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珠还是摇了摇头。
于泽清倒是并未在意,而是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轻轻给她披上。
而后将她抱在怀里,身形一跃,腾空而起踏上树梢。
他的轻功如行云流水,虽在雪夜疾行,也稳如泰山。
不一会儿,于泽清便将蔡明珠带到了山下:“明珠小姐,还好吗?”
蔡明珠点了点头,她见离马车有一段距离:“太子殿下,前面就是我的马车了,可否只送到这里?”
于泽清拒绝:“不行,明珠小姐,这雪夜太过危险,随你出来的只是普通的家丁,本宫不放心。”
“为了蔡小姐的闺誉考虑,可以不透露本宫的身份,只说是偶然遇见的江湖公子便是。”
马车穿过山路,一路急行,到了统领府。
于泽清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关怀:“明珠小姐,天寒地冻,回府歇息吧!”
说完,他便俯身上马,离去回东宫。
蔡明珠站在府门内,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情绪复杂。
心想,太子这个人好像真的不错,只是他比二皇子还要尊贵……
次日,蔡明珠收到一份她爱吃的白糖糕。
其中还有一封信笺,上面用清秀的字体写着:
此心向明珠,愿卿知我意。一见卿心动,愿与卿白首。卿若知我意,此生不负卿……
一眼,她就猜到是他亲手所书。
传闻太子文武双全,书法出众,以写得一手清秀行书见长。
也只是一眼,再想到那日在梅林,蔡明珠的脸瞬间红了。
至于为什么会让人暗中送信呢?
自然是因为于泽清从暗卫那里知道了于泽廷就是这样偷摸给蔡明珠送信,偏偏蔡明珠就吃这一套。
心想,本太子文武双全,什么时候认输过?
小小情诗,不在话下。
情绪平稳后,蔡明珠疑惑,太子为什么知道她喜欢白糖糕呢?
她不知道的是,为了能追求她,于泽清已经将她从小到大经历都打听清楚了。
她的喜好,更是牢牢记在了心里。
不知为何,那日蔡明珠和于泽清在普渡寺相遇的事被好事者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太子对蔡家小姐一见钟情,甘愿为她放弃国事,冒着风雪送她回家。
有人则说蔡小姐假清高,虽拒绝了太子的追求,内心对太子还是有情意的,只是碍于规矩而已。
毕竟像太子这样的人物,京城中又有哪个小姐不喜欢呢?别说做太子妃,就是进东宫做个妾也有的是人愿意排队去。
于慕川听说了此事,虽开心坏了,也不免担忧。
他深知这个儿子的心性,和他一样,若是真的喜欢,便会倾尽全力,不会再爱上他人。
无论如何,他都要问明白,儿子和蔡明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头子,不好好处理你的国事,找本太子做什么?”一进御书房,于泽清说道。
一见到儿子这副不着调的样子,于慕川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奏折直接扔向他:“臭小子,正经一点,找你是有要事。”
“你和蔡家大小姐的事,父皇听了不少,为父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外祖母和小姑的意思是让我直接给你们赐婚,定下这门婚事。”
于泽清这才认真起来,沉思片刻,他规规矩矩地行了跪拜礼,然后抬起头。
光是见儿子这动作,于慕川就知道了他的想法:“清儿,可要父皇赐婚?”
于泽清坚定地说道:“父皇,儿臣确实心悦蔡小姐,但儿臣更明白作为男子的责任与担当。若是得不到她的真心,儿臣不愿强求。”
“到了她真正接受儿臣的那一天,儿臣会请求父皇赐婚的。”
看着于泽清的神情,于慕川叹了口气:“清儿,你的性子,父皇了解。日后若是这蔡家小姐不接受你,另嫁他人,你该如何?”
“清儿,你是大渝未来的君主,凡事都要以天下大局为重。若是真到了那日,父皇只希望你能留个后代。”
于泽清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儿臣无悔,到时会履行自己的责任。”
与此同时,蔡明珠因传言陷入了慌乱。
她早早地失去了母亲,父亲又常年履行保卫京城的职责,祖母现在又病重,弟弟还小……
她心中的情绪,实在不知该和谁诉说,只得默默纠结着。
那日,父亲特意回到府中,语重心长告诉她:“明珠,父亲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关于这流言,父亲实在担心。”
“你母亲生前曾说只希望你能一生无忧无虑,嫁一个疼爱你的普通人,过寻常人的日子。太子虽尊贵,但不是为父和你母亲所期望的。明珠,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是庭院深深,更别说宫里了。”
“明珠,你一直被父亲娇养,性子简单,为父实在是担心你啊,你怎么能过得了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啊!”
说着说着,父亲哭了:“明珠,若是皇家赐婚,为父怕是保护不了你了……”
病中的祖母也对她说:“明珠啊,祖母的日子不多了。你若是入了皇家,祖母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们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上一世蔡明珠当上了皇后没几天,就被别人陷害致死。
蔡家因为被逼着帮于泽廷谋反,也没能逃过被秦云璟灭门的命运。
正在这时,传来了永安公主登门拜访消息,打断了蔡明珠的思绪。
蔡明珠心中疑惑,虽说好以后要来往,只是这永安公主前来,怎么不递帖子呢?
她连忙让丫鬟简单地梳洗了,赶往前厅接待。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主位的明媚身影,俯身行礼:“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于沁瑶让吴嬷嬷将她扶起,温柔说道:“蔡小姐不必多礼,本宫之前不是说过要交朋友的吗?”
“本宫今日没有递帖子,就是想着私下一聚,勿要多礼了。”
蔡明珠起身,这才注意了跟随于沁瑶一起来的小厮们,忽然发现其中一个人低着头,面容隐在帽檐之下,但那身姿似曾相识。
她微微一愣,示意府中下人离开,正想仔细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