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有阿兄在,你杀那些蛮夷没有错,哪怕是将他们碎尸万段都不为过!因为,你不杀他们,他们将杀了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阿兄在为你撑腰,谁敢欺负你,阿兄必会叫他们付出代价。”
听着宁轩舟那温润清朗的声线,陆芷依的心脏猛烈的狂跳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炸得她头昏眼花。
“丫头,你可明白?”
宁轩舟看着她那呆愣的神色,嘴角浮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嗯!”她闷哼了声,连忙应道。
宁轩舟唇角微扬,眼中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转瞬间就恢复平静的表情,说道:“乖丫头,快睡吧。”
“嗯。”陆芷依乖巧地点头,然后缓慢地闭上眼睛。
夜半时分,陆芷依睡熟了,而宁轩舟却仍然未睡。
他靠着软塌上的枕头,凝视着陆芷依恬静的面庞,眼中满是怜惜。
………
在将军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
杨昭负手而立,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凝重与疑惑。
一旁的儿子杨宇轩身姿挺拔,神色亦颇为严肃。
“宇轩,黄州城一事堪称惊天动地,一夜之间竟能有此作为,还将他国细作一举擒获,为父实在想不出,这黄州城中究竟何人有此等本事与谋略。”
杨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沙场征战多年的沧桑。
杨宇轩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父亲,孩儿也觉此事蹊跷。黄州城中虽不乏有能之士,但如此干净利落,不动声色便达成此等大事者,定非凡人。孩儿以为,或许是城中某位隐世高手,亦或是一直潜伏未露锋芒之人。”
杨昭缓缓踱步,摇头道:“为父也曾有此想法,可这黄州城在我等掌控之下多年,若有如此厉害人物,怎会毫无察觉?”
杨宇轩抬头,眼神坚定:“父亲,会不会是近期有外来之人?新到黄州城,却有着非凡手段与目的,因而才做出这等大事。”
杨昭停下脚步,凝视着儿子:“外来之人?这倒也有可能。但若是外来者,为何要在黄州城大动干戈,还帮我们抓住他国细作?其目的究竟是何?”
父子二人对视,书房内一时陷入沉默,唯有那烛火跳动的光影映照着他们凝重的面庞,思索着这黄州城背后隐藏的神秘人物与未知真相。
“不对,从陆首辅前去西域出使之后,就未曾有人跑来黄州城,那进入黄州城的只有墨家商队……”杨宇轩突然灵机一动,眼中流露出震撼,但是转念一想墨家兄妹也去了现场,便否决了这种猜测。
“墨家兄妹今日进府见了为府,也去了黄州城外,并无不妥,况且那丫头吐的天昏地暗,看样子不是装的,只是墨公子看起来就淡定了许多,着实有些惊诧!”
杨昭眉峰拧得死紧,沉思了好久,才缓缓说道:“不管如何,黄州城内确实混入了异族奸细,为防止他国细作再次潜入,我等需加强戒备,免得让贼子钻了空子。”
杨宇轩点了点头,正待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两人同时看去,就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仆役恭敬地说道:“老爷、少爷,方才有个男子送来一封信给您们。”
两人均是一怔,旋即交换了个眼神,齐声问道:“何人送来?”
那仆役连忙答道:“奴婢也未看清来人模样。”
说完话,那仆役就退了下去。
杨宇轩走过去拆开信封,取出信笺展开阅览,随即蹙眉沉吟,将手中的信递给父亲:“父亲请看。”
信上只写了寥寥数语,简单概括:
“明日午时三刻,城郊树林一叙。”
杨昭扫了眼字迹,面容冷冽:“陆首辅?为何约到那里见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是陆首辅约我们前往,那为父便去?”
“爹,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劲,陆远根本不可能在那种地方约见我们?况且他如今就与使团在驿站?为何舍近求远?”杨宇轩皱着眉,总觉得事情有诈。
“不,那地方极为偏僻,又荒废多年,是一处极佳的谈话场所,而且陆远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杨昭沉声道,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杨宇轩闻言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也许是西域使团在,谈话不方便,所以才选择那般偏僻之地。”
说话间,杨昭便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焚毁。
………
墨府!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室内,柔和的光影映照着陆芷依与宁轩舟的脸庞。
经过一天的劳碌与奔波,两人早已筋疲力尽,心中纷杂的情绪逐渐被疲惫冲淡。
在经历了刚刚的尴尬与不安后,他们终于沉沉入睡!
夜色渐深,只有微风轻拂窗边,带来一丝清凉的气息。
然而,陆芷依在睡梦中极不安分,猛地一脚踢向宁轩舟,正中他的伤口。
宁轩舟面容瞬间煞白,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却紧咬牙关,一声未吭。
他的伤处犹如被烈火灼烧,痛意蔓延全身,却强忍着没有推开陆芷依的腿。
片刻后,陆芷依的胳膊又随意地搭在了宁轩舟胸口,那遭遇重创的伤口哪堪此重压,瞬间裂开,鲜血缓缓渗出。
宁轩舟痛得浑身颤抖,冷汗浸湿了衣衫,却依旧默默忍受。
他缓缓地、小心翼翼将陆芷依的胳膊挪开,又将他的腿拿开,虽然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伤口,但是他也未曾出声!
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忍着剧痛在床边坐下,稍作喘息后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出,紧紧拉住了他。
“阿兄,阿兄,不要走!!”陆芷依在睡梦中喃喃道,那声音带着几分依赖与眷恋。宁轩舟身子一僵,低头看着被拉住的手,眼中满是无奈与疼惜。
就在此时守夜的红玉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看到宁轩舟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吃了一惊。
“嘘!”宁轩舟朝红玉
比划了一下,示意她不必出声,自己则蹑手蹑脚地穿上衣裳。
“阿兄,你要去哪里,别丢下我。”迷糊间,陆芷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发现宁轩舟正站在床前背对着自己,一副要离开的样子,慌乱地叫嚷起来。
宁轩舟闻声并未回头,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胸前鲜血一片,一旦被陆芷依看到,这丫头必然内疚不已!
宁轩舟抽出自己的手,边向前走边说道:“丫头,阿兄,有件要紧的事情需要办理,很快就会回来陪你,乖,听话。”
“阿兄,让红玉留下来陪你可好!”宁轩舟忍着痛一边往前走一边摇头,“阿兄,我不怕的。”
宁轩舟的脚步更快了。
他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脸颊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脚步虚浮踉跄,像喝醉酒似的,随时都有可能栽倒在地。
红玉见状赶紧上前道:“小姐,主子有事要忙,就让属下留下吧。”
“小姐,您身体虚弱,万万不可胡闹!”红玉急切地劝慰道。
“好的,阿兄可要注意安全!”陆芷依眼角余光望向宁轩舟,目光里满是担忧之色。
宁轩舟点了点头,抬脚大踏步走向屋外,守在屋外的木一看着宁轩舟这般模样赶紧上前扶住,焦急地说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快,扶我回房,让木槿过来!”
“是,公子!”
昏暗的烛光摇曳,宁轩舟脸色苍白如纸,被木一艰难地扶着向房间挪去。
木槿早已在房内等候,瞧见宁轩舟的衣衫被鲜血浸透,伤口处的裂口狰狞,不禁瞪大了双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急切:“主子,是谁重伤了你?”
宁轩舟眉头紧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仍强装镇定,低喝道:“无妨,赶紧看诊吧!”
他的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木槿立刻闭上嘴巴,赶紧上前帮忙把宁轩舟扶至软榻旁,又吩咐其他侍卫将灯笼点亮。
木槿快速为宁轩舟把脉,确认伤势稳定后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替他包扎好伤口。
待一切完毕,她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属下记得主子昨晚陪小姐去了,怎么今天后半夜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没事,是本督主不小心牵扯伤口,令崩裂开来!”宁轩舟低咳几声,神色有些疲倦,“不要告诉丫头!”
“让你们调查的事情如何了?”宁轩舟看向木一问道!
“主子,西域使团回到驿站就再也没有动作,杨将军与杨少将军两人一直在书房商讨黄州城墙上尸体事情,以及各国细作事宜。”木一恭敬地回答道,语气平稳。
宁轩舟颔首,若有所思:“那就再等等吧!”
“另外多派几个暗卫护住小姐,墨长歌那边有消息了吗?”
提到这个名字,木一脸色凝重:“回主子,属下亲自去调查了,可是他们隐藏太深,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
宁轩舟眸光闪烁:“继续盯着,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本督主!”
“陆远与杨昭定然还会脸面,你们好好盯着,一个太子老丈人,一个太子舅舅,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宁轩舟嘴角上扬冷冷道!
“主子,你那些士兵当真是东越士兵?”木一忍不住怀疑地问道。
“木一,你有何见解??”宁轩舟挑眉。
“主子……”他顿了顿仔细斟酌措辞,“属下总觉得他们和东越的士兵相差甚大,不像是东越人,当然也不是西域人,但有些像北戎人或者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