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朕南王夫人现下怎么了,皇后也出不了宫,只能让全公公去太医院找辛太医出宫去镇南王府瞧瞧。
到了酉时,辛太医才回到宫中。
“回娘娘,微臣去王府瞧了,夫人确实风寒侵体,不过无大碍,休养几日就好了。应是夫人常居云南,一时不适应北方京城的寒冬。微臣已经给夫人开了汤药,请娘娘放心。”辛太医如实禀报。
闻言,皇后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辛太医辛苦了,青蒿拿赏,好生送辛太医出去。”
辛太医退下后,皇后才松了筋骨歪在炕上,目光注视着茶几上的暖炉,喊来了全公公吩咐:“明日你出宫去镇南王府把坤翊宫的银骨炭送去一些。”
全公公应是退了出去,皇后又把锦螺唤了进来,“本宫记得,入冬后太后赏赐了一些厚实的布料,你找出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布料给本宫的娘和妹妹做一些厚实的冬装。”
“是。”锦螺去了隔间在柜子里找了起来。
菱香上前问,“娘娘,现在传晚膳吗?”
皇后想了想点头,“传吧。“
她因担忧母亲,午膳只吃了几口,现在才发觉肚子有些饿。
送辛太医出去的青蒿回来了,问皇后,“娘娘,早上的避子汤洒了,娘娘还喝吗?奴婢这就去熬,晚膳后就可以喝了。”
皇后摇头,“不用了,一天了,现在再喝也没啥用了。”王以淳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两日是安全期,应该不会怀上的,喝避子汤是以防万一。
“算了,不喝了。”皇后轻声道:“你去熙和宫一趟,仔细问问惠妃镇南王府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的宫女怎么会知道我娘得了风寒的。”
晚膳的功夫,青蒿就回来了。
“回娘娘,婢女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惠妃娘娘,她说是她的阿玛从宫外来信的,信上说惠妃的额娘去看朕南王夫人,才知道夫人得了风寒。惠妃娘娘说是顺便说的,没有别的意思。”
皇后冷哼一声,她们还真是好心叫本宫知道。
惠妃自称额娘,难道她们不是汉人?不像自己的爹镇南王是汉人,所以皇帝才会选她这个汉人之女入宫为后,以笼络汉臣之心。
既来之则安之,镇南王没有办法,她更没办法。
“菱香,你去打探一下,皇上今晚翻了哪位小主的牌子?”
闻言,菱香有些愣住了,不敢置信的问:“娘娘,您确定让奴婢去?”
“嗯,去吧。”皇后再一次重复。
“可是,娘娘咱们刚进宫的时候,您不是不让奴婢去打探皇上的消息吗?为此,皇上还来咱们宫里训斥了娘娘您。要不是娘娘您护着奴婢,估计奴婢早就被拖进慎刑司挨板子了。”
菱香有些后怕的说:“奴,奴婢不敢去。”
皇后抬了抬下巴示意菱香靠近一些:“你来,来本宫跟前。”
菱香不知道自家娘娘是何意,不情不愿的蹭到了自家娘娘的面前。
皇后轻轻的戳了一下菱香的太阳穴,轻轻斥道:“你啊你,本宫该拿你怎么是好?刚进宫那会儿,本宫不叫你去打探,你跑的比兔子还快,如今是怎么了?翅膀硬了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菱香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的娘娘,奴婢永远都跟着娘娘,翅膀不敢硬。”
菱香的话逗乐了皇后娘娘,也逗乐了一旁的青蒿和锦螺。
锦螺更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两步,拽了拽菱香胳膊:“你啊你,如今时移世易,咱们娘娘已经得了皇上的欢心,皇上更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再来咱们宫里斥责咱们娘娘了。”
菱香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咋的。如今自家皇后娘娘进宫半年多了, 从开始皇帝不喜甚至厌恶,到现在皇上已经对自家娘娘虽不宠爱过黄贵妃,但喜欢也有之。
“既然如此,那奴婢这就去了。”菱香欢喜的应了。
皇后点头,菱香一溜烟儿的就掀开帘子跑了出去。
青蒿一边摆晚膳,一边笑问:“娘娘,如今您也开始关心皇上宠幸哪位小主了?”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不是关心,本宫只是好奇皇上到底是先翻僖嫔的牌子还是先翻良贵人的牌子。”
好奇此事的不只皇后一个,整个后宫都在眼巴巴的观望着。
戌时一刻,敬事房的顺公公端着绿头牌来到了御书房。
顺公公再次硬着头皮跪在皇上面前,双手呈上托盘,“请皇上翻牌子。”
“又是太后让你来的?”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手里的羊毫顿在了半空,眼神里有些抵触,又有一些厌恶。
“皇上,太后也是为了皇嗣着想啊,皇上明鉴,别为难老奴了。”顺公公垂首带着尖细的哭腔恳求道。
皇帝冷哼一声:“她哪是为了李家的皇嗣着想,她是为了她们钮祜禄氏的荣耀着急吧。”
顺公公吓的腿软,本来跪在地上,这下腿一软支撑不住,跪坐在了原地,“皇上息怒,这话万万不可说啊。”
安公公也吓的跑过来与敬事房的顺公公跪在了一起,“皇上,顺公公说的不错,这话万万不可说啊。”
皇帝气急,说也不能说,不翻也不行。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太后不是想让她的侄女怀上龙嗣吗?朕偏就不,六宫谁都能怀龙嗣,她钮祜禄·紫嫣就是不行。
只见皇上顿下手里的羊毫,随手翻了僖嫔的牌子,露出一丝不察觉的笑意。
而另一头,僖嫔得知自己今夜被翻了牌子,喜不自禁。
她赶忙命宫女准备沐浴更衣,务必将自己打扮得美艳动人,满心欢喜地等待皇上驾临。
皇上拍了拍身上的晦气,准备去长喜宫,他记得僖嫔很爱笑,但是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安公公上前提醒皇帝:“皇上,外面雪路不好走,皇上可以让凤鸾春恩车接僖嫔娘娘过来。”
皇帝摆摆手,“既然不好走,那就别让她来了,女子本就体弱,还是朕过去吧。”
安公公不敢再置喙,带了一群小太监,服侍皇帝上暖轿。
皇帝乘着暖轿,仪仗缓缓的往西六宫的宫道北边走去,行了半盏茶的功夫,皇帝掀开了轿帘子,问安公公前面是不是离吉庆宫不远了。
“回皇上,是的。”安公公对东西里六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皇帝大手一挥:“朕说过今日去瞧良贵人的,先去吉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