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喵喵!你给我站住!”
这时只见卷喵喵身后,拼了命的小跑着,却又跑的不是很快的呈疑,大口的喘着粗气,那唬人的架势,简直比昨日里战天养带着追兵追她的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
卷喵喵一边跑着一边不住地回头,最后终是仗着自己腿脚要比呈疑快上几步,犹豫的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扭头转身,也同样喘着粗气地将一双手拄在双腿上,似是讲条件的喊道“行啊!只要你不追我,不打我,我就不跑了!”
“不追你?不打你?你看等我追上你,我打不死你!”呈疑见卷喵喵停住了脚步,终于也跟着放缓了行动,紧接着,借着弯腰休息的间隙,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柳枝,作势便又要朝着卷喵喵追来。
卷喵喵见状,只得气喘吁吁的扭头继续开跑,但是,诚然她此时的脚上已经没了力气,因为从早上到现在,呈疑已经追着他绕着这斜月山追了两个山头!
“我叫你去挖你师兄的坟头!小人不大倒学会给人乱看病了!你要是把那战天养的宝贝疙瘩给弄死了,你就不怕他活剥了你!还有那后殿里的壁尘珠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剩一半了,另一半呢?难不成是让你吃了!我才出去不过两日,你就惹出这么多祸事!等到我抓到你,一定替你师兄好好教育你!”
呈疑的一番话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可怜卷喵喵跑的脚底生疼,却不得不一年跑着一边开口回到“要不是那个狗屁的战天养说只有我师兄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才能饶了我,我才不去挖坟呢!还有那破世子,我若是不救他,他迟早得死!你……你还要教育我,老头子活着的时候都没这么训过我!”
且听卷喵喵说道此处,呈疑便顿时没了声音,回头望过去,就见呈疑已经站在原地气的掐起来腰,看到此景,卷喵喵吐出舌头呵呵一乐“怎么样,追不动了吧!”
谁知,就当卷喵喵这话一说完,只觉自己便被一只大手扯着脖领拎了起来,错愕之余回头望去,就当那一张灿烂的笑脸出现在卷喵喵面前时,便听卷喵喵不悦的道了一句“是你!”
忽而,空气骤冷,卷喵喵不知为何,顿感头皮一阵发麻,果见,随着拎着自己的人身形一闪开,战天养那一副高大的身躯便已赫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如是便听战天养皱着眉头开口道“卷大哥,战某不成想,这个野孩子竟然如此顽劣!”
“哼!”
卷喵喵听到战天养此话后,没有其他反应,只是不满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别过脸去。直到此时,就见呈疑也走到了近前,双拳一抱,开口道“战将军、孟大人!”
卷喵喵眼见着呈疑的一张脸吹胡子瞪眼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说不心慌那是假的,索性只得闷声低下头去,下一刻便见呈疑朝着那拎着自己的人一拱手开口道“还要劳烦孟大人将这丫头绑到那棵树上去,太阳不落山不许给她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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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正午
饥肠辘辘的卷喵喵因为透过树的缝隙落下来的阳光,略微感到困倦,好在在这棵树的阴凉之下还有几丝微风拂过,也可将困意稍减,只是相比于被捆绑在树上的无奈,不停的叫唤着的肚子更让卷喵喵感到不满,眼见着坐在不远处喝着茶水的呈疑和那个被呈疑唤作孟大人的男子,卷喵喵不悦的嘟起了嘴,自顾自的开口道“什么笑面狐狸,还要被叫做大人!捏死了我的兔子,又害我被绑在这里,你等着,等我脱了这绳子,一定叫你好看!”
随着卷喵喵的话音一落,只见远处那姓孟的男子一双眼睛笑盈盈的斜睨过来,转而又喝了一口茶水。
正在此时,便见呈疑开口道“孟北川,都说你这个笑面神君在长陵王那里很得青眼,长陵王对你是一刻也离不开,怎么如今也来趟这趟浑水,去了北疆走这一遭,难道真的是为了北疆王的这一丝血脉?”
孟北川听闻后,笑着放下茶盏,大有深意的看了呈疑一眼开口回道“既然是你问,我便也实不相瞒,北疆王这一死,皇上顾念往昔的兄弟情谊,决定让世子承袭王位!如今皇上身下两个皇子,二分帝都一半以上的官员,只可惜长陵王虽是皇后之子,手下却都是一帮子文臣,不比梁贵妃之子,汝阳王,上有梁贵妃的母家梁王爷手握重兵,下有皇上亲封的汝阳王亚父周公演出谋划策,此外,孟某近期接到密报,疑似就连皇上的妹子,皇子们的亲姑姑,昌合长公主都倒向了汝阳王!呈老先生可知,那昌合长公主的驸马,近期可是从北疆王之死的事上捞了不少好处,不声不响的生吞了北疆王九部的三万兵马收入麾下?”
如是,呈疑听到孟北川此话,好似思虑的伸出手来摸了摸下巴上不是很长的胡须,半晌,冷着声音的开口道“呵,兄弟情谊……,皇上当真是……顾念旧情!”
闻声,孟北川微不可闻的一叹,下一秒就见呈疑再次开口道“不过,孟大人你倒是难得,依你所说,长陵王现在的境况岂不是很凶险?如此多的军中势力倒向汝阳王,你还如此坚定不移的扶持长陵王,只怕是想要成事,会很难!你可知那长陵王的母后,乃是昔日逍遥王府上的一个侍女?
关于此女,争议颇多,坊间传言,此女原是辛家的祖上从北疆王府中抱养而来,原是要留着许给辛家长子也就是后来的逍遥王的,就是七年前被抄家的那位!但不知怎么兜兜转转竟然进了宫,还被封为了皇后!而反而言之,倒是后来此女做了皇后之后,转而又将自己身边的一个姓阮的侍女许给了逍遥王做了王妃,呵呵,其中细况如何,外人不得而知,只是,虽然都传言这皇后与北疆王是亲兄妹,却无人敢轻易置喙!
所以北疆王府与皇后多年来走的并不近!在逍遥王府被抄家后,不到五年,皇后卧病在床,如今皇后紧随着北疆王自尽紧半个月之隔忽然薨世,独留下长陵王一人孤立无援,依老夫看……,孟大人不如早些另择明主为好!”
听到此处,只见孟北川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开口道“老先生此言差矣!正因为长陵王如今处境艰难,孤立无援,在下才更应该挺身相帮,且不说长陵王乃是皇后所出,是白漓国太宗皇帝的长子嫡孙,断没有看着他被一个贵妃之子踩在脚下的道理!如你所说,就是念在北疆王的面子上,在下也应该对长陵王出手一救,家父与北疆王乃是挚友,祖父与北疆王府老王爷乃是八拜之交,世代交好,从无断绝,只因家父厌恶了南北征战,这才归了京都,了了奔波之苦,做了京都府衙的府尹,但是在下,却断断不能再虚度光阴!”
如此,只听呈疑看着孟北川满面赞许,却又有些忧心的开口道“即使如此,不知孟大人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于是,便见孟北川,眼神坚定的看向呈疑开口道“呈老前辈,现如今太子未立,一切尚有转机,这也是我此一行前来营救北疆王世子的原因,北疆王世子现在或许还不够强大,但是孟某会修书一封给北疆王世子的外祖萧老将军,让萧老将军这次进京见过陛下后,自请随世子奔赴北疆,辅其成材,期间,长陵王自会韬光养晦,规避锋芒,想来日后,世子定然会看在今日长陵王的搭救之恩的面子上,倒戈相帮,协助长陵王成就千秋霸业!”
直到此时,才见呈疑似是如茅塞顿开般,看着孟北川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响亮!”
饮茶一盏方了,但见孟北川扭头看着一侧被绑在树上的卷喵喵,只见此时捆绑着卷喵喵的绳子已经被她挣的松松垮垮,如是便他笑呵呵的道“卷老先生,你这女娃娃倒是聪慧机灵,如今在下的听风楼正在招募人才,听战将军说卷老先生想将这女娃娃托付给北疆王世子的外祖萧老将军将养?依在下看,不弱你便忍痛割爱,将她让在下带走,假以时日,稍加栽培,我看她定能成才,如何?”
忽然,孟北川话音一落,且见卷呈疑刚刚还捏着茶盏的手,瞬间便掷地有声的落在了石桌之上,面色也少有的收敛了笑意,开口道“孟大人慎言,此话虽是玩笑,却万万开不得!你那听风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你我心中有数,这女娃娃乃是卷知舟亲自收养在身边的孩子,爱护有加,视若亲子亲孙,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她的主义为好!”
如是,便见孟北川立时轻笑一声,眼角余光一扫,匆匆略过卷喵喵的一张小脸,暗道了一声“可惜!”
氛围微不可闻的有些安静,孟北川拱起手来讪讪笑道“如今,战将军惹得卷老先生生了气,只得自己带人去打探萧老将军的消息,世子已经转危为安,在下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不知日后,可还有机会与卷老先生相见?望能有朝一日,共同效力于长陵王麾下!”
直到这时,才见卷呈疑稍稍松了口气,朝着孟北川叹道“后会怕是无期了,我卷家曾有誓约,凡是长男,皆要看守山门。如今曾经北疆王的救命之恩,在下姑且也算是还清了,但愿高山远人,不要再有烦事相扰!”
听闻卷知舟此话,只见孟北川并未应声,转而就见他慢慢起身,拿起了面前碟子里的一块熟肉,走到了卷喵喵的面前,后又将那块肉凑近了卷喵喵的嘴边,微不可见的勾起了嘴角,满是关切的开口道“丫头,饿了吧?快吃吧!”
如此,本就腹中饥饿的卷喵喵,只因太想填饱肚子,也就无暇顾及与孟北川的前嫌,“啊呜”地大口吃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吗?”
孟北川的话再次落进了卷喵喵的耳中,于是,便见卷喵喵满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一边吃着一边开口问道“好吃好吃!这是什么肉?”
“兔肉!哈哈哈”
卷喵喵“…………”
但见,孟北川自顾自的笑完,转身便朝着山门越走越远,卷喵喵因为气不过,急的直跺脚,最后只得干瞪着眼睛看着已经渐渐消失的孟北川,忍不住大骂出声。
等到四下已经再无他人,才见呈疑抖了抖衣衫,敛了面上轻松的神色,信步走到卷喵喵的面前,在伸手解开了捆绑着卷喵喵的绳索后,只见他连表情都变得凝重,沉声吩咐道“喵喵,速速回去吃饭,饭后来披月殿见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卷喵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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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月山披月殿
饱饭过后的卷喵喵蹑手蹑脚的来到披月殿的门外,只见披月殿的殿门开着,还没敲门,便听见里间呈疑的声音凝重传来“进来!”
卷喵喵听到此声,再没有犹豫,跨步进入殿中,见到呈疑正在殿中品着茶,索性就坐到了他的对面,呈疑看着卷喵喵,微微叹了口气,默了默开口道“喵喵,我知道卷知舟的本事,也知道梦隐宗的手段,虽然我不知道卷知舟是否把所有的本事都传给了你,但是我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不该做的事,千万不要做!你可懂得?”
听到呈疑此话,卷喵喵蒙蒙的摇了摇头,呈疑见状略微思虑一下,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再次开口道“喵喵,你可知道昔日里梦隐宗门因何被灭?”
不明所以的卷喵喵听着呈疑此话,摇了摇头,且听呈疑答道“喵喵,人的梦境中不光承载着记忆,也承载着秘密!而有些人却并不喜欢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晓,你可懂得?”
听闻此言,卷喵喵略微思索的歪起了脑袋,然后就见她似是了悟的开口道“哦,是不是就比如,我打碎了壁尘珠,这于我就是一个秘密,只可惜,你要是永远都不知道就好了……”
如是,听到卷喵喵这话,呈疑好似才被提醒着想起了一件大事,就见他吹胡子瞪眼的喝道“这事儿!我待会再找你算账!”
闻言,卷喵喵迅速低头吐了吐舌头,接着便听呈疑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昨日晚间回到山门,见那世子房中玉板铺地,旁边木板之上散落一层灰烬……,喵喵……,你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我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许你偷人出梦!”
呈疑此话说的直白,只是于卷喵喵看来倒不是一件大事,只见她不假思索的开口问道“可若是,这样能救人性命呢?”
本就吸了一口气,自以为将这番话说的郑重的呈疑,想是未料到卷喵喵会如此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大有不懂之意,呈疑见到此状,不由得盯着卷喵喵重新审视了一番,忽见他半晌过后,终于好似泄气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唉……,养于山野,无知的丫头,到底是卷知舟将你养的太好了些……”
转而忽然呈疑说到此时,顿时便眯起了眼角,似是恐吓般的开口道“那你就想想你自己的小命!我只告诉你,如今的梦隐宗已经败落,你若不知低调行事,日后恐怕无人能够护你!他日你若是因此而死,我就将你挖个坑,连个棺材也不置,埋到后山里去!”
“知道了!”
直至此时,就见卷喵喵终于不再刨根问底,回答的很是响亮。如此,才让呈疑稍感心安。
卷喵喵眼见着呈疑面色似有缓和,思虑再三,似是探寻的问道“那个,呈疑?现在那个凶神恶煞的战将军不在,我能去皎月殿中走一趟吗?”
“去干嘛?”
卷喵喵“我去找……那不见的一半……壁尘珠……”