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桃一顿,轻声问道:“主子是在怀疑江庶妃是不是假孕?”
谢润一愣,“我原本没想的这么深,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淡桃你是看出什么了吗?”
谢润又道:“以我对江宝宝的了解,她若真的怀孕,反倒不会上下折腾。”
毕竟江宝宝骨子里还是怂的。
当初她一入府就敢这么嚣张,一是当时府里就她一位侧妃,除了王妃她最尊贵。
二是她对景王有赈灾有功,是皇帝亲自赐婚。
自打被谢润一通折腾后,江宝宝可就老老实实窝在自己的院子里……欺负其他小侍妾。
淡桃轻声道:“奴婢也见过府里几位有孕的侍妾庶妃,这些人怀孕头三个月,恨不得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知道。”
“若说江庶妃是个高调性子,一怀孕就闹腾满府皆知,这倒也正常。”
“可其他怀孕的人,举止全都小心翼翼,不敢乱吃乱喝,更不敢随意坐卧……奴婢看江庶妃,好似没有半点顾忌。”
心再大的人,怀孕初期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紧张吗?
方才她们进院子时,江宝宝就侧躺在榻上,姿态放肆,真不像是个肚子里揣着孩子的模样。
谢润沉默半晌,才道:“她不至于大胆到假孕骗人吧?”
府里已经出了韩侍妾假孕的事情。
万琳琅那次怀孕小产,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大家也都隐约猜到是假孕。
再出一桩事……那可真就太有意思了。
谢润猛然反应过来,“不对!江宝宝猖狂归猖狂,但想不出假孕的事情。”
若是有,一定是有谁在暗中指点。
谢润第一反应想到了万琳琅。
假孕的药物难得,想要计划周全瞒天过海更是需要一定的人脉和脑子。
这些都是江宝宝没有的。
当初的韩侍妾已经没了,府里只有万琳琅和假孕牵扯上关系。
如果江宝宝也玩这一出,那就只能是受了万琳琅的挑唆。
谢润平复心绪:“如今我们手上没有一点证据,不能空口断言江宝宝是否假孕。”
江宝宝平日行事太过随心所欲,没有一点规矩。
如今真有了事,反倒不好猜测。
小纾提出意见:“主子不如把这个任务交给两个嬷嬷?”
“她们日日跟在江庶妃身边,又是有经验和资历的,若江庶妃不对劲,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谢润点了点头,“只盼着我们猜错了。”
小纾不解道:“主子,这是为何?若江庶妃真的假孕,到时候得了责罚,必然能安分下来。”
谢润看了她一眼:“江宝宝若真是假孕,必然不肯让两个嬷嬷在她身边久待,肯定得折腾事情。”
“而且若是假孕,她迟早会被拆穿,正常情况下她肯定得找个背锅侠,到时候才真不得安生。”
“最重要的是!”谢润眼底沉痛:“如今我和孙侧妃掌管府中事务,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得我和孙侧妃来处理!”
光想想,谢润就觉得眼前一黑。
江宝宝这个坑货做蠢事,无论她折腾出什么事,谢润一定受累。
小纾和淡桃也陷入沉默。
江宝宝那还没盯出什么头绪,才过两日,花庶妃这边就先上门诉委屈。
她上次让人登门道歉,被孙侧妃拂了面子,这次就绕过了孙侧妃,来春山院找谢润主持公道。
一大早,花羽就坐在谢润院子里哭诉。
“姐姐伺候王爷这么久,应当知道王爷的性子。”
“王爷要在孙侧妃入门那日歇在秋枫院的,妾身难不成还能把王爷赶出去?”
“那日妾身和王爷都多喝了些酒……又不是妾身使了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花羽说着说着,脸就开始泛红,声音也低了许多,“原本是意外,也说不上是谁的过错。”
“可府里这些丫头婆子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约莫就是看着王妃如今不管事,才四处议论。”
花庶妃说到伤心之处,拿着帕子抹泪:“谢姐姐如今掌家,就该严厉管教这些丫鬟婆子们,不然她们口舌放肆,给府里添了多少流言蜚语?若传到外面,也引人非议,坏了王爷和府里的名声。”
谢润一大早被迫起来坐在院子里听花羽哭诉,那股困意要走不走,听的她忍不住打哈欠。
等花羽终于闭嘴了,谢润才温声细语问道:“花妹妹说了这么多,我听了只觉得云里雾里。”
“谁在议论?都议论了什么?又是谁说了些话传到花妹妹耳朵里?”
说了半天,东一句西一句,就是不见重点。
谢润一想到这是王妃曾经的日常,心里就忍不住升起几分同情。
不过这会,她得先同情下自己。
花羽一顿,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谢润,面颊泛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是……就是在议论,妾身伺候王爷的事情。”
谢润有点不耐烦了:“……花妹妹若想要我替你主持公道,好歹得把事情说全了吧?”
伺候景王的事情有什么可议论的?
废话一大堆,硬是不肯说重点。
不知道的,还当花羽一大早跑到她院子里来炫耀的。
“我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若你不好意思说出来,我便让人去找传与此事有关丫鬟,当面对峙,好歹先事情辩清楚……”
“不要!”花庶妃没想到谢润会这么说。
让她和丫头争执她伺候景王的事情,简直是丢死人了。
还是她身边的知秋忍不住,站出来替花羽道:“回禀谢侧妃,府中近来流言纷飞,都在议论我家主子孝期伺候王爷的事情,言语间十分不尊重。”
“大小丫鬟没个忌讳,一些多嘴的婆子四处传播……主子面皮薄听了后难受的哭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