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见得,他手下的功夫实力到底有多么强悍!
趁他出招抵挡的空隙,时忬再度飞身而去,化掌为拳,直击他身侧的软肋,男人躬身而退,长臂一带,就顺势将这抹身轻如燕的绝影,圈进怀里。
熟悉的蔷薇木兰香充斥鼻息,令他沉醉其中,意乱情迷。
薄唇轻点她娇嫩的脸蛋,磁性魅惑的好听嗓音,也随之在耳边响起。
“阿忬,你不是我的对手。乖,我不会伤你。”
俏脸没由来的一红,时忬恼羞成怒,她手肘发力,撞开男人炽热的躯体。
回身给出一记姿势标准的回旋踢,男人双臂格挡,玉手巧劲一带,再度拉起她还未完全收回的纤细脚踝,采用常见的抡飞战术,争取一招制敌。
时忬临危不惧,人被抬起的同时,双腿趁机蹬上奥迪车后的挡风玻璃。
只听“哗啦!”一声。
三层加厚的特制防弹窗,被她踩个粉碎,借用这片刻超强的回弹力,一记收脚侧踹,蹬向霍九州没有手臂护体的腰背。
任凭时忬如何同他极限拉扯,霍九州始终只守不攻,时忬深知,他是在对自己手下留情,可…
还有这个必要吗?
思绪恍然一瞬,便见男人在翻身躲闪时,没等她安稳落地,长指倏地扣住她白皙纤长的左臂,朝他波澜壮阔的胸口用力一拽。
时忬一惊,人到他面前的同时,指尖无声划过一抹银光烁利的微型刀片。
伴随一道强而有力的破风声,径直抵上他弱不禁风的喉管。
强强对战的结果是,两人相互过招十几手,皆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时忬的确打不过霍九州,但霍九州也为难不了她。
这种照比电影动作大片,还要精彩激烈的画面,不禁一度让在场众人大开眼界。
“这女人还真是厉害啊!能在他霍九州手下全身而退的,估计放眼全世界,就只有她时忬一个了。”
邢嘉善听完楚盺的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我现在只觉得庆幸,还好从前,我没有得罪过时忬。”
宋骞辰点头认同。
“1。”
……
感受到脖颈处的凉意,霍九州右手适时抬起,对着周身想要冲上前来的数名心腹手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薄唇轻勾,他看向时忬的茶色瞳眸,满是出其不意的宠溺,连同语气都是少见的柔情蜜意。
“阿忬,你是要杀掉你未来的老公吗?那你可就要守活寡了,你舍得吗?”
时忬听见他这套大言不惭的话语,简直都要惊呆了,这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屁话?
“霍九州,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不要脸?”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笑。
“只要能够重新拥有你,偶尔不要脸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时忬忍无可忍,她没心情跟他说笑!索性话锋一转。
“要么你放我走,要么分个你死我活,何必啰嗦!?”
霍九州脸上玩世不恭的和煦笑容一僵,没有哀伤,只有难过。
“阿忬,你当真这么恨我?”
“恨?”
时忬的唇角,勾出一抹惨淡的微笑。
“霍九州,我想你该明白一件事,从你亲手将我送入华南棘山,奴颜婢膝那天起,你我之间,就再无可能。”
要她如何接受呢?
何况之前同样的错误,她也不是没有犯过。
男人脖颈的喉结艰难地滚了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终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说你爱我?”
时忬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是爱?强迫是爱?监视是爱?占有是爱?威逼是爱?囚禁是爱?羞辱是爱?为我好是爱?你的一意孤行是爱?唯独考虑我的感受不是爱?”
“我在你眼里算个人吗?还是说,我只是你花重金包养的笼中鸟,高兴了哄哄,不高兴丢掉,我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你开心就好?”
“不是,不是这样的!”
男人一急,上前抱住她冰冷的身体,白皙的额头贴上她柔软的眉心。
尽管女人指间捏着的刀刃从未收起,随时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毫不介意。
“我没有别的办法!阿忬…你相信我,为了保住你我只能这么做,你相信我,阿忬!”
又是这句话,又是为了保住她。
这种陈词滥调的说法,让她无论听过多少次,依然不能接受。
男人声声唤她“阿忬”时,带了些许显而易见的温情在,时忬听进耳里,只觉得他是在摧毁她心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防线。
她的神志在片刻的混乱过后,立马做出本能的反应,她伸手抵在他胸前,往车身上狠狠一推,几乎是忍不住的大叫。
“你别叫我阿忬!我不是你的阿忬!你的阿忬已经死了!她死在你手里!死在被你为了顾全大局,抛弃的那个夜晚里!”
嘶…
男人的后背,重重撞上坚硬的车壳,他下意识地闷哼一声,两条好看的眉毛,痛苦地拧在一起。
他不是觉得疼,只是被时忬的声嘶力竭,吼的撕心裂肺。
街道两边高悬的路灯,此刻发出幽暗的光线,浅淡的打在他立体俊美的侧脸上。
时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居然能在骄傲自大的霍九州身上,看到这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为什么?
他不是应该生气吗?不是应该愤怒吗?不是应该咆哮回来吗?
大概是灯光太暗,她看错了吧?
时忬不自觉地步步后退,仿佛这样逆来顺受的霍九州,是什么可怕的怪物,直至身子就快撞到背后,并排停着的车前镜上。
男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窜过去,伸手揽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替她挡下即将要受的伤害。
时忬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得知男人是在帮她,她就更加害怕。
他对她越是贴心,时忬就越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如上次,他这样护着自己,是为了要她的眼睛一样。
“阿忬…”
面对她眼中抵触的情绪,男人低低的喊了她一句。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给我一个跟你解释的机会,好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或者说是,做出一副求人的姿态来,这对俯瞰众生惯了的男人来说,已是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