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大学的室友,叶焕还有些遗憾,毕业的时候她没去,没能跟她们好好告个别。
那时她整天忙忙碌碌的,打工赚钱,后来偶尔留宿钟严家,与她们接触并不多。
但她们却从来没有区别对待,不会看轻也没有过于同情她,也算是弥补了她没有朋友的遗憾。
从前的事,对她来说是一种伤痛,叶焕不愿想起,所以夜夜喝的酩酊大醉,麻木自己。
这几天胃不舒服,没有喝酒,竟然无端生出万千思绪。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看来“药”,不能停啊。
王昇他们知道钟严嗓子不舒服,只道是这几年累的,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松泛松泛。
晚上九点多,他们拉着钟严去十五中对面新开的一家烧烤,说什么都要补上上次的一条龙。
因为是在学校对面,主打宵夜,价格也不算贵,来的人还挺多,他们到时几乎是爆满。
服务员匆匆忙忙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把菜单扔给他们,等点完单,复述一遍,捏着菜单面无表情的又走了。
李振宇感慨,现在世道已经倒过来了,欠钱的是大爷,顾客反倒要看服务员的脸色了。
几个人插科打诨跟钟严说着这几年遇到的趣事,完全没有即将失业的烦恼。
可能于叔还没告诉他们,钟严想。
天气闷热,有几桌客人光着膀子,喝着扎啤,高谈阔论,好不快活。看的人都觉得暑气稍解,凉快许多。
本来大家各吃各的,相安无事。
其中一桌的三个男人发生了争吵,污言秽语,对骂起来。
一个人拿起一瓶未盖盖子的矿泉水掷向同伴,他的同伴机灵的一躲,水全都落在了身后那桌一个女孩子的身上。
听到女孩子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投过来,只听见她同桌的男人高声质问:“他m谁啊,找死吧?”
钟严他们坐在斜对面,看不清女孩子的脸,但却将女孩同桌的几个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几个人就是那天在火车站打人的几个,那女孩子是谁,呼之欲出。
“淦,是洗车店的那几个货。”王昇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很快他们也想到那背对他们坐的就是叶焕,三个人开始偷瞄钟严。
再说发生争吵的三个人,原本就是喝多了,吹牛吹得发生了争执,现在因为别人的一句找死,又一致对外,三个人走了过去。
“说谁找死呢?给你点脸了是吧。”
江涛的性格跟王昇有点像,一点就着,他刚想拍案而起,叶焕一个眼神递过去,虽然还劲儿劲儿的,却没再说话。
他们顺着江涛的眼神看到了叶焕。
“呦,美女,真是不好意思,哥们儿几个闹着玩,撒妹妹你一身水,你这衣服多少钱,哥哥赔你。”
贾壬宾拉过凳子坐在叶焕身旁,见多了妖艳贱货,再看看这不可一世的厌世脸,这可不得换口味嘛。
他同桌的两个人也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站在他身后,对着叶焕笑的放荡。
叶焕气不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本来好好吃着烧烤等林汉放学,眼看就要吃完了还让人泼一身水,不道歉居然还坐在她旁边对她淫笑。
一身酒气和汗臭味,她刚刚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不过不用叶焕开口,自然有人收拾他。
一股巨大的冲力,贾壬宾坐的凳子突然倒了,他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像一只翻了壳的王八,四脚朝天,重重倒在地上。
摊子上的客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喜欢看热闹的早就站起来伸着脑袋看。
钟严想过去,刚站起来就看到坐在叶焕旁边的凌波,转出去的脚停住了。
贾壬宾抱着头哀嚎,他的同伴马上明白,一个扶着人,一个指着叶焕。
“你们动手打人,报警,快报警。”
“报警干什么呀,怪无聊的。”
叶焕侧头,缓缓的看过去,给人一种欲拒还休的感觉,当下三个人心里亮了。
“我看你们也挺闲的,不如…”叶焕眯着眼,所有人都盯着她。
“给我耍个猴,耍的好,赏你两个。”
四下哄笑,他们知道这是让人耍了,贾壬宾躺在地上叫的更大声。
“打了人还想耍无赖,快来看这个女人…”
叶焕毫不在意的看着他,这些人在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
看到她站起身,贾壬宾蹦了起来,“你别想跑,走,去派出所,不让你吃几天牢饭就算我没本事。”
“哼,”叶焕嗤笑,“就算把你们都打了,我也是想走就走。”
“就凭你?”
“我不行,但是钱可以。”
叶焕一脸嚣张,眼神射出寒光,她拿起一瓶没喝完的啤酒,将酒倒干净,坐在她旁边的凌波立马让出位置。
哐当一声,酒瓶碎片四处纷飞,桌上的人都站起来,叶焕身后两桌的人迅速起身,围在他们身旁。
碎瓶为号,不知为何钟严想起这句话。
原本贾壬宾是看叶焕桌上的几个人瘦的瘦,嫩的嫩,还有女的,只有一个大块头,不足为惧,但谁知道他们还有两桌人。
“干嘛,人多就厉害吗?”
他认定这些人不敢动手,也没有害怕,但心里知道今天的便宜是占不了了。
“他们好像是幻夜的人。”
听到周围人的讨论,再看这些穿着黑色西服的人,贾壬宾心里哆嗦一下。
在星海,谁不知道幻夜是沐氏旗下娱乐产业之一,虽然规模小,但只要冠上沐氏的旗号,那便是谁都惹不起的。沐氏的前身是什么,更是心照不宣。
看着眼前面如土色的几个人,叶焕在心里骂了句:怂包。
“滚吧。”
原本她也没想惹事,但今天带了这么多人出来,不装一下心里有点痒,现在瓶子也摔了,人也吓唬完了,差不多可以了。
贾壬宾和同伴又是道歉,又是点头哈腰,灰溜溜的走了。
十五中的放学铃声响起,张智跑去校门口等林汉。
叶焕四下张望,一张熟悉的脸越来越近,她皱着眉细细的看,钟严几步就跨到她身前。
手里的酒瓶,吧唧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