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了,荒耶,我先睡一觉,你要想继续实验什么的,随你了。”
生活作息排满,加上那让他挂心的魔女,为了调查这件事,以后的时间更如紧迫,必须抓住休息时间调整好状态。
“……”
荒耶宗莲转身离开。
我没有那无聊,也没有精力乱耗,他想这么说。只是,少年如同火焰燃烧的光辉灵魂,太刺眼了。
??
梦……吗?
仿佛做了一场梦,一场,别人的,也是自己的梦,有人,在说着什么……
是,菌言菌语?
——如果接受一切,就不会受伤。
无论是与我不合的、我讨厌的、我无法认同的,如果毫不抗拒地选择接受,就不会受伤。
如果抗拒一切,就只会受伤。
无论是与我合拍的、我喜欢的、我能够认同的,如果毫不接受地选择抗拒,就只会受伤。
两颗心是伽蓝洞,唯有肯定与否定两个极端。
两者之间,空无一物。
两者之间,只有我。
……
我是,谁?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
仿佛看到了个女人,是的,就是一个女人。
下雪了?
在四下无人的白色夜晚,身穿和服的少女,若有所思,凝视着眼前的暗黑。
“士郎,好久不见。”
陌生的少女,仿佛和他认识已久,脸上浮现柔和的笑容。
那个微笑,仿佛是为了女性这种存在具现而成的,完美无瑕。
凝视着飘摇的雪之海洋,她的瞳孔中暗藏着浪涛一般的伤感,兀自在雪地里凝视夜空。
“你是?”他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
“你可以叫我Siki,士郎,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我的。”她的手放在胸口,闭上了双眼这么说。
“所以,你到底……”他失声了,为这份美惊呆,或许,这就是所谓一见钟情,只是一眼,就会不由自主认为,对方就是注定。
这是,fate吗?
“士郎,不是我出现在你梦里,是你,闯入了我的梦里哦。”她的唇,带着完美的弧度,双眼仿佛注视着一,注视着万,所有都在其中。
“什么?我?闯入你的梦?”
不能理解。
但……
胭条巴的灵光一闪,他的魔术知识储备——
原来如此,一知半解了!
“一知半解就可以了,在魔术方面,一知半解反而会更强哦。”她就像是好不容易见到别人的长发公主什么的,对着陌生人侃侃而谈,倾诉自己,为胭条巴解答。
“哈?一知半解,会更强?”
“这就是神秘,予盾又统一的存在,曝露,会使神秘削弱,知名度,会加强神秘。”她以筒单的话语为胭条巴解释。
“啊,一不小心说的太多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哦,士郎……说到底,你和我是同类,所以,你能无意识的来到我的梦里。”
“这里,是伽蓝洞,我的居处,用魔术师的话来说,就是无,根源之涡,所有魔术师的追求,在这里,连接了一切……”
说着说着,她露出微笑。
仿佛在蔑视自己,嘴角滑稽地扭曲。
“可是,那又有何意义呢。我只不过会感到疲惫罢了,就和做梦没什么差别。因此我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做着连梦都称不上的梦……”
“直到我的出现?Siki,你,就没想过从这里出去吗??”
“啊,温柔的士郎,你不追求根源,不想要此地的「奇迹」吗?”
她低声说着,凝视胭条巴,仿佛不久的将来,一切都遥不可及。
“根源什么的……我根本不知道啊。就算你说什么,我觉得自己已经满足了。”
胭条巴无欲无求,可以说,他已经拥有了渴望的一切,拥有了微小的,值得守护的幸福——
“这样还贪求别物的话,会被报应吧?”
他开玩笑的说道。
对面的她,有一双澄澈透明的眼眸,无尽深邃。仿佛能看到人心深处的瞳孔之中,欠缺了人性,感觉对方具有类似神灵的气质。
“这样啊—”
她闭上了眼眸,叹了一口气。感觉她好像非常遗憾,却似乎带着安心般的怜爱。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因为士郎,不需要啊。那么,这样的我,或许该和你告别了,我并没有帮得到你的地方呢……”
她遗憾的说,遇上这样不寻求“许愿机”的人,就算是神也会束手无策呢,明明人生不圆满,却偏偏要独自抵抗命运,享受人生。
这就是人类中闪烁光芒的英雄啊。
“你要消失了吗?”
直觉,胭条巴如果不做什么的话,眼前这个女人就会“死”,再也见不到了。
“……”
渺渺若仙子,SiKi温柔的注视他,眼神,是那么的悲伤。
不能不管他!
一知半解就是无敌,不是吗?一知半解的我,在这里,“那我有一个愿望。”
“哎?”
这强烈的欲望和感情是?
SiKi不理解,为什么明明“不需要”,士郎,在此时又提出了一个愿望,但有能理解的存在,链接一切的她,也“一知半解”了。
“——士郎,我拿你没办法呢。你是一个饵,我知道的,但我还是上钩了。”
说着,她多了人的气息,回应了胭条巴的愿望——
“SiKi,你要存在于世上,你要和我见面,你要体会世界的美好,不要消失。”
是以,神堕了天。
“我只能够看着内部,因此知晓一切。那既痛苦又无聊,而且毫无意义,因此我闭上眼睛……然而一切仍然持续着,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如果能够一直睡着的话就好了。连梦也不做,什么都不用想,一直那样下去。最好是直到某个时候,到了这个肉体腐朽消失时,也察觉不到梦的终结。
既便这样,你想让我降生吗?想让,神堕为凡人?士郎,现在的你,真卑鄙……”
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变得渺小。
梦,变淡了。
可恶,发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样的梦啊,完全记不得内容,”睁开眼睛,胭条巴努力的去记忆,但是仿佛被人夺去了记忆,回想不了。
“嘎——”
记忆断片,头,好沉重。
好痛!
呼息不了!
身体里好像有刀剑在生长、突刺,不切实际的感觉,世界不真实,感知器官,不知为什么产生了铁锈味——
“呃————呃呃呃——啊啊啊——呃啊————嘎啊啊!”
发出痛苦的怪声,完全是无意识的,心里,那个不知何时存在的空洞,在渴求着。那是无尽的欲望沟壑,它在催俣少年去“进食”。
“犯死了!我,才不要做这些!”
自身的情感,在一瞬间被压制,断灭了。
“希马达,睡得过头了。”
??
在那伽蓝的洞中。
直到破晓之前,她一直凝视天际。
歌颂着未来。
正可谓,未来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