多的是委屈。
云蔷这会儿顾不得安抚,只上前半步将人挡在身后。
虽然才二十出头,可气势上却不输对方,声音凝重沉稳,“罗先生,刚才那些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冒昧问一句,您有证据吗?”
“当然。”
罗泽轻轻挑眉,手一抬,旁边一个额头带疤的男人便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之后随手丢在玻璃桌上。
云蔷双睫微垂,才发现上面正在播放一段监控视频。
很短,只有十几秒。
但视频角度很刁钻,五光十色的闪光灯一打,怎么看都是女孩儿在无意中经过少年的位置,而那少年忍不住伸手去碰她的裙摆,但却因为手里拿着酒瓶不方便的原因,直接掀开了裙内一角。
“云老师,都看清楚了吧?”
罗泽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示意刀疤脸将手机拿走。
“您的学生打着送酒的幌子来占我妹妹便宜,被发现后一时惊慌,这才摔碎了那瓶酒。”
“你撒谎!”
有视频为证,李智恒百口莫辩,急得脸红脖子粗,“云老师,我没有,是她污蔑,是她想勾引我,我真的是为了躲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