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支支吾吾道:“皇后这几日都免了妃嫔们的请安,听说在养胎。坤翊宫被全公公守的跟铁桶一般,臣妾实在不知坤翊宫现下什么光景。”
皇贵妃冷笑:“她还养胎?莫不是装模作样,躲在坤翊宫不出来吧。”
“娘娘,不仅是皇后娘娘,就连其他的妃嫔这几日都不敢出自己的殿阁,人人自危。”惠妃小声的说道。
“哼~~一个个胆小如鼠的玩意儿。”皇贵妃不屑。
惠妃见皇贵妃有些不似平常神情,便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问道:“娘娘,您传臣妾来,所为何事?”
见惠妃点到了正题,皇贵妃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直截了当的说:“本宫让你来,是让你替本宫出出主意。现下那袁氏已经没了,本宫的心头之恨算是解了。可奇怪的是皇上竟然动了怒,好几日不理本宫了。本宫让木秀去请,可安公公回话说皇上不见本宫。”
惠妃松了口气,原来是让她来出主意的,既然事不关己,那她就没那么紧张了,思索了一下,便开口道:“想必皇上不是为了袁氏之逝而动怒,而是气娘娘您没经过皇上的允许。”
说到最后一句,惠妃胆怯的看了一眼皇贵妃的表情,见她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本宫要什么皇上就给本宫什么,就连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本宫喜欢,皇上恨不得去给本宫够星星够月亮。”皇贵妃说的洋洋得意。
惠妃听了皇贵妃的话,她心里暗暗发笑。皇贵妃这人就是这么的自以为是,那些皇上哄人的话,她都当了真。虽然她不否认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但袁氏这事实在是触碰到了皇上的逆鳞。
“娘娘,此一时彼一时,现下是袁氏的事。”惠妃禁不住泼皇贵妃冷水:“臣妾听说,前朝很多大臣对袁氏的死颇有微词。臣妾还听说,袁家得知袁答应的死讯后,悲痛欲绝。他们决定向皇帝讨个说法,为袁答应伸冤。现下已经联合其他一些官员,一同上奏皇帝,要求皇上严惩娘娘您。”
“笑话,还严惩本宫?本宫是谁?本宫可是皇上的宠妃!皇上定然不会理会他们。”皇贵妃不以为意,觉得任何人都撼动不了她的皇贵妃之位。
她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对皇上了解的透透的,就算自己做的再过分,皇上也是不会在意的。
“可是娘娘,皇上就算不想理他们。”惠妃继续道:“但现在也已经出了人命,时移世易。刑部和宗人府已经把袁氏的尸首挪了出去。迫于无奈,皇上肯定要给前朝一个交代的。”
皇贵妃这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既然如此,你去替本宫把那袁家摆平了,只要他们家不去追究,大臣们也就偃旗息鼓了。”
惠妃有些犹豫,“娘娘,这事有些难办......”
“难不难办,那是你的事。务必让袁家闭嘴,区区小官,没有别人起哄他们蹦跶不起来的。拿银子堵,用武力镇压。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给本宫去处理干净。”
惠妃战战兢兢,只得应:“是。”
早之前,她已经成为了皇贵妃的棋子,就算父亲位极人臣,但在皇贵妃的铁腕之下,她只能妥协。
惠妃走后,皇贵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皇上几天都不来了,再这么下去,她心里实在是没多大能哄好皇上的把握。既然皇上不来,那她就亲自去乾钦宫。
“木秀,给本宫梳妆!”
这边厢,皇帝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一方面要处理政务,另一方面要应对群臣的集体上奏。
这几日,除了白天的公务,晚上整个人松散下来只能借酒消愁。安公公实在是担心皇上的身体。皇上夜夜宿醉就算了,白天还要按时上朝顶着群臣的压力。
他担心也没法子,太后病着,皇后在养胎。皇上更是哪位小主那里都没去解压,每每待在乾钦宫郁郁沉沉,酒杯不离身。
“皇上,皇贵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此时的皇帝正在拿着定北王寄来的信笺发呆,没有回应安公公的话,反而说道:“安公公,北狄战火又起,有个狄戎部落已经破了虎牙关。”
“皇上......”安公公试图让皇上醒过神。
皇帝依旧念念有词:“朕想亲自出征......”
“皇上,三思啊!”安公公焦急地跪地叩首,“边关战事虽紧,但朝中亦离不开皇上啊!”
皇帝眼神坚定,将手中的信笺紧紧攥住,“朕意已决,若不亲征,难以震慑戎敌,无法鼓舞士气,更无法向百姓交代。”
安公公继续劝道:“皇上,现下六宫不安。太后沉疴已久,五皇子还没有脱离危险。”
皇帝想起了五皇子,抬起头问道:“五皇子现下如何了?”
五皇子的事,安公公一直了如指掌,就是准备皇上随时问他,他好第一时间答出来:“回皇上的话,五皇子暂时安稳了,程太医已经召集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共同商议五皇子的病情。”
皇帝点头:“嗯,以后让程太医每日直接来回禀五皇子的情况。”
“是。”安公公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上,此外,除去太后和五皇子的事,皇贵妃虽执掌凤印,但眼下皇贵妃并没有精力管理后宫。”
“皇后有,你去把凤印送到坤翊宫。”皇帝冷不丁的说道,显然对皇贵妃的作为太过失望。
安公公刚要应是,殿外就传来了皇贵妃的大喊之声:“皇上,求皇上见见臣妾吧。”
说着皇贵妃可怜兮兮的哭声就从殿外飘了进来。皇帝原本不去朝倾宫,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皇贵妃。
爱之深责之切,他就是怕自己忍不住,听了皇贵妃一哭求,他的心就软了。可皇贵妃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也知道,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纵容才把皇贵妃惯成了如今的性子。
说到底,他这几日不去朝倾宫,明面上是在气皇贵妃的暴虐,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更多的是自责。
殿外,皇贵妃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可怜,皇上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他发现这个法子根本不顶用,皇贵妃的哭声还是让他无所遁形。
皇帝有些崩溃,拿下双手,慌乱的命安公公:“走乾钦宫后门,摆驾坤翊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