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公司中午就开始聚餐了。
今天，某个部门干脆把晚上的工作都推掉了，从中午就开始庆祝。
这是董事会的提议，非常罕见的奖励，最大的功臣自然是主管老吴。
此刻，正用最大的嗓门吆喝着的，就是那个挺着啤酒肚的吴主管。
“怎么样？啊？烤核桃是我挖来的！哈哈哈哈！”
咚！咚！
他拍打着似乎又鼓胀了几分的肚子，发出标志性的大笑。
“来~满上！满上！我请客！”
他像是在主持一场盛宴，独自一人站起来，给每个人倒酒。
接酒的人，都会说上几句：
“啧啧，老吴运气真好。”
“可不是嘛，一开始我还想，他怎么签了个这么小的主播？好歹也是企鹅的签约主播啊。”
“听说现在好多游戏厂商都来巴结我们？就为了给烤核桃打个广告。”
“这么有明星相的主播，免费给我们打广告，真是的。老吴这次升职稳了。”
“嘿，一出场就和电磁波打成平手的主播，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开始签他，可费了不少劲。”
签下烤核桃的过程并不容易，当时大家都觉得老吴疯了。
甚至有人传言，烤核桃是老吴的私生子。
但现在，评价完全反过来了。
在深度解析节目中，烤核桃展现出的明星气质，毋庸置疑，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烤核桃不仅仅是游戏玩得好，他还是个天生的主播。
在进行高难度的“求生挑战”时，他还能像平时直播一样，和观众互动，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每个员工的脑海里。
“他一边玩游戏，一边还能看弹幕，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能成事。哈哈哈哈！”
“悄悄说一句，其实烤核桃赢了电磁波吧？咱们烤核桃才刚开始玩游戏，而且还一边看弹幕一边玩！”
“你什么时候开始叫‘咱们’烤核桃了？哈哈哈哈！”
企鹅的员工们，或多或少都对电磁波有些敌意。
因为他不是他们公司的主播，而且还是个大主播。
所以，他们更加珍惜烤核桃。
“电磁波靠边站！烤核桃来了！”
烤核桃，或许真的能超越电磁波。
“好！”
“你们都喝多了。哈哈哈哈。”
老吴满意地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值了。”
自己一眼看中的璞玉，终于绽放光芒。
这一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工作有意义。
“啊，吴主管，您辛苦了！”
一个已经喝醉的员工，举着酒杯凑了过来。
“我们一开始也怀疑来着……听说您为了烤核桃，亲自去了拍摄现场……哇，那肯定是你私生子！要不就是你初恋生的儿子！”
他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尤其是老吴，笑得最大声。
“喂！我必须得去！Ubisoft那帮家伙，没我在，还不知道会搞什么鬼。现在结果怎么样？”
“牛逼！没，没错！”
醉醺醺的员工高举酒杯，大声喊道。
“为了……为了烤核桃！”
“为了烤核桃！”
碰杯！
满满的酒杯碰撞在一起，酒水四溅，午间的聚会气氛更加热烈。
很快，就到了下午三点。
“今天就喝个痛快！听说董事会说明天也放假！”
“啊……？等，等等。”
醉眼朦胧的老吴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烤核桃的直播开始了。】
不合时宜的直播通知，是烤核桃的直播。
“我，我去抽根烟。”
“啊？不是说好商量去哪儿续摊吗！怎么一个人去抽烟？”
“我去厕所！大的！”
“吃饭的时候去什么厕所！”
老吴丢下这句话，赶紧跑了出去，进入了直播间。
“要是大家一起看……”
其实，这次聚会就是为了庆祝烤核桃的成功，大家一起看直播才是理所当然的。
但现在气氛正好，他不想泼冷水。
万一观众没有增加，甚至减少了怎么办？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变量太多，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
在这个时代，名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次成功的拍摄，并不能保证观众数量的稳定增长。
老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呼，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明日之星。”
吐出一口白烟后，他紧张地等待着烤核桃的开场音乐结束。
只有直播正式开始，才能看到观众数量。
“多少？多少！？”
之前，烤核桃的直播间人气一度飙升，达到了四五千人。
其实，那也是不久前的事，泡沫随时可能破裂。实际上，他的平均观众数量应该在两三千左右。
“突破六千吧，六千。”
正好翻倍。
如果直播一开始就能突破六千，那作为企鹅的签约主播，绝对够格了。
考虑到他成为主播还不到一个月，这已经不仅仅是够格，而是非常优秀了。
“不，突破七千吧，七千！”
老吴的野心更大了。
“这次我一定要升职。陆鸣啊！拜托了！”
老吴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叮！
开场音乐结束，陆鸣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大家好！”
伴随着爽朗的声音，弹幕出现在屏幕上。
还有观众数量。
【当前观众：8.3千】
“……！”
哐当！
老吴扔掉烟头，猛地推开门，冲了回去。
“喂！快看直播！看直播！”
面对一脸茫然的员工们，他再次大喊：
“烤核桃的直播！开始了！”
......
咕咚。
看着屏幕，周磊咽了口口水。
“哇——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从一开始，不断增长的观众数量就非同寻常。
当最终突破八千大关的那一刻。
“！”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后，像野兽一样咆哮着：
“嗷嗷嗷嗷嗷！”
虽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但无所谓，这里只有他和陆鸣。
陆鸣正戴着隔音效果极佳的游戏舱，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而且，周磊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什么声音。
“三，三点钟就有八千人，疯了。”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很多“吃瓜群众”只是来看看热闹。
但那也是一种关注。
不管是来看游戏的，还是来看打破记录的人的，都无所谓。
只要能保持这个数字，“烤核桃”就能成为一个中等规模的主播。
“好，非常好！”
周磊很高兴。
这可是很多新人主播梦寐以求的成绩。
作为经纪人，他自然也感到欣慰。
但就像攀上巅峰的登山者，总会担心下一步便是坠落。
“不是心魔，是心理阴影。”
和射箭有关的过去，还有右手。
陆鸣对这两件事的抗拒非同寻常，上次他们短暂的争吵，还有，
上次从看完医生出来时，那拙劣的愤怒表演。
至少在关于这件事上，他看起来非常不稳定。
“看来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周磊觉得，陆鸣的心理阴影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他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但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大概就像失去了相伴一生的恋人一样。
“他真的不想被人知道吗？”
如果换做以前的周磊，他肯定会把陆鸣的过去当成“卖点”，觉得迟早要公之于众。
但现在不一样了。
陆鸣真心抗拒那段记忆，周磊也感受到了他的真心。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
如果陆鸣还没有准备好，那就没必要公开。
现在发展得已经很好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卖点。
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
“是啊，每个人都有不愿被提及的过去。”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是Ubisoft官方频道的制作人。
“啊，您好，我是烤核桃的经纪人周磊。关于剪辑版视频的制作，”
“什么？剪辑版视频怎么了？”
“请把前面射箭的部分剪掉。”
“什么？”
“没有那部分也一样精彩。”
“啊，是，是烤核桃的意思吗？”
“当然，他说不想刺激到职业选手，所以想剪掉。”
“这，虽然选手的意见最重要，但我们有合同在先，而且我们已经把拍摄的……”
“合同？您说得对！可我们当时就说好了，我们可以剪掉不想播出的部分。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片段。”
“啊，我知道了，我会转达的。”
啪。
电话挂断了。
“这些电视台的家伙……”
虽然直播已经播出了，但剪辑版视频的播放量是直播的20倍以上，所以能阻止剪辑版播出，还是好得多。
嗡嗡嗡。
很快，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大司马的经纪人 - 林狮】
这是一个不太一样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