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芸磨磨蹭蹭的走到床边,她不喜欢叠被子,
床上厚厚的棉絮还被她胡乱的塞在床角落,又看到刘琛坐在自己的床上,只觉得有点碍眼,假模假式地扯了被子,
“我叠一下,你起来!”
刘琛握住她的手,“我来。”
不到几秒钟,被子就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床上,不光光是被子,还有周芸芸早上随手脱下的睡衣,房间里没来得及清洗的衣服,都被他顺手整理了。
“可以说了吗?”
等到小妻子再也找不到任何事情要做,他才笑意盈盈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芸芸,你不能总是这样拒绝沟通,起码你先给我一个机会说说看,听完了再决定要不要给我判刑。”
周芸芸望着他黑漆漆的眸光,然后扫视了一圈被刘琛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小屋子。
没有骨气的鼻子一酸,讷讷的低头道,
“那你说!”
刘琛长臂一伸,将人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任芸芸如何挣扎也不让她离开,
“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一会还要坐火车回辽省,让我好好说完,好么?”
午后的暖阳从窄小的窗户洒进屋内,刘琛将怀里的人往胸口处塞了塞,只有这样,他才感觉芸芸是真实的。
“那天我突然出去,并不是因为毛衣关系,是我因为看到了你给魏建国写的信难受了,我嫉妒的要死。”
“你知道我有一个情绪不太稳定的妈妈,这就像是一个魔咒时时刻刻提醒我,我身体里留着她的血,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变成她那个样子,所以当我知道我嫉妒魏建国,害怕失去你的时候,我不敢赌,我只能暂时逃离那个场景。”
“我也怕我会发疯,疯到伤害你。芸芸,对不起……”
周芸芸眼圈红红的,“那,那我给你打电话,写信给你解释,你全都没有回复!”
“我坐火车到辽省后就遇到了暴风雪,你写给我的信我也是两个星期后才收到,而且我到了之后就给你打电话,但是那个时候李延年根本找不到你。”
“过年前,我回来过,也找不到你!”
刘琛说完,缓缓呼吸了一口气,“芸芸,你要发脾气,你要闹都可以,别说刚刚那种话。”
“什么话?”
周芸芸心里五味杂陈,
刘琛解释了,但这几个月心里的难受也是真的,生病那段时间的孤独也是真的。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之前说的话,
她说她可以不在乎他在哪里工作。
可事实上,真的遇到好多困难,杀鱼不会,做饭不会,就连生病咳嗽的要死也没人来管。
虚弱的时候,她就在想,她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了。
药好苦,饭菜难吃,病床好硬,天气好差,哪儿哪儿都不顺!
越想越委屈,周芸芸红着的眼圈挤满了泪水,装不下,就往外涌。
刘琛瞧见黯然落泪的小妻子,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耐心温声的哄着,
“是我不对,我不该就那样走掉,全都是我的问题……”
周芸芸点头,也顾不上丢脸,
“对,全都是你的问题,我就是要说。你说要给我做靠山,拍拍屁股就走了,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叛徒。”
“是不能说前夫还是不能说离婚,我就要离,离了你就是前夫。”
离不死你。
这个地球,离了谁不能转!
刘琛垂眸看着她,阳光下,小妻子鼓着脸,哭的梨花带雨,像是一直被抛弃的小松鼠。
他安安静静的等着她发泄,不敢多说一句话。
等到她终于停下来。
刘琛嗯了一声,“气消了吗?”
周芸芸摇摇头,“没有!”
消他奶奶个腿儿,消不了一点儿,她也不打算消。
现在她可是富二代预备队员,既不用担心钱财,也不用担心下放的身份问题,这种委屈她怎么可能还要受。
受不了一点!
“那舒服点了吗?”
“嗯!”
周芸芸抿唇,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你可以走了,什么时候写好了离婚报告再来通知我。”
刘琛苦笑着摇头,“不会离婚,我尽量调回来。”
“这是你的事,不用跟我交代,只需要告诉我离婚的进度就可以。”
周芸芸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不要被他这副好看的皮囊又蛊惑了。
刘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还剩下半个小时,我们一直要聊离婚的事吗?”
周芸芸僵着脖子,不去看他,
“也可以聊离婚以后的事。”
刘琛从口袋里拿了一个大白兔,掰开糖纸硬塞进了周芸芸的唇瓣里,
“吃了糖,不许说难听的话!”
说完,便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油纸袋,
“这里面有一个存折,是我这几个月的工资和奖金,还有无线电厂的技术费,都给你。”
看着身边的人没有什么动静,他侧头看了一眼,
“爸的事可能遇到一些问题,但我已经在托人帮忙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爸可能回不到原来的岗位,不过回京市应该没有问题,过几年他也到了退休的年纪,正好休息。”
说到爸妈的事,周芸芸总算是缓了脸色,
“什么问题,你之前不是说他们年前就会回来,怎么都过了年也没个音讯。”
刘琛也知道事情不应该再瞒着芸芸,
“爸之前可能卖过论文,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但问题不大,只是他的名声坏了回不到科研所。”
文人最重名声,周芸芸知道老爸有自己的抱负,不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将自己珍惜的羽毛抹黑,她成功被带歪了,
“我爸不可能卖论文,肯定是弄错了!”
刘琛解释,“嗯,我也觉得周教授的事另有隐情,之前举报他卖论文的人已经进去了,我让李延年盯着,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事来。你要想知道进度,可以去学院找李延年,他会告诉你的。”
周芸芸心下一沉,总觉得爸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好!”
“只有十五分钟了,我能不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周芸芸讷讷的抬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