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清芷宫的沈贵妃跟张嬷嬷都说了些什么,回坤翊宫的张嬷嬷兴奋不已,到处跟人说,得了沈贵妃的不少赏赐。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朝倾宫,皇贵妃坐在贵妃榻上,弯曲右手的护甲不停的敲打着桌面皱眉凝思。
“看来,这沈贵妃是要有所行动了。”皇贵妃眼神犀利,嘴角却微微扬起。
木秀立在下首,把打听到的消息都禀告给了皇贵妃。
“去查查沈贵妃和张嬷嬷到底说了些什么。”皇贵妃对木秀命令道:“去想个法子,把那个纪黎儿给本宫叫过来,一定别叫沈贵妃发觉了。
木秀领命后匆匆离去。
皇贵妃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心里头打定了主意,不叫这些女人阻拦自己的路。
她不仅要皇帝全部的恩宠,还要自己肚子里的皇子生下来就被立为太子。再等那太后老虔婆去了,她把继后赶下来,然后她就可以名副其实的做皇后了。
没有家世又如何?她还不是能一手遮天,统揽后宫。
可她不知道的是,别人有家世,虽然不得皇上恩宠,但也能在宫里活的好好的。可是她要是失去了唯一的恩宠,那便如无根无基的高楼,会瞬间轰塌。
纪黎儿来了后,皇贵妃问她沈贵妃见青蒿都说了些什么,见张嬷嬷又说了些什么。
纪黎儿心里头害怕,但还是如实回答:“回皇贵妃娘娘的话,沈贵妃与青蒿和张嬷嬷聊天的时候,阿润都把奴婢撵到廊下,奴婢不在跟前没有听见。”
闻言,皇贵妃直接拿起茶碗摔在了纪黎儿的身上,震怒道:“废物,本宫安排你去就是要你仔细盯着沈贵妃,你倒好,躲在廊下就不管了。\&
“皇贵妃娘娘息怒,奴婢是被阿润隔开的,奴婢实在是没办法去到内殿。”纪黎儿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皇贵妃冷然道:“那你这样说,本宫也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把你妹子卖到那勾栏院了。”
纪黎儿一愣,随即连连磕头求饶:“娘娘不要,奴婢的妹妹还不到十岁,求娘娘不要阿。”
闻言,皇贵妃冷笑出声:“不到十岁又如何?你以为那些嫖客会嫌弃你妹妹小吗?”
“不要,不要。奴婢有办法去偷听,奴婢想办法去偷听。”纪黎儿连连磕头保证。
“哦?又有办法了?”皇贵妃故作惊讶道:“看来,本宫不逼你一把,你就想不起来办法。去吧,回去警醒着点,要是清芷宫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不要再让本宫去找你,你自己来。”
“是是是,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滚吧。”皇贵妃斥道。
待纪黎儿‘滚’出了朝倾宫,皇贵妃转而叮嘱木秀,“你再找人盯着那个纪黎儿,本宫看她也不是能成事的人,万一她有个退缩,你找人换掉她。”
“是。”木秀应着,拿了帕子给自己娘娘擦手上的茶渍。
“娘娘,时辰到了,今日咱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吗?”木秀试探的问。
“气都气饱了,不去了,本宫再歇息会。”皇贵妃不屑道:“那个继后她算个什么东西,本宫想去就去,不想去她请本宫也不好使。”
木秀不敢置喙了,服侍着自家娘娘洗手歇息。
这边厢皇后娘娘已经坐在了上首,看着下首的妃嫔向她行礼请安。
只见惠妃和德妃跪在最前排,后面有苏答应和端嫔。
“都起来吧,赐坐。”王以淳朗声道。
待几位妃嫔都坐下了,皇后才笑道:“现下看着给本宫请安的人少,等下个月可就热闹了。”
惠妃先道:“可不是,八月二十二,秀女就要进宫待选了,到时候还不知道皇上会选多少秀女进宫呢。”
德妃也接道:“应是不少,现下六宫多虚位以待,又加上皇贵妃、端嫔和苏答应有孕,看着宫里能侍寝的妃嫔寥寥无几,皇上肯定要多选几位秀女,以充盈后宫的。”
惠妃冷笑,“妹妹这话说的有些荒谬,什么叫寥寥无几?皇后娘娘又岂是妃嫔之列?”
德妃自知失言,起来朝皇后屈膝,“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失言了。”
“无妨,咱们都坐着说话,别太拘礼了。”皇后然然道。
“是。”德妃领命坐下。
见德妃这样,惠妃心里一阵舒坦,幸灾乐祸道:“德妃妹妹恐怕还不知道吧,昨晚皇上宿在了皇后娘娘这里。”
德妃回以微笑:“姐姐说哪里的话,这事六宫早就知道了,并且昨晚是十五,皇上必是会来皇后娘娘这里的。”
关于皇后的事,惠妃不敢反驳,只得悻悻然的扬了扬嘴角
皇后娘娘刚才没说话,就静静的听着这两位妃子对话。她一贯的原则就是多听少说,静观其变。
后面的两个有孕的妃嫔位分低,都不敢说什么,倒是惠妃转而又提起了选秀的事,看向上首的皇后娘娘问道:“娘娘到时候,您也会去瞧皇上选秀吗?您要是去的话,臣妾提前把娘娘的位置给安排好。”
皇后娘娘一听,就觉得是惠妃在给自己下套子,自然生气,便反问道:“惠妃以为呢?”
惠妃也不示弱,便开口道:“以臣妾愚见,臣妾做不了娘娘的主。”
皇后娘娘冷笑:“看来惠妃帮着皇贵妃协理六宫,是不称职的,竟然连这事都问本宫。难道皇上之前的两次选秀,宫里就没有定例,全凭沈皇后喜好吗?”
“自然不是。”惠妃心虚,这才有些胆怯,“之前选秀,都是按照宫里的定例,提前预备好皇太后、皇上和皇后的座位。”
王以淳不屑的问道:“惠妃这不是都知道吗?适才还问本宫去不去,难道不去你就不准备本宫的座位了?还是说你可以代替皇上免了本宫出席?知道的呢是说你在向本宫讨主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借着本宫进宫才数月,以为本宫不知宫规旧例,故意在为难本宫。”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不敢。”惠妃吓得就要屈膝讨饶,跪在地上不敢擅自挪动。
王以淳说了一大堆,总算是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这个惠妃见自己平时不作声,就以为自己好欺负。不给她一点儿颜色瞧瞧,还以为自己这个皇后立不了威。
王以淳不怒自威道:“既然你知道错了,本宫就不叫你起了,跪着反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