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这样坐在殿里一起说着话,就连曾经不曾坐下过的春杏、夏荷、冬梅也坐下来时不时的说些。
整整三天,众人在一起整整说了三天,将这十七年来的事情浓缩到了一起。
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问甄鳯和颜寻两人这十七年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回来落栖庄。
甄鳯和颜寻仔细听着每个人的诉说,仔细品着这些年她们的生活。
洛容南始终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庄子里没有人通知她老庄主和公子回来了,还是说她现在不想回来落栖庄。
一天夜里,甄鳯和颜寻恢复了本身的容貌,依旧是二十岁的容貌,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
两人身着夜行衣,悄无声息离开了落栖庄。
如今两人都是凌云宗师,短时间御空都没什么问题了。
江宁城凌家,甄鳯和颜寻还有洛西曾经在这里隐居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族,所以对于他们家的地址很是熟悉。
两人快速到了凌家,利用感知很快就找到了洛容南的院子。
此时也就是亥时初,凌空站立的两人看到洛容南就坐在自己院子里的石桌旁,发呆。
不同于其他依旧在落栖庄的几个依旧青春活力,如今的洛容南有些疲惫,头上也已经有了白头发。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颜寻叹了口气。
“呵,男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甄鳯鄙视的看了颜寻一眼。
“不是,关我什么事儿啊?”
“关你什么事儿?你难道不会爱上别人?”甄鳯盯得颜寻发毛。
颜寻沉默。
甄鳯看了看洛容南,然后又听了听其他人对话,居然听到了这么一段。
“子笙,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啊!”
“悠然,我也想早点啊,但是我爹不让我跟那洛容南和离啊。”
“哼,当初你可是承诺我嫁给你,不出三年你就跟那个洛容南和离,将我扶正的。我就不知道你们凌家,为什么不敢跟那个洛容南和离,就因为她是落栖庄的?”
“对,还真就是这个问题,你不知道。落栖庄老庄主曾经在这江宁城隐居,是位女宗师,没事儿就一个人跑出去剿匪。
我父亲那辈人都称那位城主是剿匪女宗师,我娶洛容南无非就是想利用她在落栖庄的身份为我捞些好处而已,没成想她嫁给我就失去了落栖庄里的权力。”
……
甄鳯和颜寻都听到了,很是无语,洛容南还是单纯的被人利用了,两人也没再停留,径直返回落栖庄了。
次日,甄鳯让人以落栖庄的名义,将洛容南召了回来。
“容南,还认得出我吗?”已经化装成近七十岁老妪的甄鳯坐在大殿座位上,看着洛容南。
“洛容南见过老庄主,不知庄主找我回来做什么?”洛容南有些惶恐。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怎么,还准备留在凌家蹉跎岁月吗?难道你忘了洛西和颜寻将你带回来改变了你的命运,难道你忘了洛西和晨曦教导你武功和文字的恩情?”
“我……我没脸回来。”
“你,还爱着那凌子笙?”
洛容南摇了摇头:“自从我知道他娶我只是想通过我捞好处,我就不爱了,甚至将我的嫁妆也都好好的保管了起来。”
“那这么多年来,你为何不与他和离回来?据我所知,你与他并没有孩子。
还有就是,你为什么阻碍洛容东她们去凌家帮助你?”
洛容南苦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庄主,我没脸回来,更没脸让跟着我一起长大的姐妹因为我招惹上麻烦。”
“哦?什么麻烦?那凌家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凌家,凌子笙的有个哥哥目前在京城做官,江宁城里很多人都因此给凌家面子。我不想因为我惹得落栖庄与凌家成为仇人。”
“糊涂!难道就因此你就在凌家独自承受?与那凌家和离不行?”
“我……我没脸回落栖庄,也不想离开江宁城。”
“迂腐,从未想过你会如此迂腐啊。”
“你与凌家和离,买几个丫鬟会安泽城那边的避难宅子吧。或者拿着安泽城外落栖庄的地契,去将那边恢复起来。
这么多事情可以做,却非要待在凌家封闭自己,何必呢?至于凌家,若是不同意和离,那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京城里又不是没死过官员。”
洛容南擦干眼泪,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拟定和离书,离开凌家。”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颜寻、晨曦、洛容东、洛容西、洛容北和洛容月从后殿穿过门廊过来,显然她们一堆人是在偷听了。
洛容北说道:“早该如此了,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如何劝你,你都不回来。老庄主批斗你一下就成了。”
“我怕庄主和公子,一言不合将凌家给灭了。”
“甄鳯姐,看来这群孩子都怕你跟我啊。”颜寻打趣道。
“那也比她们自我封闭,总是陷在牛角尖里不出来强。”
拟定好了和离书,由洛容东、西、北、月四人陪着洛容南去往了凌家。
不消两个时辰,落栖庄去的大批伙计,就将洛容南的嫁妆等从凌家带了回来。
洛容北和洛容月两人甚至将凌子笙揍了一顿,凌家人虽然都是怒目而视,却不敢说什么,毕竟洛容月已经是先天宗师后期了。
洛容南也在先天宗师中期,当初就她和洛容月天资最高,境界也最高。
后来洛容南嫁人后,心境不通达,境界提升就慢了很多。
大家还想留下洛容南,让她就留在这江宁城里,不过她已经决定了,就像老庄主说的那样,回安泽城那边。
甄鳯将安泽城外地契、房契都交给了洛容南,过去了十七年,也不知道曾经落栖庄被烧毁之后到底有没有被人占领了。
洛容南像是放下了重担一样,突然轻松了起来,离开了凌家,将自己的嫁妆都放回到了落栖庄,她自己则是从庄子里要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直接离开了。
“这些年她也并不好过,也怕自己丢了落栖庄的脸,更怕因为自己得罪了凌家在京城的那位官员。”甄鳯说道。
晨曦看着远去的马车,笑着说道:“如今算是解脱出来了,离开了江宁城也好,也免得承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