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清念扫了一眼沉睡的北灼言,缓慢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身上。
少女雪白的手指陷进猛兽漆黑的毛发里,极致黑白的碰撞,像是欲望与暧昧交织。
手掌下的躯体紧致饱满,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毛发如上好的绸缎,触感细腻柔软。
但最不能忽视的他身上的温度,滚烫灼热,与梦境中的火焰一样,驱散一切冰寒。
弗清念看着放在他身上的那只手,眼眸微微瞪大,温暖从指尖蔓延。
心脏处漫起细密的欢喜,以及对温暖的渴望。
感受到身上多了一只冰冷的小手,北灼言从困顿中睁开眼睛,疑惑地回头望去。
却见永远平静淡然的少女脸上突然爆发出灿烂的颜色。
北灼言一愣,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念,怎么了……
但少女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她猛地扑了上来,娇小的身体趴在北灼言的身体上。
弗清念张开了手臂,抱住了猛兽的脖子,整张脸埋在他漆黑的毛发里,贪婪的汲取着温暖。
身体紧密相贴,温暖包裹全身,让人几乎要溺死在其中。
弗清念收紧胳膊,整个人贴的更近了。
鼻尖传来独特的气味,干净,蓬勃。
是太阳的味道。
好……暖。
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
这样的温暖。
北灼言浑身一颤,金眸瞪大,被少女死死抱住的身体紧绷,心脏剧烈跳动,无措到无法呼吸。
少女身上的冰冷混杂着难以拒绝的气息,气息交缠间荡出蓬勃的力量,北灼言虚弱的身体迅速恢复,心口的妖丹快速吸收着那样强大的力量。
力量恢复带起细微的酥麻,但却比不过少女拥抱时那痒到心尖的感觉。
猛兽金瞳收紧,高高竖起,后背紧张地隆起,带起更为野性的肌肉线条,身后漆黑的尾巴不停地拍打。
他似乎害羞到了极点,尾巴尖蜷缩成半圆,不安地扫着。
直到触碰到少女才安静地停下,尾尖勾住她的脚腕,收紧掌握。
北灼言无法承受这难耐的感受,身体略微颤抖,转过头不敢再多看一眼少女。
喉咙间的呼吸愈发粗重,头下的爪子发麻,无法掌控,不自觉地紧紧扣住爪下的被子。
弗清念沉溺在温暖的海洋里,耳边猛兽的呼吸声节奏规律,她无法自拔地陷入沉睡。
一人一兽就这样以一个奇异的姿势躺了许久,久到北灼言流失的力量恢复了些,已经不需要以猛兽的姿态减少痛苦。
白光闪烁间猛兽化作一个俊美邪肆的男人,眼眸半垂着遮住暗金的瞳色,瞳孔深处锐利妖冶。
无端的高贵中又透露出没有被驯化的野性。
他紧绷着一张脸,喉结上下滚动着,唇间发出低喘,性感撩人。
雪白的少女安静地趴在男人的怀里,像寻求保护的幼兽般蜷缩,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浅浅的呼吸透过衣服喷洒在心口,激起难耐的涟漪,莫名的欲望与贪念浮起,掌控行为。
北灼言伸出手圈住少女细软的腰,只一个动作心就跳的极快,他闭上眼睛喘息一瞬,才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少女放在他心口的手。
男人的手修长白皙,手背上微微鼓起青筋,少女纤长细嫩的手被他紧紧包裹。
北灼言感受着少女清雪一般的气息,身体里莫名涌起一股躁意,难以言喻的渴望蔓延全身。
男人收紧扣住少女腰肢的手臂,动作沉稳缓慢地将人放平,位置两相互换。
北灼言单手撑在少女的肩侧,另一只手依旧紧握柔荑。
野兽一般的金眸紧盯着少女的睡颜,欲望浮沉间略微凑近。
侵略性的气息包裹,少女似是不耐一般侧过脸颊,露出白皙的耳朵和侧颈。
北灼言呼吸一滞,莫名慌乱,他略微后退了些,压下心口的悸动,摩挲了下少女的手掌。
视线艰难的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到那苍白的手上。
手指纤长,腕骨白皙,鲜红的红痣闪烁,勾引着人靠近。
北灼言沉沉地盯了许久,终于服从了妖的本性,但又略带克制地凑近。
薄唇贴近少女的手腕,张嘴含住一块软肉,尖牙探出略微厮磨,接着小心翼翼地咬下。
腥甜的血液在唇齿间炸开,男人喉结滚动,不断吮吸着,片刻后才满足的停下。
尖牙退开,舌尖舔过伤口后,少女腕骨上的肌肤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异样。
难耐的欲望短暂的被满足,北灼言眯了眯眼眸,血液中蕴含的力量冲击着筋脉,困倦涌上心头。
他俯下身子,抱住沉睡的少女,揽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发顶,眼皮终于抵不住困顿沉沉闭上。
相拥而眠。
…
滚烫,温暖,驱散冰冷与噩梦。
让人沉溺。
如烟花般绚烂。
却又转瞬即逝。
温暖猛地抽离,冰冷又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弗清念睁开眼睛,眼里布满未散去的贪恋与茫然。
灵魂深处的阴寒又开始蠢蠢欲动,冻的人心慌意乱。
床上雪白的少女蜷缩起来,手臂环抱住自己,将脸埋进怀抱。
好冷。
明明是和过往一样的温度。
却在体会过温暖后……
难以忍受。
弗清念安静的抱着自己,直到缓慢适应了彻骨的寒凉后才放松。
她从床上起身,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炙热的气息,但身边的猛兽已经消失不见。
只有一个软萌的黑球安然的睡着,柔软的被子都被他压出一个小小的凹陷。
弗清念伸出手,触碰到黑球的脑袋,指尖上传来浅淡的温度,转瞬即逝。
她茫然地收回手,看向指尖。
没有了……
温暖……不见了。
在感受到片刻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白的少女安静地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发丝柔软的垂下,像牢笼一般将她罩住。
孤寂,空洞,漠然萦绕在周身。
亘古不变的寒冷回归后,似乎将心也冻结。
弗清念就那样坐在床上许久,等再抬头时眼里的情绪已经消退了个干净,变成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静。
她看了眼床上的黑球,并没有叫醒他,安静地离开。
弗清念推开房门,步子刚迈出一步,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往日里清静幽雅,干净整洁的小院如今一片绿色。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半人高的草。
花草树木全部都像是被催生了一般,一个挨着一个,将小院填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