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羌兵终于发现楚家军动向的时候,楚云玄却毫不犹豫地一声令下:“杀!”同时,他还迅速发出了一个信号,示意后方的部队立刻前来增援。此刻,野利古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断掉了一只手臂的他伤势不轻,却依然坚持要继续战斗。
“不好,我们中计了,赶快撤!”尔木容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早就命令大部队提前撤退,以防遭到楚家军的突然袭击。而剩下的八千名士兵,则是他与野利古带领的败军精锐。
楚云玄曾经与尔木容交手过三次,其中一次胜利,两次失败。而唯一获胜的那一次,还是因为当时尔木容和柳刑风交手在先,二人负伤才让自己捡了个便宜。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下定决心不会再放过这个敌人,于是他手持长戟,径直冲向了尔木容。
野利古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对尔木容充满了怨恨。他深知自己无法单独战胜尔木容,但如果能够借楚云玄之手除掉他,那么自己就能登上羌族第一勇士的宝座。而且这样一来,他还有机会回到羌族去收拢军队,明年再来与楚家军一决高下。因此,他当机立断,命令手下的士兵立即撤退,不再为尔木容提供掩护。
尔木容昨天已经精疲力尽,休息还不到三个时辰,就因为要救野利古的伤兵,结果不小心被楚家将士伤到了几处皮肉,现在再次和楚云玄战斗,还没打够五十个回合就失败了。
“我不会杀你,跟我走吧,你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才输给我的。”楚云玄心里其实很不平衡,即使他成功活捉了尔木容,获得了大功劳,但仍然无法填补他内心的空虚感。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走的!把我的头颅拿去,身子留给我的族人就行了!”尔木容的四肢已经被楚家的将士锁住,完全不能动。
楚云玄看到曾经的老对手竟然落到这样的地步,心生感慨,不忍心杀他,只是让将士们把他打晕,然后带回金城,以后再考虑如何处理。楚雄看到父亲抓住了羌族的第一勇士,却依然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感到十分疑惑,于是问:“爹,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尔木容和您交战了八年,今天我们可是立了大功啊!”
“给我闭上嘴!回到营帐里去,好好向你哥哥学习学习!怎么你这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呢?”楚云玄对尔木容心生敬佩,他深知此次尔木容被俘,定然难逃一死。此刻,身在金城的楚骁已得知此事,若要杀掉尔木容,恐怕会激起羌族更强烈的反抗;但若是不杀,又难以向众人解释清楚。于是,楚骁灵机一动,想起了那神秘的火炮之事,决定先从尔木容口中探得一些消息,然后再作定夺。
此时,胡婉晴与六皇子李章韬已率领大军抵达秦州。
“胡小姐,你说我姐夫的推测能准确吗?咱们仅有三万兵力,倘若不敌柳家军,我们岂不是要被生擒活捉?到那时,还有谁能援助我父皇啊?”李章韬心中忐忑不安,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初次随军出征,便遭遇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六殿下,我空有一身武艺,却被父亲束缚,不得上前线杀敌。上次随军出征,已是五年前的事了。”胡婉晴轻摇着头,心中亦是没底。二人无奈,只得听从楚骁的推断,于秦州守卫,同时联络秦王守军,若有风吹草动,即刻传回京师。
胡万军知晓女儿英勇,十七岁时便不再让她随军出征,意欲寻个好人家将其嫁出。然胡婉晴身材高挑,异于常人,且出身武将世家,身手矫健,甚至不逊于武勇等人。其力气虽稍逊男子,然而敏捷过人,与她一米七八的高挑身材形成完全不符。
楚骁在院中挥舞着长戟,仿若蛟龙出海,气势磅礴。尔木容首次攻城时,他亦在城中斩杀数名羌兵,心中却觉有些别扭,手中长戟难以使出将士们那般凌厉杀意。直至堂弟楚雄押着尔木容回城,方才停歇。
“堂弟,你归来了,三叔殿后吗?那尔木容如今身在何处?”楚骁心想,尔木容能与柳刑风激战得难分胜负,旗鼓相当,定能给自己一些指点。
楚雄答道:“尔木容已然昏厥,身受重伤又遭重击,我们许久未给他喂食了。”
金城死牢内,锁链如蛛网般将尔木容紧紧缠绕,里三层外三层,唯恐这羌族第一勇士能够挣脱束缚。楚骁目睹他的模样,不禁心生好奇,一个为保护族人而被擒获的猛将,缘何被柳家人蛊惑,进而进犯大宁呢?
“速去取些食物,再唤大夫来为他医治。”楚骁对身旁的士兵下令道。
尔木容已缓缓睁开双眼,他并未沉睡太久,只是难以接受自己被俘的现实。他未曾料到,楚家军竟未将自己斩杀,反而将自己带回城中。
“你是楚骁?楚云天的儿子?”尔木容的声音仿若风中残烛,飘忽不定。
楚骁稳坐一旁,缓缓言道:“嗯,想请教前辈一番。前辈是为了自己的族人,才不敌我楚家军,此乃大义之举,又怎会丢人?相反,晚辈对前辈的气节钦佩至极,若有可能,在下愿保前辈一命。”
“哈哈哈,你保护我?你怕是恨不得将我的头颅献于大宁皇帝,以邀功请赏吧!告诉你,我们羌族勇士宁折不弯!”尔木容心中愤恨难平。
“你与一般羌族士兵不同,竟会说我们大宁的话语,我只想知道那火炮与柳家究竟有何关联。另外,前辈要是想死,大可战死沙场,若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替我除掉柳刑风。”楚骁的回答充满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尔木容不屑地说道:“哼,果真是内斗。之前那个华海便是如此,让我扛着那堆沉重且无用的铁器去夺城,如今你又要我去杀柳家人。罢了,我无能为力,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前辈觉得野利古能统领羌族吗?此等卑鄙小人,在你救人之际,竟故意弃你而去。我掌控的楚家军已开放边境通商,按理说,羌族百姓应不会那般紧缺物资。假设前辈不幸身亡,野利古必定好大喜功,屡屡侵犯我大宁边境。试问,以他那愚笨的头脑,又能保得谁的平安呢?到时候,恐怕羌族将面临灭顶之灾哦!”
楚骁这一连串如连珠炮般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尔木容的心理防线,他可以赴死,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族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